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北望 第六五節 暴動與蕭牆

「河北!」

短短兩個字便是讓李建成明白了,他想了想,翻轉了那張字條,掃了眼,臉色一變,秦通武見到李建成臉色,心中暗自猜測不已,李建成陰沉著臉,說道:「有暴徒圍攻皇宮!」

秦通武吃了一驚,皇城乃是天子所居,百官辦公的地方,更是國之象徵,這等重要的地方竟然讓暴徒圍攻,李建成怒道:「禁軍是幹什麼的,為何讓暴徒圍攻皇城?」

他霍然站了起來,踱了兩步,喝來太監說道:「讓魏徵來見本宮!」

那小太監領命而去,還沒有走出庭院,便是聽到魏徵求見,李建成心中想到:「一想曹操,不想曹操就來了!」

當下宣見魏徵,身穿一身文臣服飾的魏徵走了進來,給李建成行禮,李建成便是開門見山道:「可是為了暴徒之事?」

魏徵點點頭,恭聲說道:「正是!」

當下便是將此時起因大略地道來,原來昨夜長安大火,一夜之間半個長安幾乎毀於一炬,更是有賊子趁亂暴起,攻擊禁軍,雖然平息了下來,但是李唐皇帝李淵對此震怒不已,天子腳下,李唐帝都,竟然發生如此事情,如何讓他不怒,更何況高麗與突厥的使節團接連受到刺殺,兩國僥倖活下來的使節已經對此抗議,突厥的國師更是威脅要戰爭。

震怒的李淵便是接連下令要求查清此事。

禁軍本來就是要對長安城中隱藏著的反賊敵人搜捕,接到詔書後,更是心急了三分,這番徹查,當下讓人心惶惶的百姓更加慌亂,捉了不少的百姓,也不知道為何傳出有禁軍乘機禍害百姓的消息。

昨夜禁軍鎮壓暴亂,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如今更是有殺人的傾向,加上有人煽風點火,百姓便是亂了起來,禁軍心中害怕再次暴亂,開始鎮壓,此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數十大漢蠱惑百姓,聚攏起來,圍攻皇城。

「此時可以看出是其他人的手筆,只是不知道是李密還是其他人!」魏徵最後說道。

李建成踱著腳步,沒有走幾步,便是有些氣喘,他傷勢初愈,身子虛弱,太子妃便是扶著他坐了下來,李建成說道:「城門無恙否?」

魏徵道:「不過是烏合之眾,殿下無需擔心,只是微臣擔心某些人會有動作!」

便是此時,有太監宣召李建成面聖。

那太監正是韋太監,李建成知道此人跟著李淵日久,深得李淵的寵信,蒼白的臉上溢出了一絲的笑意,便是要起來,韋太監慌忙道:「太子使不得,使不得,折煞老奴了!」

李建成也是做做樣子而已,笑道:「韋公公侍奉父皇多年,勞苦功高,本宮也是敬佩萬分!」

復又問道:「不知道此次父皇召本宮何事?」

韋太監尖聲說道:「老奴也是不知道,今日河北戰報到來,讓皇上生氣萬分,而後那些暴民圍攻皇城,皇上怒氣攻心昏迷不醒,齊王殿下已經在皇上身邊服侍,只是這聖旨也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時候發的!」

韋太監只是將李淵的情況說了出來,李建成如何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李建成心中一凜,暗自想到:「這聖旨來的蹊蹺,面聖,父皇見我有什麼事情?」

李建成蒼白的臉色微微發紅,對韋太監道:「公公不是親耳聽到父皇下旨?」

韋太監道:「卻是不曾,而是齊王殿下轉達的!」

李建成臉色一變,韋太監看在心頭,心中暗自發笑,想到:「李建成小兒也是知道其中蹊蹺吧,我正好賣他人情!」便是對李建成說道:「殿下,老奴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李建成與魏徵對望了眼,笑道:「公公但說無妨!」

「殿下貴為太子殿下,乃是大唐儲君,未來的皇帝陛下,殿下的安全自然是要萬分小心!」韋公公說道,他語氣頗為委婉,但是李建成已經知道了其中的意思,臉色有些陰沉,韋太監自然是知道了李建成已然明白自己的意思,當下笑道:「陛下旨意,殿下還是趁早面生,莫讓陛下等急了!」

此時魏徵說道:「還請公公回稟皇上,太子初愈,身子虛弱,稍後便來!」

李建成很配合地咳嗽了一聲。

「老奴曉得!」韋太監眼中帶著笑意道。

「殿下,皇上確實昏迷不醒!」魏徵待太監離去後,低聲說道。

李建成微微一凜,只看到魏徵神色炯炯,心中明白那是他在李淵身邊的線眼回報的消息,李淵已經昏迷,那李淵為什麼傳召我?想到自己昨夜遇刺,命懸一線,李淵曾經下旨讓自己好好休養,無須擔心國事,也會給自己一個交代,照理並不會讓自己面聖才對。

心中狐疑,李建成說道:「你覺得如何?」

魏徵微微沉吟,道:「殿下,此事頗為蹊蹺!線眼所言並沒有陛下的召見!」復又說道:「殿下此次要小心,只怕是有人要行動了!」

李建成心中一怒,便是想到了李元吉,冷笑道:「四弟是迫不及待了,暴民攻城,若是攻進來皇城之中,到時候,忙亂之間,死了個太子也是暴民禍亂,算不到他的頭上,就算不如此,他只要埋伏一支兵馬,到時候一個伏擊,只要將事情推到了暴民身上,四弟他自然是什麼事情也沒有,就算是父皇知道了,那時候,也只有他一人可登基,父皇就算是怪責下來,也是無可奈何……四弟好算計!」

李建成冷笑道,眼中透著一陣怒意。

他壓下怒意,說道:「魏卿,你覺得此事如何?」

魏徵微微沉吟,說道:「殿下需要早做打算!若是齊王殿下派出一支兵士,控制了玄武門,到時候便是控制了整個皇城,再埋伏一支兵士,殿下只怕是無有回天之力!殿下需要提放一番!」

李建成點點頭,聽著魏徵的分析,「殿下為今之計可遣心腹之人調來數百虎狼之士,可言鎮壓暴民,保衛換成,暗中控制皇城城門,提防齊王,同時齊王若是有大逆不道心思,必然要控制皇上,殿下可帶領虎狼之士前去救駕!」

魏徵為李建成一一分析而來,當年李世民沒有死的時候,魏徵便是為李建成出謀劃策,如何削弱李世民的權柄,如何讓他在李淵心中失去寵信,李建成對他也頗為看重。

李建成點點頭,蒼白的臉上溢出了一絲的笑意:「那麼就照魏卿所言!」

「秦通武!」李建成低喝道。

「末將在!」秦通武知道了此事事關自己榮華富貴、功名利祿的大事,慌忙應對。

而此時李淵床前,李秀寧已經與李元吉守在李淵床頭之前。

李淵臉色蒼白,太醫正在為李淵診脈,待診脈之後,李秀寧急切地問道:「太醫,父皇如何?」

太醫花白的花子顫巍巍的,顫巍巍的聲音說道:「陛下怒氣攻心,本來就是大病初癒,身子虛弱,需要靜心修養,此次怒氣攻心,陛下心脈受損,若不靜心休養,怕是落下病根!」

李秀寧吁了口氣,同時李元吉也是吁了口氣,嘴角露出了一絲的笑意。

李秀寧幽幽一嘆,說道:「父皇怒氣攻心,我等作為的子女的不能夠為父皇分憂解難,秀寧心中愧疚萬分,愧為人子!」

李元吉安慰道:「三姐有這等孝心,父皇若是知道定然安慰!」復又說道:「父皇卧床,如今皇城危險,大哥又是大病初癒,小弟想要指揮城中禁衛軍!」

李秀寧望了眼李元吉,只看到他神色肅然,李秀寧心中暗道:「若是二哥在此,怎讓父皇如此憂心呢?河北之事,只待二哥出馬如何這般糜爛?」

她也知道李元吉的野心,心中暗自擔心不已,先前他假傳李淵聖旨,傳召李建成前來,李秀寧心中暗自心驚,她心思玲瓏,也知道李元吉是起了歹意,自古帝皇家中最是無情,父兄情誼怎麼比得上那張高高在上的椅子呢?

嘆息一聲,李秀寧道:「四弟,皇城重地緊要無比,沒有父皇旨意,若是貿然行事,只怕父皇怪責,而且怕是御史參上一本!還是待大哥來了再說吧!」

「軍國大事,瞬息百變,大哥身子虛弱,不知道何事方才到來!如今城外暴民攻城,也不知道人數如何,禁軍雖然驍勇,也不知道局勢如何!」李元吉憤然說道:「元吉一心為國,只為父皇分憂解難,無愧天地,若是被暴民攻入皇城,到時候,父皇一旦有失,你我有何顏面面對天下百姓?」

「皇城堅固無比,更有禁軍在此,那些暴民不過是烏合之眾,如何有著等能耐?」李秀寧道,復又蹙眉,柳眉彎起了好看的弧線,道:「四弟究竟戰陣,指揮禁軍也是好,只是怕落人口實!」

「秀寧也非是嬌弱女兒,你我分領禁軍,也好萬無一失!」

李元吉此時方才憶起李秀寧乃是巾幗鬚眉,當年李閥起兵,進攻關中,她便是拉起了一支軍隊,以壯聲威,被稱為娘子關,他說道:「三姐巾幗英姿,自然是好!」

兩人議定,便是走出了房間,兩人披掛點定了兵馬,李秀寧一身戰甲,紅纓鋼槍,威風凜凜,確實是巾幗不讓鬚眉,胯下白馬,沒有一絲的雜色,乃是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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