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道魔 第六六節 畫地為牢(2)

「蓬!」五道刀氣交織成網,卻是在嘉祥大師的一拳之下寸寸破碎,這一拳的勁道有著開山劈石的強橫勁道。

身在小小的圈子之中,傲雪此時方才明了嘉祥大師為何會畫地為牢,以這個丈余的圓圈為戰場,原來他一直都打著這樣的主意,退無可退,只要一退就是要躍出圈外,而自己也就是輸了。

可笑自己心中自負,卻是落入了嘉祥大師的圈套之中。

「好!好一拳空相!」傲雪大喝一聲,情勢很不好,但是傲雪卻是生出了更為強橫的鬥志,也只有這樣的對手,這樣的強橫,方才能夠讓他的無道修為更進一步,挑戰強者方才是正途。

手中的長刀被他拋去,右手握拳,也是一拳轟出,這一拳直有穿破空間的感覺,天魔力場在拳上表露無遺,空間的凹陷感讓這一拳更顯得詭異萬分。

「好霸道的一拳!」嘉祥大師呵呵一笑,心境如止水明鏡,對於這一拳,他也是好生的期待。

兩個拳頭擊在一起,翻滾的勁氣想著四周如同重重雲海一般翻滾,師妃暄與婠婠白衣飄飄,兩女直如蓬萊仙子,衣袂飄飄,別有一番的美感。

嘉祥大師的拳,拳勁之中帶著柔剛二重勁道,勁氣從柔轉剛,在從剛轉為柔,剛柔並進,柔勁卸去、化去傲雪的勁道,而剛勁卻又是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直透經脈之中,這一拳,盡顯他不凡風采。

好厲害的一拳。

「不好!是刀勁!」只是傲雪的拳並非單純是拳,拳中隱含著的卻是重重刀勁,猶若海浪一般的洶湧而至,舊勁未盡,新勁已至,重重疊加,讓這一拳有著石破天驚的霸道威力。

「蓬!」兩人地上的青石板盡數粉碎,蛛網般的裂紋一直想著四周延伸,整個諾大的街道竟是生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彷彿是有一隻巨型的大蜘蛛在此編網一樣。

兩人雙腿皆是插入了石板之中,直沒到了膝蓋處,這一拳勉強可算是平手收場。

「施主好功夫,這一次算是平手了!」嘉祥大師微微一笑,枯木般的臉上竟是讓人感到很親切,他一震雙腿,雙腿便是抬了出來,傲雪雙目灼灼,似是刀刃一般,「算起來,這是我的僥倖了!」

兩人均是不說話,若說最後兩人平手,確實是平局,若是說嘉祥大師這一拳氣勢已弱,猶有這等功力,卻是勝了傲雪幾分。

「兩招了!」嘉祥大師說道:「施主已經兩招了,和尚我靜候施主高招!」

這話旁人說來是狂妄非常,但是嘉祥大師道來卻是毫無狂態,讓人生不出惱怒,傲雪知道這是佛家修為,與先前那一陣佛音相似,都是在精神上給予的影響。

吐了口氣,心中生出無限鬥志,五指一抓,先前擲出的長刀被他一吸,再次抓在手中,長刀遙指,精氣神高度的集中,天地間一切都消失不見,只有自己的刀。

宋缺舍刀之外再無他物,得刀而後忘刀,而他卻是以刀為眼,倒是與劍心通明有所相同。

精氣神緊緊地凝結在刀鋒之上,慘白月華灑在刀鋒之上,映照出一泓銀白,嘉祥大師心中一凜,整個身心都被緊緊地鎖住,他皺了皺眉頭,發白的眉發隨風,雙拳擺動,已經做出了起手的姿勢。

氣機之下,場外的婠婠與師妃暄同時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凝重感覺,同時心驚於兩人這般的強橫修為,無論是嘉祥大師還是傲雪,師妃暄自問在劍心通明的境界下依然是無法取勝。

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陣的苦澀,看到傲雪凝重的神色,昔年,兩人初見之時,她的武功猶要高上一分,如今已經被他拋了下來,道消魔長,際此,更需要她的力量,想到這般,師妃暄暗下決心。

一步踏出,傲雪已經一刀砍出。

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刀,卻是讓嘉祥大師大皺眉頭,僧袍一揮,鐵杉般的袍袖便是拂來,而右手已經一拳轟出。

沒有花俏,完全摒棄了無用的煩瑣,嘉祥大師的拳有著簡樸的美感。

長刀劈出,卻是在半空中倏然一沉,「咦!」嘉祥大師驚訝不已,這一刀竟然彷彿穿越空間突然出現一般,讓他也不得不驚訝一番。

但是嘉祥大師的拳彷彿是未卜先知一般,擋在了刀前。

刀意一轉,這本是凌厲無比的一刀登時一刀化作了三刀,三刀化九刀,九九無窮,刀意纏綿柔轉,籠罩起來,將拳勁卸去,化解。

師妃暄看的仔細,看到這一刀之後,忍不住一聲驚呼,這一刀她是無論如何接不住的,而她與婠婠也是緊緊地望向嘉祥大師,想知道他如何應對。

化拳為掌,五指大張,這一掌罩來,似是要將萬物都籠罩其中。

「海納百川,和尚這一掌是有容乃大!」嘉祥大師說道,傲雪微微吃驚,暗道:「果然是禪門聖僧,果然是不同凡響!」

刀勢一轉,赫然間刀鋒之上一層晶瑩,絲絲冷氣生出,刀鋒之上凝結成冰,刀影倏消,化零為整,一刀劈下。

勁氣全然收攏,幾乎沒有消散,勁氣全然凝結於一點,正是以點破面的絕技。

沒有勁氣碰撞的聲響,傲雪身影如同閃電一般,周身勁氣鼓盪,真氣激蕩而出,每一刀都是無比的凌厲,而嘉祥大師卻是不動如山,或拳或掌,空相拳色空如一,有形無形,有容乃大掌法綿里含勁,兩人不知不覺交手了七招,正好是一頓飯的時間。

「如此下去,若想要取勝只怕千難萬難,不能這樣下去!」傲雪目光一厲,天魔勁磅礴而出,手中長刀已經受不了勁氣的衝擊,寸寸碎裂,傲雪暗自搖頭,勁氣一震,手中長刀登時碎裂成梅花狀的暗器以漫天花雨般激射而來。

嘉祥大師大手一揮,右手一撥,左手一拂,兩手報圓,將暗器全然卸去。

而此時傲雪已經欺身搶進來,拳頭、肩膀、肘子、膝蓋,身上所有地方都化成了殺人利器,向著嘉祥大師攻來。

天魔勁激蕩而出,刀勁直透心脈,凜然殺意讓空氣也彷彿下降了數度,腦袋一偏,嘉祥大師說道:「好濃烈的殺意,施主心魔已生!」

「所謂心魔也不過是迷惑人心的誘惑而已!」傲雪冷笑道,左手一拳轟出,正與嘉祥大師的右拳對轟,嘉祥大師這一拳轟出後心中暗自驚訝,拳勁直透入傲雪經脈,如履平地,心中正是詫異間,傲雪冷冷一笑,際此,正是舊勁方盡,新力未生之時,陡然間一股玄冰寒勁重重衝擊而來,洪水般直衝入了嘉祥大師的右臂,兩人的臂膀登時被一層玄冰凍住了。

「竟是俱傷的打法!」嘉祥大師心中嘆息,這樣的狠辣讓他也動容,而此時,傲雪右掌成刀,掌緣之上一層熾熱火焰凝結成刀,彷彿空氣也燃燒起來一般。

無比剛烈的一刀。

嘉祥大師左手五指伸開,一隻肉掌將這一刀接住了。

左右兩邊傳來截然不同的兩種真氣,就是嘉祥大師也被這一種詭異的攻擊震住了,深知如此下去定然不行,「咄!」嘉祥大師金剛怒目,聲震長空,雙手一抖,將傲雪震開。

兩人各自退了數步,正是踏著圓圈的邊界停了下來。

嘉祥大師雙臂各自受創,而傲雪也是左臂震得發麻,方才任由嘉祥大師的勁道闖進來,讓他的經脈也是受創,不過還有一條右臂,已然足夠。

「最後一招了,大師要小心了!」伴隨著傲雪的這句話,他下輪的攻擊也已經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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