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北望 第三一節 風暴前夕

「今天本後並沒有把握毀掉你,既然如此,本後便是放你一馬!」

那個美麗得不像是人間女子的美婦人,只是留下了這一句話便是轉身離去,耳邊聽著禁衛軍傳來的慘叫聲,侯希白一時間有種毛骨悚然的寒意。

「是什麼樣的心情會讓她如此可怕的感覺?」無從體會祝玉妍的心情,但是她可以感覺到祝玉妍心中那種可怕的殺意,已經淡漠到了本能的地步。

石之軒輕輕嘆一聲,不知道是在感嘆還是其他,他望著祝玉妍,待到她的身影已經不見了方才回過神來,淡淡地說道:「希白,我們也走了,他的力量越來越大了,為師也只能夠醒來兩三天而已,時間不多了,可以說到多少,只有看希白你自己了!」

侯希白自然是明白石之軒話中的意思,或者確切來說,這是良善版本的石之軒,石之軒人格分裂,各走極端,若是說另一個連自己的女兒也有毀滅傾向的石之軒是惡的一面,那麼現在的石之軒就是善的一面。

當年石之軒人格分裂更多的像是一種病,而隨著時間,惡的那一面越來越強,而善的一面人格只能夠醒來兩三天而已,只怕不久,石之軒惡的一面就能夠壓制住善的一面,當然若是想要痊癒,便是需要機緣,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聖帝舍利。

而這也是石之軒明知道此次聖門大會有陷阱依然要來的原因,因為聖帝舍利會在這次大會出現。

侯希白就算是用腳丫子想也知道這個大會定然是有陰謀,他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石之軒已經笑了起來,「希白可還記得我們花間一脈的宗旨?」石之軒負手而立,也不收拾小攤檔,轉身便走,瀟洒無比。

那些禁衛軍見到走了祝玉妍,便是將主意打在了石之軒兩人身上,也不見石之軒如何動作,那一個個的禁衛軍已經是慘叫著飛了出去,還好他沒有殺人的意思,這些禁衛軍也只是傷了筋骨而已。

「既然是我想做的,便是刀山火海也沒所謂!」石之軒淡淡地說道,他身上衣袍獵獵作響,侯希白怔怔地望著他,他依然是當年那個驕傲的邪王,「而且,本座又豈是易與的?」

若是有人以為邪王石之軒是易與之人,只怕天下人都認為此人是瘋子了,侯希白,笑了笑,跟上了石之軒,身邊那些禁衛軍被石之軒掃了一眼,全都噤若寒蟬。

兩人便是如此揚長而去。

石之軒與祝玉妍的這一次會面並沒有流血收場,也沒有爆發出什麼激烈的打鬥,但是其中表現出來的意味,卻是有種不死不休的感覺,祝玉妍與石之軒,聖門兩大高手在長安將會了結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

且不提這些事情,也不提長安的江湖眾人人人自危,單道長安皇朝之中,李淵此刻正是卧病在床。

華麗的後宮之中,紫檀木的傢具古色古香,而房中的人絲毫沒有心情理會皇宮的華美,一眾太醫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臉上的冷汗如同擰開的水龍頭一般,嘩啦啦地流下來,但是他們絲毫沒有主意,只是細聲地商量著。

「我父皇的病情如何?」李建成沉聲說道,他的臉色並不好,他身邊是身著宮裝的李秀寧,美麗非常,只是此刻她的臉色卻是沒有一絲的血色,蒼白的大眼睛上布滿了血絲,一整晚的時間,她都呆在這裡,任由其他人如何勸說也沒有離去。

「各位太醫,我父皇的病情可有辦法?」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眶也是紅紅的。

公主的問題,太醫並不能夠不回答,一個鬚眉皆白的老頭子越眾而出,太醫之中顯然是以此人為首,他顫巍巍的聲音略帶著焦急與懼意,「老也只能夠判斷陛下是中毒了,只是陛下所中的毒物,臣不曾在任何醫書之上見過……」

「如此說來,你們無能為力,就連父皇是中了什麼毒也無法判斷?」李建成怒氣沖沖地抓住了那頭子的衣襟,將老頭兒提了起來,可憐這個六十多歲的小老頭滿臉通紅,幾乎不能夠呼吸。

「老了,大哥,放開魯太醫,魯太醫已經盡了力!」李秀寧皺著眉頭說道,她對於李建成的反應有些奇怪,總是覺得他的反應是些過火,也有些做作,她自然也是猜測到了其中的奧妙,心中煩躁。

李建成冷哼一聲,怒聲喝道:「一群廢物,養你們這些廢物何用,若是父皇有什麼……」似乎是想起這是很大逆不道的說法,頓了頓,一把將那老頭兒扔在地上,喝道:「還不快想辦法!」

太醫唯唯諾諾,慌忙在一邊商量起來。

此時,一聲慘叫傳來,李建成與李秀寧一驚,便是看到龍床之上,原本熟睡的李淵陡然間醒來,發出一生的慘叫,李秀寧心中一急,慌忙撲上去,抓住了李淵的手,說道:「父皇,你覺得怎麼樣?」

「痛殺我也!」李淵大叫一聲,原本蒼白的臉色迅速地變得通紅起來,原本因為保養得很好的白皙肌膚也迅速地一片血紅,李秀寧在上面一抹,滿手是血紅,那不是鮮血是什麼。

「小心,不要讓陛下咬到舌頭!」太醫迅速地說道,慌忙地行動起來。

「痛殺我也!」李淵怒聲喝道,因為的關係,他雙眼睜得如同銅陵一般大大的,上面布滿了血絲,很是駭人,乾枯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李秀寧的玉手,如同鐵鉗一般抓的李秀寧手臂生疼。

前來的太醫被李淵一巴掌掀開,幾位太醫聯手方才壓制住了因為疼痛發狂的李淵。

「父皇!」李秀寧看到李淵如同對蝦一般弓起了身子,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彷彿要抓斷她的手腕一般,「痛殺朕,痛殺朕,天殺的,朕要誅你九族,夷你三代,朕……朕……痛殺朕……」

他渾身浴血,全身的皮膚盡數裂開,鮮血崩裂,沒有一絲的完好,彷彿是從修羅場中活下來的鬼魅一般,好生駭人,而他因為疼痛而手上更是越發用力,只聽到喀嚓一聲,李秀寧手臂竟然是被李淵硬生生地捏斷了。

「啊!」李秀寧臉色發白,手骨被硬生生地捏斷,其中的疼痛可想而知。

而此時,李淵因為疼痛暈了過去。

太醫此刻慌忙鬆開李淵的手,為李秀寧包紮起來。

六休寧臉色發白,幾乎痛暈過去,她有些虛弱地說道:「妙手先生還沒有到來?」

太醫束手無策,她也只能夠將希望打在那神秘的「妙手先生」身上了,而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說起來,兩人都不太相信此人,此人是精武會的創始人,算起來也是敵人,「只希望他出手相助了!」

李建成皺起了眉頭,也只知道只能夠寄望他的醫德了,說道:「已經有太監去請了!很快就到了!」

李秀寧望著痛暈過去的李淵,床單上已經有一個血紅的人影,很是恐怖猙獰。

便是此時,尖銳的聲音傳來,「先生來了,先生來了!」

在太監的帶領下,一身書卷氣的中年男子穩步踏進了房中。

妙手先生來了,李秀寧舒了口氣,心中隱隱有些放心。

……

……

在為李淵把過脈之後,傲雪皺起了眉頭,說道:「陛下的毒素已經侵入臟腑,顯然是已經有了很長的時間,從下毒到現在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了,若是沒有解藥,再過五天,陛下便是七竅流血而亡。」

「可有解藥?」李秀寧急道。

「有解藥!」在李秀寧的焦急目光之中,傲雪說道,他餘光掃過,見到李建成眼角微微一皺,心中不由得一笑,復又說道:「只是這解藥很難尋,陛下所中之毒乃是源於西域,名為七日紅,乃是一種很漂亮的小花,這種小花就是西域也不多見,老夫若非是從一本醫書上看到也不知道此毒!」

「這種小花很稀罕,而解藥就是與這種小花一同生長,只是不起眼的小草,名為斷魂草!」

十步之內必有解藥,天地萬物存在皆有道理,相生相剋,正是此理。

「先生可有這種斷魂草?」李秀寧急道,看到一絲的希望,她心中大為焦急,生怕他口中吐出一個「不」字,只是傲雪依然是讓她失望了,「沒有,老夫從未去過西域,這七日紅,老夫也是初次見到實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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