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北望 第六六節 黃雀(2)

傲雪的話讓眾人為之一怔,宋師道微微失神,便是反應過來,道:「你是指……」

傲雪含笑點點頭,看著疑惑地三人,笑道:「你們知道天策府的諸將。謀士都到哪裡去了?李世民死後,天策府的謀臣武將雖然大部分都被李建成與李元吉接納,但是還有相當一部分而且是最傑出的一部分不知所蹤!」

傲雪在房中踱著步子,眾人都沒有出聲,只是聽著他說話,沉靜的腳步聲敲在眾人的心頭之上,「這很奇怪,這一部分的人能力相當出眾,李建成與李元吉沒有理由不接受他們!」

「或者是隱居山林了,又或者是好像長孫無忌一樣消沉了下去!」張無忌沉吟道。

「可能有這個原因,但是這麼多人不可能全都如此,所謂良禽擇木而棲,這些人豈是甘於平凡之輩?」宋師道開口說道,一口便是否定了張無忌的假設,或者有人心懷故主,但是不可能這麼多,「而且,放任李世民麾下的能臣武將守門口,你認為李建成與李元吉會這麼蠢嗎?」

「那麼最有可能的便是投靠了另外的人,不是李建成也不是李元吉,而是第三方!」

「啊!」商秀珣掩嘴驚呼,美麗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分外迷人,「你是指李秀寧?」

「可能說出來很讓人驚訝,但是李秀寧的可能性很大的!」宋師道微微苦笑道。

天下人只怕是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李秀寧身上吧!

「你是說這段時間長安城所發生的事情都是李秀寧布置的?從李淵中毒,然後李建成被刺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出自李秀寧的手筆?」商秀珣心中泛起了巨浪,她與李秀寧是手帕之交,雖然見面次數並不多,但是商秀珣對這個巾幗鬚眉的英姿女子一直抱有好感,驟然聽到,這一系列的弒父刺兄、挑撥離間,造成李建成與李元吉兄弟相殘的主角竟然是李秀寧,讓商秀珣一時間難以接受。

宋師道道:「你我不過是猜測而已!」

傲雪微微一笑,輕撫著自己的額頭,道:「我一直有一個疑問,慈航靜齋那些尼姑一直是支持李閥,而確實來說是支持李世民,但是李世民死後,慈航靜齋依然是支持李閥,那麼他們挑選的是什麼人?」

他負手而立,淡淡一笑,道:「自李世民死後,我一直在疑惑這個問題,現在我終於有了頭緒,我們都忽略了李秀寧!」

張無忌道:「李秀寧一節女流,慈航靜齋真的會選她?」

「雖是一節女流,卻是巾幗不讓鬚眉!」傲雪道:「你我都因為他的女兒家身份輕視了她,當年李閥未曾起兵,他便是為李閥東奔西走,籠絡江湖豪傑,李閥起兵,她更是在關中啦起了一支軍隊,乃是有名的娘子軍,這等奇女子,豈是能夠尋常視之?」

「況且她一貫與李世民感情深厚,天策府中人對他多有敬重,只怕長孫無忌渾渾噩噩,借酒澆愁不過是一場戲而已,他這等人物哪裡是這般容易消沉的,只怕是早已經投靠了李秀寧了!」

傲雪幽幽一嘆,望向窗外,但見日色已暝,蒼穹染霞,想到慈航靜齋這麼一著,當真是出人意料。

雖是猜測,但是眾人已經相信了八成,張無忌道:「沒想到她這般心狠,常言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誠不欺我!」

這話登時惹惱了場中兩個女子,商秀珣對張無忌怒目而視,冷哼一聲,美仙卻是甜甜一笑,揚起了雪白的水袖,只看到一陣白光一閃而過,張無忌只感到一陣勁風吹來,吹得他面頰生疼。

他身子一點,猶如一葉鴻毛一樣向後飄去,一拳轟在身前,身前之間陡然形成了一道氣場,氣場如旋渦狀,登時將那道白光一引。

當!只聽到一陣金石之聲,牆壁之上正是插著一柄匕首,沒入了劍柄,美仙嬌叱一聲,拿起身邊的一個茶杯,那茶杯之中的熱茶潑出,張無忌心中暗罵自己,身形連閃,他武功傳自傲雪,是傲雪弟子之中唯一個傳授了傲雪自創武功的弟子,後來更是習得長生訣,兩者印證,武功自成一家。

如今在美仙攻擊之下,張無忌一身輕功表露無遺,在狹窄的房中左閃右避,步伐挪移,瀟洒自如,手掌擊出,或拍或引,將熱茶引開,美仙微微一笑,俏麗的臉上自然生出了一股柔美的美感,聰聰玉指將茶杯擲出。

那茶杯猶在半空,已經散了開來,如梅花一般向著張無忌射來,美仙水袖一拂,那碎片登時改變了方向,速度快了一倍,正是覷准了張無忌氣脈運轉的瞬間射來,讓張無忌登時手忙腳亂,左跳右蹦,哪裡還有先前的瀟洒自如,根本就是被耍的猴子一樣。

「好了,不要鬧了!」傲雪輕笑一聲,握住了美仙的小手,美仙臉上一紅,道:「看在相公為你求情份上,暫且繞你一次!」

張無忌道:「多謝師母!」心中卻是想到:「難怪老三說惹什麼人也不能夠惹女人了!」

經過了這麼一番打鬧,場中的氣氛登時熱絡了起來,張無忌在此提起了先前的問題,道:「那麼李秀寧一早就計畫好了,如今的局勢是她造成的?」

想到如今長安的情況,張無忌不由得一陣心寒。

宋師道沉吟道:「未必,我觀她非是如此辣手之人!」

「只怕是旁人設計的!」傲雪笑道,只是笑容之上沒有絲毫的溫度,「狗急了也會跳牆,何況是人呢?」

「慈航靜齋他們被打擊得太狠了,和氏璧失去了,巴蜀的歸屬依然未明,李世民死了,一連串的事故,讓慈航靜齋的聲勢降到了最低點,她們急了!」

狗急跳牆,這是傲雪的猜測,而事實如何,他們還不知道。

眾人默默,這時候,有弟子回來,送上了最新的情報。

傲雪掃了眼,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眾人看他神色奇怪,張無忌道:「怎麼了?」

「我們的猜測只怕是對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長安非是可久留之地,我們還是趁現在離開吧!」

……

……

玄武門。

裂馬搶使了個槍花,強橫的勁氣划過空氣,電爆了陣陣的火光,槍勁如龍,但這特殊的爆炸勁氣刺來,將身邊的兩個騎兵挑飛,李元吉臉色陰沉,夾著胯下駿馬,裂馬槍舞動著陣陣的槍勁,將飛射而來的勁箭挑開。

李建成早已經察覺了他的打算,早已經在玄武門之中埋伏了弓箭手,這一輪勁箭射來,不但是讓他陷入了危機之中,而且還讓他辛苦培養了很久的弓騎兵折損了不少,這些弓騎兵都是他的心血所在,如今折損了數十個,如何讓他不心痛?

這漫天箭雨鋪天蓋地地射來,饒是他武功強橫也是有些吃不消,身邊的兵士紛紛慘叫著,讓他心中煩躁,雖是早已經知道李建成有所準備,卻是沒想到李建成準備得如此充足。

「只怕他是早有想要殺我的心思了!」李元吉道,想到當日自己身中劇毒,李建成卻是絲毫不顧念兄弟之情,給他下絆子,心中不由得大恨,他怒喝一聲,長槍登時將身後一個看來的兵士當胸刺穿,他怒視著遠處的李建成,只看到李建成臉色發白,顯然是昨夜被刺所受的傷沒有痊癒的關係。

「滾開!李建成可敢與我一戰!」李元吉怒聲喝道,策馬飛奔而來,胯下駿馬與他彷彿是一個整體一般,那長槍激蕩出陣陣的勁氣,那些飛射而來的勁箭撞在勁氣之上,登時發出陣陣的火星,然後被彈開。

李建成聽著李元吉直呼其名,心中惱怒非常,空蕩蕩的右臂袖子輕飄飄,那裡似乎又痛了,讓他雙目一陣通紅,心中恨意更是不可抑制,「我的好四弟,你給大哥我的禮物,我不會忘記的!」

他撫摸著自己的右臂,揚聲喝道:「放箭!」

他雖是惱怒,卻是不莽撞,如何不知道李元吉不過是要激怒他,以他的武功,就算是沒有受傷,右臂完好,也不見得能夠打得過李元吉,更何況是現在成了獨臂人?

李建成也不會傻到和他拼武功,只是下令放箭,那箭矢鋪天蓋地地射來,讓李元吉再也前進不得,揮舞著長槍,將箭矢擋下來,同時慢慢地後退著,李元吉怒道:「大哥如此無膽,難道不怕天下人恥笑不成?」

「成王敗寇,四弟莫非以為本宮會逞那匹夫之勇?」李建成道。

這時候,胯下駿馬一聲哀鳴,卻是一支勁箭射在了駿馬的腦袋之上,李元吉心中暗道糟糕,一拍馬背,從戰馬之上躍起,身體猛然間如同螺旋般地旋轉起來,長槍隨著身子舞動,人槍合一,登時在身邊形成了一個三尺半徑的氣場。

紛亂的吶喊聲傳來,地動山搖一般,更是夾雜著陣陣的慘叫聲,一大群的衣著各異的人馬朝著兩方人馬殺來。

暴民來了。

「城門破了?」李元吉臉色大變,氣急敗壞的吼道。

李建成臉上微微一笑,他看到了秦通武的人馬奔來。

秦通武披堅執銳,策馬而來,身後兵士挎著馬刀,朝著李元吉奔來,而身穿各色衣裳的暴民如同一道洪流衝擊而來,瞬間將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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