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刀鋒 第三四節 底牌翻出(2)

原來傲雪看到曹應龍逃竄,心中想到:「這裡有魯妙子還有商鶴那兩個老傢伙在此,也沒有什麼問題吧,還是不要讓曹應龍走了!」心中如此想到,展開身法,便是追著曹應龍去。

曹應龍聽得身後殺聲大震,心中早已經驚懼,心中想到:「此刻不走還待何時?」如此想到,展開身法,便是望林中躲去,他專門找那些崎嶇的山路走去,也是好躲開飛馬牧場的兵士,不多時候便是躲進了樹林深處。

噓了一口氣,曹應龍方才定下心來,此時可是偷雞不成蝕了一把米,曹應龍對於自己手下死傷心痛不已,那些皆是寨中好手,訓練起來殊為不易,如今皆是全折了,心痛不已,更何況四大寇只剩下自己一人,不由得生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覺。

「待到老子回去,定然要攻下飛馬牧場!」他心中想到,自己手下還是圍困這飛馬牧場的城堡,更何況他的其餘三寇兄弟死後,手下儘是歸他所用,只要猛攻,他何愁飛馬牧場不能攻下?

「果然是好主意,只是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命回去而已!」淡淡地聲音傳來,曹應龍大吃一驚,方才發現傲雪杠著蒼冥在肩頭上,冷冷地望著他,他站在一根樹枝之上,樹枝上猶然有著嫩綠的樹葉,他身子隨著樹枝搖擺,像是全然沒有絲毫重量一般,輕功好得讓人駭然。

曹應龍臉色大變,沒想到此人如此快追來,而且他更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他大喝一聲,長矛一擲飛出,正是飛向傲雪的面門,呼呼的風聲刺耳傳來,矛上罡風呼嘯,一點寒芒劇烈爆發。

那長矛刺來,宛若勁弩傳風,卻是曹應龍全身功力擲來,周遭的空氣彷彿被這一矛刺穿。

蓬!勁氣爆發,宛若金石,端的是好生駭人。

曹應龍這一矛擲出,看到傲雪無動於衷,只是站在樹枝之上,腳尖輕盈隨風搖擺,那嘴角之上泛著似笑非笑的神色,彷彿是在嘲笑般,曹應龍心中惶恐,當下也不顧上那麼多,只是發足狂奔,他真氣沒有恢複,此刻也顧不上那麼多,雖是經脈疼痛,卻是不敢停下來,望峽道奔去。

傲雪看那長矛擲來,心中冷笑,那長矛呼呼風聲,未及近身依然寒風刮面,正是望著他面門飛來,他一偏腦袋,便是讓開了長矛,腳下不過是微微擺動,左手一伸,那去勢激烈的長矛已經被傲雪抓在手中。

他腳下一點,便是宛若一葉鴻毛一般落在地上,喝道:「還給你!」反手將那長矛擲出,那長矛彷彿是流星趕月一般,帶著一陣白光飛出,遠遠地趕上了發足狂奔的曹應龍,曹應龍聽得身後勁風襲來,一陣驚駭,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摔倒在地上。

大腿之處一陣劇烈地疼痛,那長矛定定地刺穿了他的大腿,將他釘在地上,殷紅的血將地上染紅,曹應龍悶哼一聲,他伸手將那長矛握住,一咬牙,猛一用力拔了出來,頓時鮮血飛濺,他倒是硬起,只是悶哼一聲,撕下衣襟裹傷。

傲雪早已經來到了他身前,看著他裹傷,說道:「你倒是鎮定,就是不怕我要你命!」

曹應龍說道:「你若是要我性命,我也是無能為力,何況你多次放我一馬,想來就是不想傷了我性命,我又有什麼懼怕的?」他臉色神色一硬,說道:「何況老子我爛命一條,又有何懼?」

這話說得倒是光棍,傲雪一聲冷哼,一提曹應龍,展開身法,宛若一道青煙一般,在這夜色下掠過,不多時候便是來到了峽道之上,傲雪將他一扔,曹應龍悶哼一聲,脖子之上一寒,蒼冥刀已經打在脖子之上,寒氣逼人,只要那麼輕輕一送,他便是要身首異處了。

此處離開城堡大門不遠,曹應龍可以聽到陣陣喊殺生傳來,一陣陣鐵蹄踐踏的聲音傳來,讓曹應龍臉色大變,他如何聽不出堡門之處正在廝殺,傲雪冷冷地說道:「過了今夜,四大寇便是在這世上消失不見了,城堡外的賊寇此刻可是被內外夾攻!」

「老子既然死了,那些手下有何需要擔心的!」曹應龍說道,傲雪也不著惱,曹應龍心中雪亮,「此人不殺我,定然是有所圖謀,這世間不為財便是權,他定然是要我的寶藏!」

心中豁然開朗,曹應龍說道:「我們來場交易吧,只要你肯放放離開,我願把多年劫來的財物悉數送你。還立誓永不踏足江湖!」曹應龍身為賊寇,雖是兇狠,過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卻是珍惜自己性命,他說著,眼睛卻是打量著傲雪的反應,看到傲雪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心中大定,說道:「如何,我這麼多年積累的財寶也算是巨款!」

傲雪說道:「這財報倒是好東西,我到時可以饒你性命,只是你不怕你那個師傅發怒嗎?」

曹應龍心中大駭,他望著傲雪似笑非笑地神色,心中想到:「他知道多少?」當下心中忐忑,說道:「什麼師傅,我可是沒有師傅!」

傲雪搖搖頭說道:「你還是不太老實啊,堂堂邪王的徒弟也算是窩囊,不過我倒是與你有幾分香火之情!」

「你是魔門弟子?」曹應龍問道,臉色出現駭然神色,不知道眼前此人是何人弟子,此人比起他師父也並不差多少,曹應龍臉色神色頹然,說道:「弱肉強食,想來你也不會饒我性命吧!」

傲雪說道:「我要性命如何?你雖然滿手血腥,卻又與我何干?我倒是想要知道你的故事,你似乎也對你師門頗為不甘吧!」若非如此,他如何會稱呼「魔門」而非「聖門」?

曹應龍頹然一嘆,「也罷,確實我雖身在魔門,但心中卻對師門恨之入骨,皆因我成年後,在一偶然機會下,發現昔年師尊收我為徒時,為『斬俗緣』竟下毒手盡殺我的父母兄弟姊妹,使我心中充滿憤恨,偏又無力反抗,只能把仇怨發在別的地方,到今天才憬醒過來,過去就像一場噩夢。」

他師尊石之軒殺了他親人,卻是讓他無能為力,想來世間慘事也算其一,傲雪倒也是知道這「斬俗緣」,殊為殘忍,當日他與婠婠兩人也是因為如此被硬生生地拆開,若非他許下諾言,而且更是有方法讓婠婠玄功進展,想來兩人今生也是無緣,落的慘痛收場,此刻聽得曹應龍道來,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曹應龍臉色悲痛,說道:「我師父乃是邪王石之軒,可憐我知道殺我父母姐妹的兇手,卻是無能為力,還要恭恭敬敬地稱他為師傅,真是何等的荒唐!」他雙目噴火,卻是無奈,最後臉色灰白,說道:「這百年間,世間多有奇人,我這個『師傅』也算是一個!」

「石之軒乃天生邪惡的人,隋朝之所以滅亡,天下由一統變回紛亂,他須負最大責任。此人另一個身份就是楊廣最寵信的大臣裴矩,負責中外貿易,楊廣之所以遠征高麗,楊廣有今日當時拜他所賜!」曹應龍語氣中也不知道是佩服還是嘲諷,只是對其恐懼深切,當下將石之軒諸多秘密道來,傲雪也是有了認識。

裴矩此人著有《西域圖記》三卷,記述西域四十四國的風貌,其序文末尾有「渾、厥可滅」之語,導致楊廣大興兵馬,遠征域外。

「此人確實是天縱其才,當世魔門之中除了我師尊祝玉妍便是他邪王石之軒了,能夠揉合佛魔兩道,創出不死法印果真不凡!」傲雪說道,曹應龍也不驚訝,對於傲雪師傅便是祝玉妍絲毫不以為意。

「魔門講求絕情絕性,當初石之軒逼死碧秀心,引得他精神失常,如今本事卻是不及以往,不過這人邪惡非常,如今他唯一破綻便是放不下碧秀心的情了,只要他斬斷情緣,恐怕魔門非他莫屬!」

「石青璇?」傲雪說道,「你知道的倒是很多!我也不擔心你,這中原神州已是沒有你容身之所了,那些財寶倒是買你一條性命!」這飛馬牧場自然是與他結下仇怨,何況他四大寇的名頭如何惡劣,如今不過是喪家之犬一般,中原確實不是可以呆下去的地方。

「多謝你放我一馬!」曹應龍說道,傲雪說道:「你如今倒是無處可去,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條路!」

曹應龍目光一閃,傲雪徑自說道:「我也不需要你該行,你倒是可以做回你的老本行,這東海之處瀛洲之地你應該知道!」

「就是那個倭島?」曹應龍說道,倭島傳聞江湖沸沸揚揚,曹應龍也是有所耳聞,卻也是聽過而已,如今聽傲雪道來,眼中一亮,說道:「你要去倭島?」傲雪點點頭,說道:「那不過是海外蠻夷畜生,你如今身手到那裡卻也是絕頂,只要帶上一些人馬,何愁不能佔山為王,以戰養戰,可能還可以成為一方之主,而且那些人殺了也沒有什麼,你就是屠盡也沒有什麼!」

「而且那裡盛產金子、銀子,我倒是可以與你合作!」傲雪說道,這可是誘人的事情,曹應龍沉吟良久,便是答應下來,這一個殺人狂魔去到東瀛之後也不知道要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傲雪扔一瓶丹藥給他,說道:「這是傷葯,你大可服用!我就不送你了!」

曹應龍點點頭,拱拱手,說道:「如此後會有期了!」說罷,慢慢地走遠了,傲雪望著他的背影不由得笑了起來,目光也變得冷峻起來,「石之軒,石青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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