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北望 第四七節 看戲

風雪慢慢,朱雀大街。

李建成怒喝一聲,「賊子受死!」說罷,長鞭一抖,登時如同一道毒蛇一般向著衝來的黑衣騎兵捲去,只看到那騎兵手中彎刀一刀劈來,李建成嘴角泛起了一個嘲弄的笑意,手腕一抖,那原本剛猛的勁力登時化作了繞指柔。

長鞭一陣晃動,竟是如同毒蛇蜿蜒爬行一般,躲開了這一刀,長鞭一卷,卷在了刀身之上。

「給我起!」李建成大叫一聲,一拉長鞭,那騎兵登時感到一陣巨大的力道從那長鞭之上湧來,手中的彎刀登時拿捏不住,被他帶飛了起來,而那長鞭化作了重重鞭影,重重地鞭打在那騎兵身上。

戰馬嘶鳴,慘叫,戰馬的前腿被長鞭打斷,登時倒在地上。

而此時,劇烈的馬蹄聲從前方湧來,李建成臉色大變。

寬闊的朱雀大街之上,迎面策來兩騎彪悍的騎兵,那兩個騎兵身穿黑衣,便是頭臉也被黑布蒙了起來,全然看不清楚樣貌,胯下駿馬矯健高大,肌肉在奔跑之中線條畢露,而那個騎兵手中持著明晃晃的彎刀,赫然是草原突厥人所慣用的彎刀。

噠、噠、噠!

馬蹄聲劇烈的響起,兩騎交叉幷進,不多時候哦,已經衝到了李建成不遠處。

李建成怒喝一聲他身邊分別突出兩騎,正面迎了上去。

「當!」

「當!」

四騎交錯而過,只聞得兩聲金石之聲,然受一陣火花升起,兩騎錯身而過,李建成一方的兩騎奔出數步,那馬上的騎兵突然一頭倒了下來,反觀那兩騎繼續向著兩建成他們策來。

「護駕!」怒喝聲響起,秦通武一夾馬腹,胯下戰馬吃痛奮力奔出,身後的弓箭手並沒有追擊,不知道是追擊不及,還是因為他們的本意根部不在此處,而是驅趕他們後退。

「此次殺局兇險無比,此刻顯然是實力強橫,更加可能就是齊王殿下布下的殺局,只是我秦某人的身家性命都壓在太子殿下的身上,若是太子殿下敗了,我秦通武也不被齊王殿下容下!」

「因此,他自殿下一定不能夠死!」

他心中咆哮著,知道今夜兇險無比,但是成功突圍了,李建成必然是會重用他,這對於他來說便是難得的機會。

「賊子,堂堂大唐都城,天子腳下,休得要猖狂!」他狂奔而出,戰馬蹄下發出沉重的腳步聲,那兩騎如同一陣狂風一般奔來,彎刀分別向著秦通武身下招呼而來。

他反手抽出了自己的兵刃,卻是一柄鋒利的大刀,正是他名震關西的雷霆刀,手腕一抖,大刀宛若閃電一般彈射而出,真氣灌注之下,這一刀赫然化作了兩刀,更有著雷霆般沉悶的聲響傳來。

「當!」

「當!」

兩聲金石之聲交響,那兩個黑衣騎兵只感到彎刀之上傳來一陣猛烈的反震之力,幾乎讓他們彎刀脫手飛出,兩人心中大駭,更是輕視不得,胯下戰馬在兩人的控制下如同與之融合在一起一般,馬術精湛無比,讓人嘆為觀止。

那兩人顯然是配合嫻熟,或左或右,或前或後,夾擊著秦通武,只是秦通武乃是成名已久的好手,一手雷霆刀端的是了得,每一刀都是勢大力沉,有著斷金碎石的勁道,隱隱有著風雷之聲。

只是這兩人很顯然不過是小卒子,馬前卒而已,兩人身後更是不知道多少騎兵奔來,而且原來越近。

秦通武心中想著,賣了個破綻,其中一個黑衣騎兵手中大喜,一刀砍來,正被秦通武用右手夾住,大刀一刀將那人的腦袋砍飛,胯下戰馬順勢奔出,向著另一個騎兵奔去。

他身子一翻,竟然是整個身體掛在了戰馬身上,身子貼著馬側,躲過了那騎兵的一刀,長刀將那騎兵連同戰馬砍成了兩段。

而此時,轟隆隆的聲音傳來,他順勢望去,只看到百餘騎騎兵衝鋒而來,氣勢宛若千軍萬馬一般,好生駭人,他吸了口冷氣,心中暗道:「這等威勢,就是縱橫草原無敵手的金狼軍也不過是如此,這些此刻是什麼人,齊王殿下哪裡找來如此多的彪悍騎兵?」

「莫非齊王殿下……」他心中一陣顫抖,冷不住打了個冷戰,顯然是被自己的推斷嚇壞了,連手中的雷霆刀也幾乎拿捏不穩,「莫非突厥人與齊王合作了?」

也只有這個原因方才會有這麼強悍得騎兵,這些騎兵根本就是金狼軍的突厥人,而之所以蒙面,不過是想要隱藏自己突厥人的身份而已,他在李建成手中做事,也是見過突厥騎兵,當然知道突厥騎兵的風格,而眼前這些騎兵很顯然就是突厥人了。

「如今也只有拼了!」他心中想到。

長刀一指,喝道:「兒郎們,隨我殺敵!」聲音隨著真氣傳出去,鼓盪著空氣,驚醒了周圍的百姓,好些百姓都是從窗門的隱蔽處偷偷瞥了眼,便是嚇得躲了起來,一個弄不好,這些百姓就會成為被殃及的池魚了。

李建成怒聲喝道,他右手此時已經握起了一柄彎刀,很顯然是先前那被殺死的騎兵的刀刃,「殺光這些賊子,本宮重重有賞!」

「殺!」李建成怒聲喝道,滿臉通紅,彎刀被他高高地舉起,滿臉猙獰,好生駭人,而他身邊的禁衛軍也在他的怒吼下滿臉通紅,紛紛高舉著自己的兵器。

「殺!」

「殺!」

「殺!」

禁衛軍揚起手中的刀刃,怒聲喝道,雖然人數只有數十騎,但是聲勢之上絲毫沒有處於下風,彷彿千軍萬馬一般,讓整個長安城都為之而驚醒。

「李唐太子也非是一個普通人,以前倒是小看了他!」不遠之處的房頂之上,因為下雪的關係,李建成等人絲毫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旁人的眼中。

此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一身貼身的黑色武士服,雙目如寒霜一般,冷冷地望著朱雀大街之上發生的事情。

「能夠坐上李唐太子之位,怎麼回事蠢笨之人呢?」他身邊是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手中一柄美人扇,輕輕地搖著風,嘴角帶著一陣玩世不恭的微笑,目光之中也是帶著一陣的笑意,「能夠壓制住李世民得到李淵的寵愛成為李唐的太子,這樣的男人真的是簡單嗎?要知道,李世民是慈航靜齋所選中的男人,舉世都稱譽的雄才大略,我的師兄!」

當說到「我的師兄」的時候,男子明顯是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哼!」黑衣男子冷哼一聲,冷冷地掃了眼他,眼神之中充滿了殺機,他冷冷地說道:「真是想在這裡就幹掉你!」

華服公子哈哈大一笑,聲音被風雪一卷,消散無形,「真是可惜,你沒有這樣的機會,至少現在的你沒有機會!」

「若非是答應了師傅,我也想要殺掉你!」

兩人一陣沉默,空氣之中帶著強烈得火藥味道。

兩人正是影子刺客楊虛彥與多情公子侯希白,能夠處於一起,這不啻是一個奇蹟,而這個奇蹟當然是因為邪王石之軒的關係,更確切地說是因為邪王石之軒兩根人格的關係。

楊虛彥與侯希白分習補天、花間二派的武功,兩人的武功可謂是各走極端,無論是性格與行事方式都是兩個極端,雖然均是習自石之軒,但是卻是分別傳自石之軒的兩個人格。

「莫非你真的以為我就不敢殺你?」楊虛彥冷聲說道,雙目之間滿是駭人的殺意。

侯希白搖搖頭,哈哈一笑。

楊虛彥踏出一步,手腕一抖,登時只看到一陣銀光閃過,他手中已經是一柄軟劍,軟劍被真氣一陣鼓動,發出一陣悅耳的脆響,直指著侯希白的咽喉。

長劍離他的咽喉不過是半寸的距離,只是侯希白臉色平靜,微微一笑,絲毫不將楊虛彥的威脅放在眼中,「師兄以為可以殺得了希白?」

楊虛彥目光爍爍,冷冷一笑,「你大可以試一試!」

說罷長劍一閃,已經向著侯希白刺來,侯希白輕笑一聲,腳下一點,左手閃電一般地探出,食指在軟劍的劍身一彈,而他的身形如同羽毛一般向後飄去,而楊虛彥卻是向前踏出,緊緊地追著侯希白,兩人如同兩道虛幻的影子一般,速度快逾閃電,而長劍的距離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長劍依然指著侯希白的咽喉。

侯希白搖搖頭,說道:「你我無需要玩這樣無聊的遊戲了!」

他停了下來,而楊虛彥也是停了下來,「且不說你是否有把握殺掉希白,希白想要知道,師兄你是否真的有膽子殺掉希白,在師傅的布置之下!」

侯希白一收摺扇,搭在陽虛掩的長劍上,將那長劍盪開,「你我都知道是那麼回事,師兄何必惺惺作態呢?」

他嘲弄一笑,「這或者是師傅最後一次的要求了,作為徒弟雖然不肖,卻也是要完成師傅的願望!」

楊虛彥明白他的意思,石之軒的傷勢雖然未愈,但是人格的融合已經越來越近,而這次搶奪聖舍利就是如此的考慮,無論是哪一個人格都對一統聖門抱著很大的決心,也因此有了石之軒的指示。

侯希白從容轉身,將自己的後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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