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章 第十六節 活色生香

明月如霜,此時已經是午夜時分,明月在上,照著九州通明。

寧道奇與宋缺兩人並肩向著外邊走去,不多時候,已經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

數人望著寧道奇與宋缺並肩離去的身影,只感到自己的腦袋有些轉過來,先前還是氣勢磅礴,相互爭鬥的對手,如今卻是一副把酒談心的模樣,確實是讓人感到驚奇不已。

「這大概是高人風範吧!」傲雪心中暗自想道,頗有幾分自嘲的味道。他復又想到兩人這一番把酒談心、暢談各自修為心得,這樣的機緣無緣相隨,確實是遺憾無比,抱著這樣念頭的還有其餘眾人,婠婠笑眯眯地說道:「可惜了沒不能夠聽他們談論心得,縱論武道!」

這確實是一大遺憾。

與他抱著同樣年頭的並非是只是他,宋師道心中悵然若失,心中暗自想道:「我爹爹與寧道奇這一番縱論武道,想必是十分精彩,只是可惜了不能夠在身邊聆聽一番,希望爹爹莫要再突破了!」

想罷,輕輕一嘆,若是在突破,那麼就是傳說之中的天道,破碎虛空了吧。

過了很久,寧道奇與宋缺早已經不見了身形,眾人方才吁了口氣,兩人給眾人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這兩個走上了不同武道的高人確實是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不已。

這些都是武功高強之輩,不乏實力達到宗師之流的人,但是無論是面對宋缺還是面對寧道奇,眾人都毫無勝算,在兩人面前,那種身心暴露無遺的無措感,讓所有人都生不起一絲的戰意。

這已經不但是真氣、技巧層面上的問題了,而是心境修為的問題,那是一種讓你心境瞬間失守的迫人壓力。

這就是達到了大宗師之流的結果了嗎?所有人心中都生起了這樣的感覺。

清風如露,明月如霜。

此時,眾人方才發現諾大的靜念禪院已經剩下了一片的廢墟,這個原本小城似的佛門寶剎此刻處處都是斷垣殘壁,一片狼藉,彷彿是經過了千軍萬馬蹂躪了一番一般,讓人很難相信,不久之前,這還是一個寶相莊嚴的佛門聖地。

「靜念禪院完了!」傲雪淡淡說道,語氣之中難免透著一股幸災樂禍的神色,他師門乃是聖門,自來被佛道壓著,此刻見到佛門聖地如此模樣,當然少不得一番幸災樂禍。

見到這佛門寶剎如此,宋師道嘆了口氣,聳聳肩膀,頗為可惜地說道:「可惜了這佛門聖地,在此毀於一旦!不知道了空大師如何了?」

傲雪冷笑道:「有何可惜的,佛門慈悲,但是我絲毫看不到他們那裡慈悲了,所謂的教義,也不過是矇騙世人,教人不思生產,常此以往,終有周武滅佛前的境況,在一次滅佛也不過是時間而已!」

宋師道默默無言,這確實是事實,隋朝禮佛,佛門有著很大的勢力,很多的寺院都佔有大量的土地、人口,這些寺院不思生產,卻是佔有大量的土地、糧食、人口,而且於國家稅收全無,常此以往,一旦天下歸一,勢必要收回佛門佔有的土地、人口,到時候只怕滅佛之舉在所難免。

「傲兄似乎對我們佛門有所誤會!」師妃媗淡淡地聲音傳來,她一身白衣,身後背著的是名動江湖的色空劍,白衣素雅淡然,她慢慢地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讓人心動的笑容。

傲雪微微冷笑,還沒有說話,婠婠已經幽幽說道:「你與我們道不同,我們聖門中人自然與你們所謂的白道不可能有什麼誤會,我們本來就是敵人!」

我們本來就是敵人,一語中的。

「更何況,現在的你更加映帶擔心李密吧!」婠婠冷笑道,師妃媗不由得沉默起來,她很清楚如今的局勢,三大勢力之中,李唐如今情勢最為糟糕,李密對於擁有長江天險、水軍強橫的南方雖然覬覦,但是並非是出兵的最佳時機,那麼與南方取得短暫的和平,兵發關中就是最好的選擇。

精武會與宋家合作據有除了巴蜀的南方,除了長江沿線某些殘餘的勢力,基本上是一統南方,此時正是鞏固的時候,況且李密初得洛陽,瓦崗軍士氣如虹,南方也不想要與李密為敵,那麼短暫和平,甚至是合作就是最好的選擇。

如今的李唐完全不復初入關中時候的風光,河北劉黑闥起兵,直下河北一地,更有突厥在後虎視,而李密更在洛陽虎視眈眈,而組成李唐在關中的根基的豪門大族在先前的長安亂之後,李秀寧掌權後,人心浮動。

此誠危急存亡之際,一步不妥,便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師妃媗當然知道這些事情,她也要趕回關中,遊說關中豪門大閥的支持,只是這一趟只怕是不輕鬆。

「而且,此時談論這些不是很煞風景嗎?」水袖一拂,她雙手之中已經握著了兩柄寒芒閃爍的兵刃,正是陰癸神兵天魔雙刃。

左手揚起,天魔刃指著師妃媗,婠婠臉色平淡,雙目之中卻是透著熊熊的戰意,道:「若是婠婠將你留在這裡,你說李秀寧會如何呢?」她臉上露出了嘲弄的笑意,「真是有趣的假設,婠婠很期待呢!」

說罷,天魔雙刃一抖,兩片薄薄的如若蟬翼的刀刃滑過了月色,傾斜下陣陣流光,煞是好看。天魔雙刃劃著奇異的弧線,向著師妃媗攻來,色空劍出鞘,師妃媗在身前舞出了一團的流光,將自己門戶緊守住。

色空劍一抖,將婠婠逼退,在傲雪迎上來,形成夾攻之勢之前,她身形如柳絮一般向後飄去,師妃媗微微一笑,帶著一股出塵的美感,「婠師姐無需著急,你我一戰不急在一時,此刻如此情形對妃媗極端不利,不說你身邊的那位,只怕就是高麗奕劍大師的高徒也會出手,如此絕對的劣勢,妃媗自沒有自取其敗。」

她點出了傅君嬙,暗示此人再次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打算,只怕會有漁翁的心思,婠婠微微一笑,說道:「婠婠自是不怕她!」雖是如此說著,但是也不追擊。

師妃媗的身形慢慢地沒入了夜色之中,聲音遠遠透來,「你我相鬥方才開始而已!」

「沒想到靜齋仙子竟然臨陣脫逃,婠婠還指望可以將她留在這裡!」婠婠幽幽地說道,對於師妃媗的離去,遺憾不已,她倒是打了與傲雪聯合將她留下來的打算,沒想到落空了。

「真是可惜,本以為又可以見識到中原高手的在一次出手,最後還是無法實現!」此時傅君嬙的聲音淡淡地傳來,她俏臉之上帶著好看的笑容,不可否認,她確實是一個美女,有別於傅君婥的成熟風韻,也不同於傅君瑜,她還有著少女天真爛漫的性情,自有一番別樣的美感。

「若是君嬙姑娘喜歡,你我可以切磋一番,婠婠一直對奕劍大師的絕學心慕不已,只是無緣一見,君嬙姑娘應該不會怯戰,墮了傅采林的威名吧!」婠婠微微一笑,對傅君嬙說道。

傅君嬙冷哼一聲,說道:「你們中原人卑鄙無恥,難保不會以多勝少,若是要戰,未必沒有機會,此次來到中原,君嬙少不得見識一番中原高手的風采!」

她復又瞪了傲雪一眼,冷聲說到:「你對我師姐的所作所為,君嬙與師姐一定會逃回來的,今日就暫且將你的狗頭放在你的頸上!」她邊說邊走,到了最後一個字,人已經沒入了夜色之中。

場中只剩下傲雪三人,宋師道滿臉疑惑地望著傲雪,心中暗自猜測著傅君嬙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暗道:「君嬙姑娘話中是什麼意思,莫非君婥姑娘與他有什麼糾葛不成,先前君婥姑娘的神色異樣,只怕是有什麼事情發生過!」

他心中因為傅君嬙這句話神色不定,臉色變幻莫測,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傲兄與君婥姑娘不知道有何過節?」

傲雪望了眼宋師道,心中暗自罵著宋師道有異性無人性,有暗罵傅君嬙陰險,走了還不忘挑撥他與宋師道的關係,他淡淡地說道:「我不過是救了她,順便從口中知道了一些東西而已!」

短短一句話,讓宋師道明白過來,當初傲雪救下了傅君婥本來就未必有什麼好心,只怕是為了知道她師門的秘密,或者是高麗的情況,其中的逼供,自不待說。他們的梁子應該是此時結下的,傅君嬙應該是指這個。

他心思玲瓏,也非是愚笨之人,此時也是看出了傅君嬙的心思,當下點點頭,說道:「日後,若是與君婥姑娘衝突,還請傲兄放過君婥姑娘!」

傲雪看他神色誠懇,真情流露,心中暗自嘆息此人痴情,也是答應了下來。

……

……

水汽蒸騰,騰騰的熱氣在房中瀰漫著。

氤氳水霧之中,一副屏風立在房中,隱隱可見屏風之上是身穿宮裝的美麗侍女,正拈著手帕,掩去了半邊的俏臉,含羞微笑,自然種典雅的美態。

水聲細碎,悠悠傳來,氤氳水霧之中,一個美妙絕倫的雪玉嬌軀在朦朧的水汽中拿著絲巾,輕拭著如玉的嬌軀,朦朧水汽之中,曼妙的女體有如臨波的仙子,那水聲滴答細碎,如一首美妙的琴音。

寬大的浴盆上,蘭湯明凈,氤氳水汽裊裊上升,瀰漫了整個房間,有如初冬的薄嵐。一個曼妙雪白的身影正坐在浴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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