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湖 第五六節 宗師

獵獵西風勁,蕭蕭戰馬鳴,勁草如茵,寒刃似霜。

殘陽似血,天上半邊雲彩儘是血紅得刺目,蒼茫的天宇慢慢地披上了夜幕深沉的晚衣,戰馬嘶鳴,打著響鼻的呼吸急促傳來,陣陣寒芒照著兵士甲胄之上,有著如霜刃般的清冷凄然。

馬蹄聲不時地傳來,馬上的騎兵策著馬,手中握著從先祖傳來的彎刀,鋒刃如彎月一月,眼睛死死地等著眼前那不過是百餘的馬賊,這些兵士都是金狼軍最為精銳的騎兵,自小便是生活在馬背之上,緊了緊手中的彎刀,刀鋒之上傳來陣陣冷冽的感覺,一如泠泠西風。

這些騎兵的目光皆是落在那些馬賊最面前的身影之上,那個挺拔的身影,此刻正是手握著一柄長劍,長劍如霜,正是泛著最為古樸的寒芒,似是千百年淬火的鮮血一般,此刻正是落在他們的可汗的頸子上。

這些馬賊在他們美麗的草原之上殺人放火,洗劫一個個的部落,將他們的牛羊、錢財搶走,而且,芭黛兒便是在他們的手中,他們可以看到芭黛兒的身影,便是在那些馬賊之中,她身穿著羊毛大衣,頭上戴著大大的帽子,將她如同雪山上最為美麗月色的秀髮掩去了,這個美麗的女人,便是讓可汗蒙羞的禍水,此刻正是望著搶走了她的男人身上。

芭黛兒此刻方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厲害,他們那個被畢玄稱讚的年輕高手,他們的可汗便是落在了慕容席手中,先前一戰,慕容席語氣輕蔑,雖然是被金狼騎兵圍困,卻依然是如同草原之上的孤狼一般,讓人不可逼視。

他手中的長劍如同惡魔的鐮刀一般,將金狼軍驍勇的兵士斬殺,那些馬賊更是訓練有素,馬術精湛,騎射無雙,讓金狼軍帶來了不少的傷亡,而最為打擊士氣的是他們的可汗被擒了。

而此時,身穿一身戎裝甲胄的頡利身上狼狽不已,甲胄多有破損,身上也是留有劍傷,披頭散髮,脖子被慕容席捏在手上,此刻目光正是滿含著怒火地望著慕容席,冷冷地說道:「該死的蟊賊,你們以為你能夠活著離開此處嗎?」

慕容席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意,說道:「能不能夠活著離開這裡,並不在於你!」他目光清冷,如同劍刃一般掃過眼前圍著自己的金狼軍,放眼望去,但見到一排排的騎兵正是策著馬,正是散亂地散布在周圍,雖是散落,卻是錯落有致,手中握著的彎刀刀刃之上寒芒閃爍,讓慕容席身後眾人不由得感到目光生寒。

慕容席目光如鐵,掃過那些騎兵的目光如同刀刃一般,讓那些見慣生死的騎兵也不由得心寒,慕容席露齒一笑,白森森的牙齒在頡利的眼中分外的可怖,「而且也由不得你們!」

他怒喝一聲,聲音震得突厥騎兵耳中發疼,「都給我後退,若不是你們的可汗不知道會少了什麼東西!」他手中長劍微微用力,頡利的脖子之上便是一道傷口鮮血長流,分外的刺眼。

他身上帶著傷口,衣袍之上也是有些凌亂,只是身上的氣勢卻是如同山嶽一般,讓周遭的突厥兵不由得後退了數步,眼前之人怒目圓睜,殺氣騰騰的樣子讓這些見慣生死的人也不由得心寒,而且……頡利可汗便是在此人的手上。

慕容席哈哈一笑,手上將頡利提了起來,真氣侵入頡利的經脈之中,將他制住了,他眯著眼睛,環視著眼前的騎兵,說道:「若是不想要你們可汗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便是乖乖地後退,我們離開了,自然是會放你們可汗離去的!」

他向著海濱打了一個手勢,海濱會意過來,揮了揮手,身後的馬賊登時聚攏起來,「卑鄙的蟊賊,竟然膽敢用我們可汗威脅我們!」一個將軍模樣的大漢怒聲喝道,目眥盡裂,雙目赤紅。

慕容席大聲嘲笑起來,說道:「卑鄙,我可是光明正大將你們可汗擒下來的,你們便是這樣稱呼草原上的勇士嗎?難道你們已經忘記了草原勇士的榮光了,只剩下口頭上的勇氣了?」

那大漢登時噎住了,做聲不得,先前慕容席擒下頡利可汗雖然是在一片混戰之中,但是卻也是光明正大,周圍的人都看到,慕容席冷笑道:「要怪只也只能夠怪你們可汗技不如人了!而現在他是我的俘虜,你們都給我滾到遠遠的!」

那個大漢黑著臉,咬著牙,他們的可汗被擒獲,此時容不得他們亂來,那個大漢顯然是頡利麾下的將領,此刻正是猶豫著,他自有自己的考慮,若是眼前之人並不將頡利放回,如何是好,而且頡利的威名已然有損,如今士氣也是低落了不少,而眼前這些馬賊卻並非是普通人,他們俱是身懷武功之輩。

慕容席嘿嘿冷笑,手上一動,登時將頡利的右臂卸了下來,頡利不愧是一方之雄,也是硬氣非常,雖然臉上因為疼痛而冷汗密密麻麻,卻哼也不哼一聲,只是怒視著慕容席,沙啞著聲音沉聲說道:「我頡利發誓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慕容席冷笑道:「你不過是喪家之犬而已,既然今天我可以擒獲你頡利,他日也是可以!」他臉色轉冷,沉聲道:「而且日後你也沒有如此的好運道!」

他抓起了頡利,翻身上馬,便是這時候,一支勁箭破空而來,正是射向慕容席的咽喉,海濱等人一聲驚呼,待要呼喊已經來不及,那勁箭顯然是神射手射來,竟是在慕容席翻身上馬這短短的瞬間射出,正是射向慕容席的咽喉。

勁箭飛射而來,殺氣如寒霜。

慕容席冷喝一聲,右手在馬背之上一撐,抓著頡利的左手已經鬆開來,讓頡利重重地摔在地上,頡利忍住了疼痛,便是要逃走,慕容席身子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微微縮開了寸余,那勁箭躲開來了要害,那勁箭在頸子上留下了一代血痕,鮮血長流,雖是駭人,卻是沒有什麼大礙。

「嗤!」

又是一箭射來,慕容席虎目含霜,竟是一手抓響了那飛來的勁箭,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那勁箭被慕容席抓住了,反手擲出,沿著原來的路徑,速度更加駭人地飛射而去。

一聲慘叫,金狼軍中一個手持弓箭的漢子倒地不起,咽喉之上正是插著一支勁箭。

所有人無不駭然,看著慕容席將頡利再次擒住,他目光如霜,冷冷地掃過金狼軍的兵士,冷笑道:「原來突厥人便是這樣卑鄙之徒!」他話語何其的刺耳,讓所有的突厥人都皺起了眉頭,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我們突厥人從來是草原之上的英雄!」一個雄壯的聲音傳來,隱隱如同急流一般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響了起來,彷彿是在耳邊說話一般,海濱等人無不駭然,心道此人的武功竟是如此厲害!

「是……畢玄?」慕容席臉色有些激動,目光之中閃過了一抹最為激動的神韻,像是餓狼看到了獵物一般,對於他這般醉心於武道之人來說,有強大的對手不啻於色鬼見到絕色美女。

「武尊畢玄竟然會出現!」海濱的臉色並不好,看著騷動的金狼騎兵,心中焦急,芭黛兒臉色也是浮現出了激動的神色,武尊畢玄,突厥的聖者,在他們心中便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馬蹄聲響起,圍困著慕容席等人的金狼騎兵向著兩邊如同潮水般散開,開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慢慢地出現的人身上。

跨著一匹黑色的戰馬,畢玄身穿黑袍慢慢地出現在慕容席等人的身前,目光如同草原之上的惡狼一般掃視著慕容席等人,海濱等人不由得為之而心中凜然,可怕的壓迫感油然生出,眼前方式山嶽一般聳峙在身前,給他們如臨深淵一般的戰慄感。

這……便是宗師的實力嗎?那彷彿將他們看穿的感覺,那有如實質的壓力,讓他們彷彿透不過氣來。

畢玄的目光有如實質,似是刀刃一般,慕容席身上的氣勢隨著他心中戰意凜然而激動,他整個人彷彿是一柄出鞘的寶劍一般,手中的「斬將」更是發出了如同龍吟般的清越劍吟,這柄傳自戰國時候的神兵,當年隨著他的主人曹秋道敗盡天下英雄,飲了不知道多少絕世強者的鮮血,此刻感覺到主人深刻地戰意,更是爆發出一陣劍意。

畢玄虎目電射出驚異的神色,目光落在了慕容席的身上,周圍所有的突厥人都屏住了呼吸,獵獵西風吹來,颯颯作響,畢玄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震得眾人耳中發疼,「想不到草原又出了這等的勇士!」

想不到畢玄會出口稱讚,慕容席冷哼一聲,那些金狼軍對慕容席如此不敬的動作心中惱怒,紛紛叫罵起來,畢玄說道:「放了可汗,我可以放你們離去,我們草原上的漢子是有著雄鷹一般的胸懷,既然是被你打敗了便是敗了,他日便是會再去你們性命!」

這番話一半是對慕容席等人說的,而另一半卻是對頡利與一眾的金狼軍兵士說的,海濱忍不住噓了口氣,慕容席卻是「斬將」遙指著畢玄,真氣鼓動之下,他周遭有著一股旋風,繞著他身子轉動,「畢玄,我要與你一戰!」

他舌綻春雷,震得眾人耳中轟隆隆的響起,被他擒住的頡利卻是哈哈大笑起來,「該死的馬賊,你竟然自尋死路,膽敢向著聖者挑戰……」還沒有說完,已經被慕容席卸了下巴,扔到了身前,慕容席冷冷地說道:「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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