第一二章 第三八節 波斯人(2)

錦袍一襲,依稀風塵之色。

曹應龍踏著有力的步子,慢慢地隨著眼前素白衣裳的婢女走在長長的迴廊之上,兩邊假山迴廊,植株清脆錦繡,偶有鳥鳴其中,帶著一股幽深意境,而此刻曹應龍心中卻是並不平靜。

當年他遠遁海外,何等狼狽,而如今再履中原,心中卻是充滿了感嘆。

這就是中原土地,我神州大地,他也是離開多年了,再次回來,他竟然有種陌生的感覺,江南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讓他感到吃驚的地步,而對於這種變化,他心知肚明其中原因,而對於此次再履中原,他心中也是充滿了莫名的感受。

驚懼與期望並存。

他淡淡一笑,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神色,「老子過慣了刀口舔血的生活,就算是修羅地府,又有什麼懼怕的?」

況且自己不是有所依仗嗎?今日的曹應龍已經不是當年的曹應龍了!

心中如此想到,只是心中卻是一股壓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讓他感到心神不寧,他知道這是因為當年那個男子無敵的身影讓他在心中留下了難以彌補的破綻,若是不能夠看破這個魔障,他這一生武功再難有所精進,一如……

他那可恨的師傅!

「沒想到我曹應龍竟然是與師傅你有著相似的遭遇啊!」他自嘲一笑。

在那素衣婢女的帶領下,不一會兒,已經是到了目的地,那素衣婢女微微一笑,俏麗的臉蛋上面獻出了好看的笑容,「我家老爺、夫人請閣下進去!」

曹應龍點點頭,對著那俏麗的素衣婢女微微一笑,便是踏進去。

……

「曹兄,一別多年,曹兄風采更勝當日多矣!」傲雪爽朗一笑,招呼曹應龍坐下之後,便是笑道。

曹應龍哈哈一笑,大笑道:「曹某人在東瀛也不過薄有田地,哪裡當得傲兄讚譽!」

兩人都是江湖口吻交談,自是沒有官面上的正式。

曹應龍肅然而坐,眼前的男子給他的壓力猶如泰山一般,讓他感到整個人都綳得緊緊的,比起當年,眼前的男子更加的可怕了,一襲青衫,一如當年,只是身上已經沒有了當年那股鋒芒畢露猶如刀鋒割面的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讓人無法生得起絲毫防範的自然感覺。

只是在曹應龍的心底,不安的感覺更加的強烈。

在男子的身邊,是一個巧笑倩兮的美貌女子,冰雪為骨,白玉為膚,柳眉如黛雲幽幽,汪汪美目顧盼生姿,自有一股動人春意,讓人一望而沉迷在那一雙美眸之中。

嘴角之中帶著一股淡淡的笑意,一笑而傾城、傾國,曹應龍第一眼望去,便是感到心頭如遭雷擊,整個心神都被眼前女子淡淡一笑勾去,只想要永遠望著眼前女子嫣然一笑,為了佳人一笑,就是捨去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心甘情願。

他獃獃地望著眼前女子,只感到她每一個動作都是美得讓人目眩神移,只感到人間最動人的景緻已在眼前。

一陣嬌笑傳來,曹應龍心頭如遭雷擊,恍然心動,不由得滿頭大汗,望著那女子的目光猶如鬼魅一般,「陰癸派的弟子?」

「祝後高徒?」曹應龍心頭一震,一個名字湧上心頭,脫口而出。

他雖在東瀛,但是對於中土的消息也算是靈通,特別是他本是聖門中人,對於聖門之事,也是關心,自然是知道陰癸派門派的事情,也是想到了眼前女子的身份。

他話音剛落下,從那白衣女子身上便是湧出了一股可怕的、彷彿是黃河決堤一般的氣勢,遙遙地向著曹應龍壓來,曹應龍登時感到周身如有千鈞,整個人幾乎要趴在地上,周身骨頭咯咯作響,汗水像是擰開的水龍頭一樣,嘩啦啦地流下來。

那白衣女子嬌笑著,臉上帶著一股溫柔神色,隆起的腰身讓她帶著一股將為人母的溫柔神態,「曹應龍,邪王的弟子,難道就怕了奴家這樣一個弱女子了?」

這女子正是陰癸妖女婠婠,此時正是巧笑倩兮,美麗動人,但是她身上散發出的強橫氣勢卻是並不動人。

曹應龍滿頭大汗心中大罵,暗道:「若是你也是弱女子,那我算什麼,連一個弱女子也不如的廢物?」

白衣女子,也就是婠婠,臉上微微一笑,饒有興緻地看著曹應龍,「當年讓嬰兒止哭的『鬼哭神嚎』曹應龍難道就是一個沒膽匪類,在一個弱女子面前也感到害怕不成?」

「閣下說笑了,當代陰癸宗主,祝後高徒,曹某人自問不是閣下對手,至於閣下的夫君,曹某人當年更是領教過個他高妙刀法,曹某人也非是不識時務之人,自然不會以為以曹某人的能耐能夠在兩位手上走上數招,這天下雖大,但是兩位依然是頂尖高手!」

「哦,那為何曹兄還敢來中原,曹兄可是忘記當年傲某人所講的話?還是曹兄以為曹兄已經足以橫下天下,無所畏懼?」傲雪淡淡一笑,看了眼滿頭冷汗的曹應龍。

雖然是沒有絲毫的氣息,但是他予曹應龍的感覺更加的可怕,淡淡的笑容之中透著一縷的殺機,只要是曹應龍一個不好,眼前男子便是會毫不猶豫出手將自己斬殺當場。

當年四大寇圍攻牧場,四大寇幾近覆滅,四大寇之中所剩下的也只有他曹應龍,當年這個男子放了自己一馬,而條件便是要曹應龍步履中原半步,她依然記得當年他森嚴的語氣,殺氣騰騰的話語,如今依然是讓他感到可怕至極。

「曹某雖然是刀口上討生活,但是自問也不是看破生死,視死如歸之輩,也不曾忘記過閣下當年所言!」曹應龍沉聲說道,一雙虎目精芒大盛,身上帶著一股凜然的氣勢,竟然是直起了腰肢。

「這個時候,不能夠示弱,他們這番動作也不過是為了給我曹某人一個下馬威而已!」曹應龍心中想到,他如何不知道眼前兩人的打算,只是在傲雪一瞬間爆發出一股凌厲的、泰山壓頂一般的氣勢之後,曹應龍心神瞬間失守,之前那股無力感覺在此湧上心頭,讓他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如同爛泥一般軟在地上。

……

傲雪與婠婠兩人對視了一眼,俱是相視一笑,這曹應龍本就是聖門弟子,聖門之中強者為尊,雖然他如今在東瀛風生水起,但是聖門弟子的行事準則早已經沒入了他的血液之中。

也是如此,傲雪與婠婠便是要讓曹應龍知道,對於他們來說,他曹應龍不過是弱勢的一方,根本沒有資格提條件,這將會讓之後的事情變得簡單很多,而最直接的莫過於武功之上武力的感覺。

「地上寒冷,曹兄若是感染風寒,倒是在下待客不周了!」傲雪微微一笑,他再也不提之前的話題,倒是關心起了曹應龍,曹應龍心中暗罵不已,只是卻也是無可奈何,武者之中,最重武功,他曹應龍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武者,武功上的挫折讓他心頭一陣的武力,說話也是弱了幾分。

曹應龍坐了起來,默默地喝了口茶,方才苦笑道:「兩位想必是知道曹某人此次到來的原因吧!」

「兵器!」婠婠掩嘴而笑,「你不是敢於平淡的人,東瀛之地,你已得大半,自然是可以一舉而下,奪得東瀛全境,也算得上一國之主吧!」

「不錯!」曹應龍虎目之上閃爍著野心家的神色,猙獰的臉上更顯得猙獰,「老子已經得到了東瀛大半之地,在那裡,老子就是皇帝,太上皇,權力、財富、如花美女,唾手可得,但是老子想更進一步,那些倭奴軟弱無力,那裡的女人溫順嬌小,那裡有著無數的金銀,那些卑賤的倭奴如何能夠擋得住我曹應龍,我可以為皇為帝!」

他朗聲說道,聲音之中顫顫巍巍,顯然是心情激蕩,臉上一片猙獰。

「兵器,我需要兵器,甚至是你們大夏的火器,只要有了這些,我便是可以一統東瀛,稱王稱霸!」他虎目寒光直射,望著傲雪與婠婠兩人,咧嘴一笑,「而為了這些,我可以付出大量的金銀、奴隸!」

曹應龍盤踞東瀛,需要的大量的兵器,而兵器買賣,除了大夏,便是東溟派,只是東溟派早已經在大夏之下,他們的兵器買賣也是歸屬於大夏的管治,或者說,當下的官方兵器買賣分為兩部分,已是原本東溟派的兵器買賣,二是精武會的兵器買賣,兩者是東瀛的兵器輸出的主要渠道,若是不能得到大夏的首肯,只怕曹應龍便是難以得到兵器的輸入。

無他,只因為大夏的海上力量強大無比,大夏陸續建立了東海、南海、北海三隻海上艦隊,海上力量強橫無比,火炮的運用讓大夏的海戰所向披靡,大夏的海上航道之上早已經是被他們犁庭掃穴一般犁過了數遍,又是翻過來,再犁過了數遍,安全無比,那些不長眼的海盜就算是活膩了,嫌命長也不會劫掠大夏的商隊,因為這些商船有戰艦的護航。

而若是得不到大夏的允許,沒有什麼勢力能夠突破大夏的海上封鎖,曹應龍自然是得不到兵器的輸入,因此他方才親自來江南,以表誠意,而是用利益換來大夏的支持。

傲雪與婠婠同時點頭,微微一笑,曹應龍是有野心的人,他們也不懼,當下婠婠說道:「可以,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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