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湖 第五五節 敘話(2)

「直到那一天……」慕容席微笑說道,只是臉上的神色有些陰冷,巴黛兒微微一笑,小手輕輕地握著慕容席的大手,臉上羞澀一笑,慕容席被她小手一握,手中一片滑膩,心情不由得好了不少。

傲雪說道:「看起來你似乎有些不愉快的經驗!」傲雪微微一笑,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看來你是被人揍了一頓吧!」

慕容席黑著臉,冷冷地挽著傲雪,手中緊緊的握著劍柄,身上一陣殺氣悠然湧現而出,冰冷的殺意如同冰霜一般,有如實質地從他身上發出來,隨著這一陣殺氣飈射而出是一股凜然的劍意,慕容席手中的斬將也為之而鳴叫不已。

「我很期待你這些日子以來精進多少!」慕容席一雙虎目電射出冷然神光,他本是一個好武之人,可謂一個痴人,而且眼前的男子曾經讓他一招敗北,當時那樣無力的感覺讓他感到如芒在背,難受非常。

傲雪微微一笑,目光之中似是有著一團火焰一般在燃燒著,小鶴兒這些天來還是首次看到傲雪有著如此熾熱的火焰,她心中暗暗吃驚,而之後更是有著一股刀意從他身上如同怒海狂濤一般湧現而出。

「奉陪到底!」傲雪輕聲說道,他整個人予人一種鋒利無匹的感覺,鋒芒半露,似是利刃半出鞘一般,但是氣勢依然非凡。而聲音卻是有著刀刃一般的金屬感覺,兩人身上氣勢相搏,眾人之感到身處驚濤駭浪之中,潮浪一個接著一個打來,讓眾人心神隨之而顫抖,一陣金石之聲隱隱傳來,似是有刀劍鳴動一般。

氣機引動,一刀一劍,前者如怒海狂濤,翻滾著重重刀勁,綿綿不絕湧來,後者如雲海千幻,變換著萬千氣象,森羅變化萬象,兩人目光刀刃般在半空中相接處,眾人均是感到一陣壓抑的感覺,侯希白心中駭然,「這兩人竟是到了這般地步,但是氣勢已經讓自己感到無可匹敵!」心中不期然湧起了一陣挫敗頹喪的感覺。

「嘎吱!」門此時被推開來,正是上菜的小二端著菜肴上來,兩人目光微微一愣,身上的氣勢陡然消失不見,侯希白只感到身後的衣裳被冷汗濕透了,呼吸也是有些急促,趁著那小二上菜的時候,正是暗暗調息,心中暗道:「江湖果然是能人輩出,看來我以前不過是井底之蛙,竟然敢小看天下少年英雄!」

他不免有些自嘲,再看芭黛兒與小鶴兒兩人竟是絲毫沒有感覺一般,心知是兩人護住了兩女,心中不免對差別對待有些意見,同時對慕容席在草原上的事情有些好奇。

那小二將酒食放下便是退了出去,傲雪拿起了酒壺,便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說起來,你修為精進了不少!」慕容席哼了一聲,也是倒了一杯酒,說道:「你說得倒是沒有錯,血火磨鍊確實是最好的修行方法,我自覺修為精進不少,比起當初獨自閉門造車確實是受益良多!」

傲雪挑了挑眉頭,說道:「說說你的故事吧!」他古怪的笑了笑,目光落在芭黛兒身上,芭黛兒偎在慕容席的身邊,正是與小鶴兒說著話,不時地發出悅耳的笑聲,兩個女孩兒低聲也不知道在說著什麼,不過從兩女時常望向傲雪與慕容席兩人身上,自是知道兩人話題便是兩人了。

慕容席沉著臉說道:「自從那天將那個跋鋒寒打敗後,便是搶了芭黛兒,那突厥人便是像是死狗一般追在身後,像是弔死鬼一般,真是讓討厭,我們也不知道解決了不少,而且我們行蹤飄忽,時常幹上幾筆,倒是避開了那些弔死鬼!」

慕容席說得便是他做馬賊的事情,當時也不知道消息如何傳出去的,頡利因為芭黛兒被搶了大怒不已,在自己的地盤之上竟然將芭黛兒搶了,叫他顏面放在哪裡?

金狼軍在草原之上威名赫赫,追殺跋鋒寒自是讓跋鋒寒猶如喪家犬一般,那天也是跋鋒寒倒霉,出了萬統城連續逃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卻是遇上了慕容席,被慕容席殺敗,若非慕容席看他有著成為強者的潛質,早已經取他性命了。

「若非希望日後能夠有個讓我如意的對手,我早已經取了那個討厭的小子的性命了!」慕容席如此說道,語氣頗為輕蔑,「沒想到跋鋒寒如此膽大妄為!」侯希白嘆道,金狼軍威名他也是聽過,在草原之上正是不敗的神話,那跋鋒寒竟然也敢招惹,當真是膽大。

他目光灼灼,望著慕容席說道:「以跋鋒寒的性格一定會找你復仇吧!他在中原行事便是如此,雖然被擊敗,卻是屢屢逃得性命,之後便是會前來複仇,殺盡手下敗將!」

傲雪一聲冷哼,說道:「我中原神州豈能夠任他胡為!」顯然是對他沒有什麼好印象,竟然是膽敢將中原武林當作了自己武道修行的磨刀石,殺得也是中原漢人,他便是看中原武林無人嗎?

慕容席冷聲說道:「那小子後來倒是找上了幾次,卻是被我殺得打敗,武道進展委實像是烏龜一樣!」他一撫衣袖,自有一股瀟洒的氣質,喝了一杯酒,說道:「後來金狼軍找上門來,被我殺了不知道多少,後來不知道怎麼的,畢玄也找上門來,跟著的還有他們的頡利可汗!」

侯希白聽到登時一驚,說道:「武尊畢玄?你與畢玄交過手?」

慕容席冷笑一聲,說道:「那畢玄不愧是成名數十年的宗師,確實是厲害非常!」他臉上露出了一陣敬意,對於強者,他並不吝嗇自己的敬意,能夠有著如此的修為,自是有著一番旁人難以想像的韌性與毅力,旁人只是看到那風光一面,卻是不知道其中付出了多少的汗水血淚。

傲雪目光中陡然爆發出一陣神光,說道:「你覺得他如何?」

「二百招之內可以完勝當時的我!」慕容席說道,傲雪點點頭,沉吟道:「只是敗你而並非殺你?」慕容席點點頭,說道:「當年家師曾經與畢玄一戰,最後是不分勝負,其實那次是家師勝了,因為當時家師有著最後殺著並沒有使出來,而畢玄已經是盡了力!」

眾人一聽,登時一驚,芭黛兒更是忍不住驚呼出來,她說道:「武尊會敗?」慕容席冷笑道:「他雖稱武尊,卻也並非天下無敵,為什麼不能夠敗,假以時日,便是我也能夠殺敗他!」

芭黛兒默默無言,心中複雜,畢玄號稱武尊,乃是塞外突厥不敗戰神的化身,芭黛兒自小便是聽著畢玄不敗神話長大,只是沒有想過武尊會失敗,這也是突厥人相同的想法。

傲雪點點頭,理所當然地說道:「畢玄所成為三大宗師,但是比起其他的兩個,修為卻是遜色不少,或者當年他與其他兩人不分軒輊,但是這些年來,武林是高麗的傅采林還是三人寧道奇皆是潛心修行,雖然未必能夠悟道,卻也並非這三十年來被俗世事情所打擾的畢玄能夠比擬的,在他這樣的境界,一般的修行已經沒有作用,只能夠是潛心修行了!」

侯希白嘆息一聲說道:「畢玄雄踞塞外,被突厥尊為保護神,心中自不免有旁騖!」傲雪微微點頭,小鶴兒只是好奇地看著三個男人的對話,傳說中的宗師於她來說不啻於天上雲彩一般,她說道:「那麼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

慕容席望了眼小鶴兒,看到她一副小哥的打扮,怪笑一聲,方才說道:「他們找上門來的時候,正是我們將一大隊金狼軍騎兵殺盡之後……」

原來那天自從慕容席從跋鋒寒手中將芭黛兒搶了過來之後,金狼軍便是不知道如何得到了消息,便是不斷地追殺他們,「應該是跋鋒寒那個小子將消息傳出去的!」慕容席撇撇嘴,傲雪點點頭,「很正常,既然打不過你,也不必要為了芭黛兒而受到追殺啊!」

慕容席冷冷一笑,手上一緊,芭黛兒便是一聲輕呼,倒在了慕容席的懷中,她也並不掙扎,只是溫順地窩在慕容席的懷中,腦袋輕輕地枕在慕容席的肩頭之上,看起來已經不是初次這般親密了。

慕容席哈哈一笑,便是慢慢道來……慕容席不但是搶了芭黛兒,更是洗劫了不少的部落,這些部落不少是臣服於頡利的,金狼軍自是追殺他們,而且突利因為未婚妻被搶,自是受不了這等恥辱,那黑狼軍也是加入了追殺的行列。

慕容席與黑狼軍交手不少,當時隊伍是海濱指揮,騎兵的機動性發揮得淋漓盡致,弓箭不離手,那些人馬都是練得一手強硬的射術,採用的是擾敵突襲之策,敵眾則逃,敵寡則殲滅,如此讓黑狼軍與金狼軍頭痛不已,慕容席更是與突利交過手,「突利那小子的伏鷹槍也不過是如此!」

之後他們洗劫了一個部落之後,殺盡了那裡的人,卻是落入了金狼軍的追擊之中,之後金狼軍便是吊在身後,窮追不捨,頡利更是親自出手,與慕容席殺了說回合,回想起來,慕容席微微笑道:「那頡利不愧是被畢玄稱讚之人,武功確實有過人之處!」

那一戰卻是慕容席擒住了畢玄,若非如此,敵眾我寡,慕容席等人卻是難以全身而退,正是那時候,畢玄出現,慕容席向畢玄挑戰,也是在那時候,芭黛兒方才知道擄走了自己的這個男子竟然是如此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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