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北望 第五九節 影子斃命

「兩位,我們又見面了!」白衣赤足,素裙女子笑語盈盈,一彎秀眉看著兩人。

雖然眼前的女子身姿嬌弱,似是一陣風便是可以將她吹到一般,但是兩人卻是臉色凝重,停下了腳步。

「婠婠師妹,莫非你想要攔住我們?」侯希白收起了扇子,皺起了好看的眉頭說道。

婠婠笑語盈盈說道:「不敢,奴家只是覺得今夜的月色這般美好,能夠與兩位師兄這般出色的俊傑在此賞月別有一番美感而已,兩位師兄不覺得么?」

「師妹說笑了,茫茫雪夜,何來的月色!」侯希白說道,婠婠幽幽一嘆,臉上露出了幽怨的神色,讓侯希白只感到自己該死無比,竟然讓眼前的女子流露出了這般哀怨的神色。

著實該死。

「哼!我的實地,總有一天,你會死在女人的手中!」楊虛彥冷哼一聲說道。

侯希白渾身一震,不由得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暗道僥倖,心中暗自駭然:「這妖女好生厲害的妖法,連我也差點著了她的道兒!」

「方才那分明是天魔妙相的作用,不知道這個妖女的魔功到了什麼樣的境界,這般厲害!」心中暗自凜然,暗自提防。

「奴家還以為兩位師兄不和,沒想到兩位如此手足情深,果真讓奴家詫異萬分!」婠婠輕輕一笑,饒有深意地看了兩人一眼,復又說道:「兩位可否賞面與奴家一同賞月?」

「師妹邀請,本事不該拒絕,不過希白尚有要事在身,不能夠相陪,還請恕罪!」侯希白笑道。

「莫非是因為奴家不是師兄心中的師仙子,所以師兄覺得無趣?」婠婠臉有幽怨地說道。

侯希白臉色一沉,婠婠是提到了他的痛楚了,對於師妃暄一直是他的痛楚,他苦戀師妃暄,卻是無法超脫,做到忘情,他所修習的乃是花間一派的武學,講究的是多情,而後忘情,太上忘情,此乃是花間武學的最高境界。

只是侯希白生性多情,想要忘情談何容易,更何況師妃暄小妮子一直吊著他,讓他無論如何也難以忘情。

無視著侯希白黑色的臉色,婠婠輕笑一聲,說道:「奴家嘗聞師尊講過花間派的武學,始終覺得師兄不適合花間派武學!」

她盈盈一笑,看到兩個男子都是露出了傾聽的神色,臉上笑意更濃了,「花間派所講究的無疑是縱情任我,瀟洒萬分,但是對於情之一字,看似多情,卻最是無情,太上忘情,但是師兄生性多情,多情公子的名號可見一斑,師兄苦練師妃暄天下皆知,雖然其中自是有師妃暄鍾靈神秀,天下無雙的緣故,但是師兄的多情卻是最主要的原因,花間武學須忘情,師兄自問是否可以做到?」

「如今師兄為情所困,又是否可以忘情?」婠婠的話如同大銅錘一般落在他的心田,他心中自問,卻是越想越多,最後竟然是發現自己確實是如同婠婠所言,真氣逆運,一口鮮血便是吐了出來。

梅花一般的血跡灑在他白色的衣袍之上,更添了幾分的凄迷美感,就算是吐血,他也是如此的瀟洒。

「果然是陰癸妖女,只是一番話就讓我的便宜師弟吐血了!」楊虛彥冷冷地望著婠婠的表演,方才他自是看出了婠婠的那一番其實是用了很隱晦的暗示,在侯希白心中自覺自己是做不到的,但是他雖是看出來,卻也不提點,他與他始終是競爭敵手,何必點醒他呢?

「好厲害的一張嘴,只是不知道你的魔功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樣厲害呢?」楊虛彥冷笑一聲,一點寒芒驟然爆發,一柄軟劍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軟劍指著婠婠,劍尖輕顫,吞吐不定。

面對他的敵意,婠婠發出了一陣銀鈴一般的笑聲,份外的好聽。

「奴家出身陰癸,江湖之中無不是斥為魔門,奴家所習更是天魔大法,稱之為魔功也是當然,影子刺客莫不是緊張得腦子傻了?」極盡諷刺之能事,婠婠的臉色一擺,說道:「奴家很不喜歡你!」

繞是楊虛彥功夫了得,心境也是堅韌,聽聞玩玩這一句話也是忍不住愕然,婠婠隨即一笑,宛若百花盛放,自有一番與百花爭春的美艷,她笑道:「只是今夜婠婠也不欲與你為敵,你我便在這裡晒晒月光可好?」

楊虛彥心中冷哼一聲,說道:「若是楊某說不呢?」

婠婠笑了笑,只是一雙眉目之間露出了危險的光芒,陡然間,她身上傳來一陣可怕的感覺讓場中兩人登時變色。

「你會的!」婠婠笑了,臉上像是綻開了一朵水蓮花一樣。

……

「你會的!」婠婠臉上露出了笑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不覺得這樣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么?」婠婠有意無意地說道。

楊虛彥心中砰然挑動,目光望向了遠處那一男一女身上,那交纏在一起的男女乃是聖門之中最為可怕的一對男女,論起凶名,這些年來雖然是收斂了不少,但是依然是能夠讓江湖人士哪裡讓孩童止哭的名字。

這是一個好機會。

楊虛彥嘴角之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確實是好機會,石師如今落在下風,若是石師被殺了,也只怪對方太厲害了。

但是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住口,妖女,石師對楊某恩重如山,如今石師有難,楊某雖是不才,也不能夠坐視不理!」楊虛彥臉有怒氣,怒聲喝道,手腕一抖,劍鋒之上登時分開重重的劍影向著婠婠刺來。

劍尖吞吐不定,重重劍影,其中不知道那一個才是真正的殺著。

婠婠心中暗自罵了一句虛偽,「明明恨不得石之軒立刻死掉,還要擺出一副忠孝的樣子!」

心中如此想到,她也是知道楊虛彥的心思,這一劍雖是看起來很厲害,但是在婠婠眼中也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水袖飛揚,兩道天魔帶從袖間飛出。

柔若溪水,那天魔帶似是兩道溪水一般流淌而來,自然無比。

天魔帶突入劍光之中,突然爆發出一股凌厲至極的勁氣,宛若大江東流,一往無前,劍氣隨之而崩潰。

天下至柔莫過於水,但是物極必反,至柔的水到了極致便是無堅不摧的剛猛,一如大江洪峰,摧枯拉朽。

楊虛彥臉色大變,他知道眼前妖女的武功很高,也知道天魔大法武功詭異莫測,本以為就算是厲害也不過是勝他一些而已,他這一劍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待到婠婠反擊便是趁勢與之糾纏,不好不去援助石師。

如意算盤大的叮噹響。

但是他沒有想到婠婠的武功厲害如斯,天魔帶上的勁氣變化如此的巧妙,那兩道天魔帶分明是如同毒蛇一般,向著他擊來,那破空之聲,就是他全力一擊也不外如是,而這,只是她隨手一擊而已。

似乎,他估算錯了一些東西。

只有退了,唯有後退。

他身法傳自石之軒,自然是有著獨到的妙處,而且他更是根據他的特點加以改良,更是詭異莫測,如今催運到了極致,他原地之上虛影連閃,彷彿是重重幻影一般。

只是那兩道天魔帶卻是絲毫不理會這些,直直地射來,任由他步法如何得詭異,輕功如何地快速,天魔帶依然射來。

天魔帶上清脆的鈴聲響動,分外的悅耳,讓人只感到眼前幻覺叢生。

他心中一驚,不好,是妖女的魔功!

她是要趁機誅殺自己,由此至終她都不是只打著攔阻自己的想法,由此至終他都是打著誅殺他的目的。

可惡,這個妖女!

楊虛彥心中詛咒著,卻是沒想到身為聖門中人,婠婠確實是妖女,而他也好不到哪裡,絕對是魔頭。

而此時,侯希白也是明白了過來,這個妖女是要趕盡殺絕,若是被她殺了楊虛彥,那麼下一個便是他侯希白了,也因為如此,他不得不救楊虛彥,他的便宜師兄。

「有用么?」婠婠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右手一揚,一道天魔帶激射而來。

侯希白轉身躲避,卻是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躲避,自己的周身空間無權被鎖住,這一擊,卻是避無可避。

既然避無可避,那麼就硬拼吧。

退無可退,楊虛彥可以看到妖女臉上討厭的笑意。

「只要拼了!」他怒喝一聲,「妖女,欺人太甚!」

「當!」

天魔帶擊在軟體之上,楊虛彥如遭雷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然後他手上的軟劍被震得斷成了數截,如同蝴蝶一樣紛飛。

臉色由紅轉白,楊虛彥的臉色很難看,但是受傷卻是沒有表面上那麼眼中,大部分的勁氣都被他透過了軟劍卸去,繞是如此,他依然被婠婠的天魔勁震得血氣翻騰,而且……

「天魔勁竟然發成了兩股異種真氣?」楊虛彥心神大駭,婠婠透入的天魔勁並不多,但是卻是詭異非常,勁氣一入經脈之中竟然是分成了兩股異種真氣,一柔一剛,在經脈之中肆虐。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那兩股異種勁氣竟然是在經脈之中猛烈的碰撞,如同生死仇敵一樣,不死不休,真氣的碰撞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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