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刀鋒 第三六節 舉杯邀月

而在各人慶祝的時候,飛馬牧場之中,一個精緻的庭院之中,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房中精緻很是樸素,不過是一張梳妝台,還有一張雪白寬大的床榻,雪白的帷幕,雪白的床單,雪白的被褥,窗檯之前一個白衣女子正是怔怔地站在窗檯之前。

「轉眼匆匆,不想在這裡再次見到你!」婠婠說道,她望著那個女子臉上露出了淡淡地微笑。

「原來是婠婠姑娘,好久不見,婠婠姑娘風采更勝當日了!」那個女子說道,慢慢地轉過身來,她一身淡素的長裙,袖子長長的,綉著淡雅的花兒花紋,她梳著長長的辮子,一直垂到了腰間,花兒一般的臉上露出了,臉上露出淡淡地笑容。

「落雁姑娘,多日不見,你還過得好嗎?」婠婠說道,沈落雁笑了笑,說道:「難得故人相逢,我們到院子里走走吧!」

婠婠笑了笑,點點頭,兩女慢慢地走到了院子之中,院子之中,淡漠的月色灑下,在靚女身上落下淡淡的輕紗,兩女不似是人間凡人,卻像是仙子一般。

落花飄蕊,婠婠伸手接住了落下的綠葉,幽幽地說道:「當日你我相逢,如今轉眼睛已經是兩年多了,當真是光陰似箭!」

「落雁倒是沒有計算過日子!」沈落雁笑了笑,說道:「沒想到玩玩姑娘也會在飛馬牧場,枉落雁我自以為計算無遺,卻原來是蒙在鼓裡!」她自嘲一笑,本以為天衣無縫,卻是不防傲雪等人這些意外的人。

婠婠淡淡一笑,臉上宛若素雅的花兒一般,「落雁無需沮喪,這不過是非戰之罪!」

「非戰之罪?」沈落雁笑了笑,卻是滿是嘲弄,「你殺天凡公子是故意的吧?」

「為何如此說?」婠婠說道,看到沈落雁嘲弄的笑容,說道:「玩玩姑娘莫非以為落雁是三歲小孩兒,或者是說婠婠在侮辱我的智慧?密公如今何等的威勢,天下威名赫赫,飛馬牧場就算是地勢險要,勢力再大也不會不知道與密公結仇的後果,殺子之仇,商場主不會不知道這樣的後果,這不過是婠婠姑娘的手段而已,想要讓飛馬牧場與密公結怨!」

婠婠看著沈落雁,她說話的時候自有一股自信的神色,這樣的她有種攝人心魄的美麗,婠婠嘆了口氣,說道:「落雁既然知道了,也知道婠婠此次前來的目的了?」

沈落雁淡淡地笑了起來,望著幽幽的月色出神,今天是滿月,天空湛藍如洗,婠婠也不焦急,兩人默默無語,良久,沈落雁:「也很久了,當日落雁恭聽過婠婠你的琴音,如今依然如在耳邊,婠婠可否在為落雁撫一曲?」

婠婠微微一怔,不由得嬌笑起來,身上自有一股讓人心悸的魅力,便是女兒家的沈落雁也不由得心馳神往,心神蕩漾。

取過瑤琴,那個瑤琴只要五弦,與普通的琴大不相同,婠婠將琴放在膝上,指尖輕撫,「叮」的一聲,一個清音傳來,卻是一陣空明。

叮叮咚咚的琴音傳來,沈落雁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她出身書香門第,學識修養比起一些自詡是才子俊傑之徒猶要深厚,此刻她便是靜靜地聽著婠婠撫琴,婠婠閉上眼睛,心神完全沉浸在琴音之中,她自幼學琴,浸淫此道多年,比起傲雪的簫音,絲毫不差,她琴音婉轉,卻是多了幾分的幽怨,雖是明快,卻是有著淡淡的愁緒,讓人生愁。

兩人俱是靜心下來,沉浸在琴音之中,這小小的原子之中,月光空明,琴音如霜,在兩人心間迴轉著,兩人隨著琴音流轉,也不知道各自想著什麼,良久,琴音落下,沈落雁方才睜開美目,美目流盼,多了一份神采,說道:「婠婠的琴技更勝當日了!」

婠婠說道:「不過是手熟而已!」她收起瑤琴,笑道:「落雁打算如何?」

「人生如戲,半點不由人!」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感慨兩人相逢是在如此的情況下,還是其他,沈落雁望著幽幽地月色,目光遙遠說道:「密公是落雁認為的雄主,落雁也下過決心要輔佐密公一統天下!」

沈落雁的話語中透露出一股堅定的意思,婠婠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當日落雁你說要闖出一番名堂,讓天下男兒知道你沈落雁並不比男兒差上多少,當時婠婠就知道落雁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

沈落雁默然,不由得想起兩女相逢的時候,那時候沈落雁還只是初出茅廬的女孩兒,夢想要天下成名,闖出一番豐功偉業,而婠婠也是初出茅廬,兩女相遇倒是一番意氣相投。

婠婠臉上露出了優雅地笑容,那笑容便是天上的月兒也失色不少,沈落雁看得心中一怔,婠婠說道:「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落雁又何必執著,何況李密也並非什麼雄主!」

沈落雁臉色陡然一沉,說道:「婠婠姑娘,密公乃是落雁選定的明主,還請婠婠姑娘不要詆毀密公!」

婠婠看著沈落雁,方才說道:「落雁對李密很有信心?」

沈落雁神色肅然地說道:「密公揭竿而起,乃是天下少有的明主,婠婠姑娘一身本領,為何明珠暗投,不若投到密公麾下,也好創出一番豐功偉業!」

沒想到竟然被沈落雁反過來勸降了,婠婠不由得苦笑起來,說道:「落雁怎麼知道李密便是天下明主?雖然李密如今聲威大振,卻並非問鼎中原之人!」沈落雁哼了一聲,說道:「婠婠又如何知道密公不是?」

婠婠笑道:「不若我們打個賭吧,就看看你心中的密公是否真的是天下明主如何?」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落雁也只能夠這樣了,不過若是密公是明主,婠婠你便是投靠密公?」沈落雁說道,婠婠妙目中閃過異樣的神采,點點頭,「那麼就委屈落雁在這裡帶上些許日子了!」

沈落雁嘆了口氣,苦笑道:「不呆在這裡,落雁還可以去哪裡?難道商場主會讓落雁離去?」

婠婠笑道:「就當是散心吧!」兩人均是望著月色,同時笑了出來。

而在同一輪月色下,清冽的酒水泛著玉色,絲絲寒氣冒了出來,酒香四溢。

長亭晚,玉杯瓊漿,嬋娟共人醉。

一身青袍,手中的玉杯在白皙的手上滴溜溜地轉著,上面殷紅的酒水冒著寒氣,傲雪含笑看著對面的商秀珣,商秀珣看著他愜意的神態說道:「這是西域來的葡萄酒,用冰鎮過在飲,果然別有一番風味,只是這酒千里迢迢遇到了中原,不免有暑氣,你是如何除去暑氣的?」

商秀珣喝了一口酒,那酒水冰涼的感覺還有葡萄酒特有的味道在口腔之中醞釀著,雖是度數不髙,也是讓她雙頰染上了胭脂的顏色,與杯中美酒相得益彰,分外的嬌艷。

「那是我用了陳酒兌上新酒讓人重新蒸釀而成的,便是等於重新釀製了一遍,若是夏日酷暑,喝上冰鎮的葡萄酒,倒是有一份的享受!」傲雪說道:「有道是葡萄美酒夜光杯,可惜沒有夜光杯,倒是有些可惜!」

商秀珣搖搖頭,說道:「沒想到喝酒倒是有這麼的講究,我並不好酒,也只是對美食有興趣而已!」她將自己的興趣道來,倒是不怕傲雪取笑,傲雪笑道:「其實喝酒與你品嘗美食一般,就是一門學問,旁人不知道,自以為是口腹之慾而已!」

「小賊你這人倒是有趣,一個男兒而且還是這般本領高強竟然有一手好廚藝!」商秀珣說道,兩人談話間便是如同好友一般,卻是多了幾分的異樣,她笑道:「不是說君子遠庖丁,你這樣便是不是君子了!」

傲雪瞥了撇嘴,說道:「那些不過是腐儒的話而已,職業本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若是真的要分,倒是那些滿口之乎者也的腐儒當真是無用,百無一用是書生,農為國之根基,百工作利器生產,商賈奔走讓貨物流通,武將沙場殺敵衛國,倒是那些書生自以為知書識禮卻是無用,倒是一張嘴巴厲害!」

商秀珣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書生不是治國平天下嗎?」「治天下?天下沒有他們也並不會滅亡,倒是許多奸佞誤國卻是書生出身!」傲雪說道,「治國如烹小鮮?倒是說得簡單!」

「小賊你對儒家一派似乎很不滿?」商秀珣說道,傲雪搖搖頭,說道:「我倒是沒有不滿,不過是有些牢騷而已!」

「你這人當真奇怪,倒是說些奇怪的話兒,不過與你說話卻是很輕鬆!」商秀珣說道,卻是看到傲雪怔怔地望著自己,商秀珣臉上一紅,白了傲雪一眼,說道:「你看什麼?」

傲雪說道:「當然是看美人兒場主誘人的模樣了!」

這輕薄的話不由得便是說了出來,本是以為商秀珣會羞怒不已,卻是不防商秀珣神色茫然,說道:「你說我真的很美嗎?」

傲雪一呆,他聽商秀珣說得天真,當真是古怪,不由得說道:「若是場主不美,我怎麼會喚你美人兒場主呢?美人告訴場主是一個美人兒嗎?」商秀珣搖搖頭說道:「沒人告訴過我!」

她出身高貴,牧場中也沒有人敢對她不敬,當然也沒有人會對她說如此孟浪的話語,她雖是貌美,卻也是沒有聽過旁人稱讚過半句,傲雪想到這裡,心中也是對她生起憐惜的心思,這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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