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湖 第五一節 洛陽

洛陽雄踞黃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東呼虎牢、西應函谷、四周群山環抱,中為洛陽平原,伊、洛、瀍、澗四水流貫其間,既是形勢險要,又風光綺麗,土壤肥沃,氣候適中,漕運便利。自古以來,先後八朝建都於此。

所謂河陽定鼎地,居中原而應四方,洛陽乃天下交通要衝,軍事要塞。

而楊廣即位後,於洛陽另選都址,建立新都。新皇城位於周王城和漢魏故城之間,東逾瀍水、南跨洛河、西臨澗河,北依邙山,城周超過五十里,宏偉壯觀。楊廣又以洛陽為中心,開鑿出一條南達杭州,北抵涿郡,縱貫南北的大運河,把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連接起來,洛陽更成天下交通商業的中心樞紐。

此時天明不久,日光明媚,整個洛陽城外,城牆恢宏,一個黑色的影子映來,像是巨人一般。

「這就是洛陽了?」小鶴兒望著恢宏壯偉的千古名都眼中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那城門之上也不知道有多厚,兩人高高地仰望這城牆,這古樸的城牆之上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年的滄桑,依然屹立於此,當真是見過了千古風流。

那城門之前有身穿勁裝的大漢執戟守衛,來往的人流都會受到盤查,但是雖是如此,卻也並非很嚴格,兩人看到幾個農戶拉著一車的蔬菜,不過是被門衛說上了幾句,便是放了進去。

兩人很順利地就進入了洛陽城。

甫進城門,初抵洛陽的兩人便是感到眼界大開。只見寬達百步貫通南北兩門的大街「天街」,在眼前筆直延伸開去,怕是有七八里之長。街旁遍植櫻桃、石榴、榆、柳等各式樹木,中為供帝皇出巡的御道,若是到了春夏之交,草木生長之時,桃紅柳綠,景色如畫,美不勝收。大道兩旁店鋪林立,里坊之間,各闢道路,與貫通各大城門的縱橫各十街交錯,井然有序,街上人流如織,端的是繁華無比。

「這裡可真是漂亮啊!」小鶴兒感嘆道,目光望著周圍的景色,兩人漫步於此,不多時候便是到了一道橋上,洛水從其中流過,放眼望去,但見流水湯湯,景色無限好,小鶴兒說道:「看這個東都洛陽這般繁華,怎麼看也知道當年何等的繁華,也不知道那個楊廣昏君怎麼會弄得滅國的?」

傲雪哈哈一笑說道:「你看這裡洛水河邊皆是植上了垂柳,何等繁華,這東都經營多年,端的是固若金湯,而且這漕運便利,那京杭大運河便是勾通其中,要多少人力物力?」傲雪說道,目光望著這宏偉的名城,這洛陽在楊廣經營之下更是厲害,他復又說道:「說起來,他開運河,倒是利於百世,只是原因只是因為他龍舟遊樂,也難怪他會國滅的!」

小鶴兒說道:「這便是昏君誤國了!」

傲雪挑了挑眉頭,看著小鶴兒,他發現這個丫頭很是聰明,時常有些讓人驚訝的見解,而且小鶴兒也是讀過書,傲雪曾經問過她,她也只是說她與倩姐姐一同識過字,不過她天性好動,比不過她的倩姐姐,她口中的倩姐姐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倒是讓傲雪有些好奇。

小鶴兒得意地哼了一聲,揚起了小腦袋,像是驕傲的小母雞一般,說道:「當然了,人家的倩姐姐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可人兒!」只是她臉色很快就變得低落起來,傲雪看她樣子不由得感到奇怪,問道:「怎麼了?」

小鶴兒搖搖頭,打起精神,笑了笑說道:「大哥哥,你說我真的可以修鍊出絕世武功?」傲雪愣了愣,微微笑道,目光之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說道:「世上無難事!」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古故事,便是向著小鶴兒說了出來。

小鶴兒若有所思,說道:「笨鳥先飛嗎?」她握了握小拳頭,傲雪笑道:「而且雖然你錯過了練武的最佳年紀,但是我傳授你的功法依然能夠讓你成為絕世高手!」

小鶴兒眼睛倏然變亮,傲雪笑了笑,方才撫摸著她的小腦袋,沉聲說道:「而且報仇也並非一定要需要武功!」小鶴兒望著傲雪,似是疑惑,也是若有所得。

傲雪看她沉思,也是不說話,只是望著洛水邊上的景緻,涼風拂來,河邊垂柳依依,別是一番美麗景緻,正當兩人站在橋上之時,一陣低沉的吟誦聲傳來,「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聲音清朗,似是一泓泉水緩緩流過,醇厚的聲音傳來,傲雪心中一愣,心道此人聲音中正醇厚,正是內功有所成的感覺,兩人望去,但見一個白衣公子翩翩走來,一身白衣,彷彿是白色的羽毛一般,手中執著一柄摺扇,上面正是畫有丹青妙筆,兩人望去,但見不過是寥寥數筆,已是勾勒出了佳人窈窕傾城的身姿,端的是筆法入神。

那公子吟著摺扇,搖頭晃腦地吟著這首名動千古的詩賦,那公子來到兩人身前,微笑說道:「兩位在這洛水之濱看洛水景緻,當真是好雅興,想起古時那洛神不知道是何等的風華,竟是讓曹陳留留下這等千古名篇,遙想佳人芳華,當真恨不能一見!」

他臉上滿是落寞可惜的神色,嘆息一聲,無限遺憾,兩人看他的模樣,心中均是想到:「莫不是遇上了瘋子不成?」兩人看他的模樣,站在橋上,望著那洛水湯湯,臉上滿是痛苦神色,嘆道:「當真是天妒紅顏,可惜啊可惜,可惜一代佳人……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小鶴兒聽到他念著詩賦,嘀咕道:「當真是個怪人!」

那白衣公子顯然是聽到了小鶴兒的嘀咕,望向小鶴兒的神色滿是不認同,小鶴兒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長得頗為俊俏的公子竟然聽到了自己的話,那公子說道:「這位小姑娘有所不知,那紅顏如花,便是世間最為美麗的花兒,我輩惜花之人聽聞這絕世佳人的身世,豈能不有所感懷?」

那個白衣公子唏噓不已,傲雪心道:「這人莫不是賈寶玉一般的人物?」傲雪抬頭望去,但見這個白衣公子一身白衣端的是瀟洒不凡,而且他目光凜凜,嘴角總是帶著一絲浪子般的微笑,想來此人也是花叢中打滾的人物,身上更是有著一股女兒家的香氣,雖是如此,卻是沒有那種小白臉一般的讓人討厭,反是多了一股不羈的洒脫。

他微微含笑,目光中帶著一份的自信,自然是女兒家目光的焦點,兩人嘖嘖稱奇,只聽著這個白衣公子說著那洛神宓妃生平,語氣中感嘆不已,更是為了不能夠一睹紅顏芳華遺憾不已,讓傲雪兩人當真是感嘆世上的怪人真多。

良久,那白衣公子,方才停了下來,向著兩人微微微微笑道:「在下失禮,在下侯希白,未知道兩位大名!」

「多情公子?」小鶴兒詫異地說道,那白衣公子含笑點點頭,說道:「這都是江湖中人傳出來的名號,侯某雖是愛花之人,自問也當不得多情之名,只是想要看盡花國紅顏、天下芳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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