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刀鋒 第十六節 血色的夜(2)

艨艟之上,艨艟之上是微弱的燈光,昏黃的燈光如同遲暮的紅顏一般,尉遲勝負手而立,身後正是宇文刃傷,兩人望著揚州城中艷紅的火光各自出神,只是出神的原因卻是各自不同,良久,宇文刃傷說道:「大人,派出去的罈子還沒有回來,似乎有些不妥,我們是否要做好準備?」

尉遲勝微微皺起了眉頭,對宇文刃傷打擾了他的思緒十分不滿,只是眼前之人的意見卻是頗為中肯,想了想,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從戰場出身的尉遲勝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當下點點頭,說道:「你去安排吧,再派人到揚州打探一下消息!」

不知道是否因為宇文刃傷擔心的緣故,尉遲勝心中有一絲的不安與陰影……

艨艟四周慢慢地駛出十多條的小舟,這些小舟之上都是有兩名彪悍的漢子,這些漢字皆是宇文閥辛辛苦苦培養出來,雖非是一流高手,卻已是不俗的好手,這些如宇文閥般的世家門閥皆是有著自己的隱藏力量,而這些培養出來的孤兒便是他們的暗棋,有時候甚至是死士。

小舟泛動著江湖之上的水流,帶起一絲絲的漣漪,小舟之上,一人持刀戒備,而另一人卻是打著燈籠,另一隻手也是持刀,正是將小舟駛向四方巡邏,四周皆是一片漆黑,沒有月色的夜晚,微風帶來涼意,讓人感到一陣的心悸。

「統領大人也是太過小心了,似這般揚州的小幫派,又何須這麼的謹慎?」那個持燈籠的漢子說道,另一個持刀的漢子卻是警惕地向著四方望去,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頭領大人的心思,他最是小心不過的,不過若非頭領大人如此謹慎,那次我們大伙兒都死在嶺南了,哪裡還有我們在這裡?」

那個持燈籠的漢子深以為然,點點頭,說道:「那次可真是九死一生,若非頭領大人謹慎,不下了重重陷進,如今我們可真是被也夠啃著頭骨!」那個漢子語氣中滿是對宇文刃傷的敬佩,「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也可以與頭領大人一般,受到宇文大人的賞識!」他們的年紀與宇文刃傷相仿,卻是看著宇文刃傷如何脫穎而出,成為他們的頭領的,持刀的漢子嗤笑一聲,燈籠之下本是彪悍的臉龐更是因為臉上數道傷疤而顯得更為猙獰,「我們還是小心地保存自己的性命再作打算吧!」

兩人說著話,一邊搜索著這附近的地方,確保沒有敵人,最後不過是一場虛驚而已,正想要回去,那個滿臉疤痕的漢子說道:「那裡還沒喲搜尋,去那邊看看!」那持燈籠的漢子一看正是茂盛的蓬蒿之間,這些蓬蒿生長得十分的茂盛,正可以讓人躲在裡面,兩人驅動小舟駛去蓬蒿之間,兩人用兵器看著蓬蒿,開出一條小道。

「沙沙!」一陣聲響響動,那大漢一聲低喝,回身一刀,只是砍斷了一株蓬蒿,身旁的持燈籠的男子笑道:「不過是風吹而已,你不用杯弓蛇影了!」那大漢不說話,只是細細地聆聽著四周的聲響,最後還是沒有什麼的發現,嘆了口氣,說道:「可能真是太多心了!」

卻是沒有聽到同伴的回答,回過身去,他的瞳孔猛然收縮,眼前本是活蹦亂跳的同伴此時已是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正是倒在小舟之上,燈籠已是落到了水中,慢慢地熄滅,「什麼人?」大漢心中驚恐,揮動著手中的大刀,呼嘯的風聲讓他略微心安,良久也不見絲毫異樣,大漢停下來,細細地檢查這同伴的屍體,他是被人用利器割斷喉嚨而死的,「是什麼人做的?莫非是揚州那個小幫派,什麼……」

「是精武會!」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大漢心中一驚,自己的脖子已是被人掐住,喉間一涼一疼,他的目光漸漸的發黑,最後的聲音卻是:「記住了,不要死了都不知道是什麼人殺死你的!」

……

宇文刃傷在艨艟之上踱著小步子,他心中很是不安,心中似乎有什麼忽略了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他很多次的任務中都出現過,那是危險逼近的感覺,「什麼地方出錯了?」宇文刃傷心中想到,這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一個黑衣男子來到了宇文刃傷的面前,向著宇文刃傷抱拳行禮,方才說道:「統領,有些不妙,那些派出去警戒的兄弟都不知道所蹤!」

宇文刃傷心中「咯噔」一聲,倏然想到了是什麼的不妥,是平靜,太過順利了,那些探子很可能已是被幹掉,想到這裡,宇文刃傷向著手下吩咐下去,要求他們提高警惕,同時向著尉遲勝趕去,此次的行動乃是以尉遲勝為首,事事皆是需要尉遲勝的命令,若非如此,宇文刃傷大概並不會如此的不安吧,起碼他都會實現做好準備的。

「大人,情況很不妙!」宇文刃傷方是說道,地上便是一陣顫動,船身搖晃,讓宇文刃傷險些摔倒,「怎麼回事?」尉遲勝沉聲問道,他一個千斤墜方才讓自己沒有摔倒,這時候艨艟之上亂成了一窩粥一般,艨艟不斷地晃動著,慢慢地竟是向著左邊傾斜下去,宇文刃傷心中一個不好的預感浮上了腦袋,便是這個時候,聽到手下大聲喚道:「不好了,大人……大人,船身進水了!」

尉遲勝臉色一變,宇文刃傷冷聲喝道:「是水鬼,有水鬼在鑿穿我們的艨艟,立刻派人到水下面去,將那些水鬼消滅!」艨艟紛亂的人群聽到宇文刃傷的呵斥聲,皆是冷靜下來,一一地執行宇文刃傷的命令,這些人皆是宇文刃傷的手下,受到過宇文刃傷的命令已久,如今正是本能地相信了宇文刃傷,多少刀光血影,多少血海刀山不是都在頭領大人的帶領下度過了,何況是這些小小的意外?

信任是一個好玄妙的東西,不多時候,艨艟之上的人已是冷靜了下來,早已經有精通水性的水鬼「撲通!」一聲落入水中,尉遲勝鐵青著臉,看著越俎代庖的宇文刃傷,只是這時候已是顧不上這麼多了,這個時候,艨艟附近一片火光通紅,尉遲勝赫然看到一條條的小舟不知道從何處出現竟是重重地將艨艟包圍起來。

「來人,快射箭!」尉遲勝喝道,心中一股不安,似乎是太過自大了,若非如此如何會讓他們包圍自己?只是話還沒有說完,無數的箭鏃如同雨點一般向著艨艟射下,箭鏃從天而降,慘叫聲不斷地響起,一具具的屍體被亂箭貫穿著,倒在艨艟之上。

那些箭鏃如同不要錢一般,竟是沒有停息地射來,尉遲勝心中驚懼,他出身武將,知道兵事,如此連續發射可以肯定並非人力所為,不知道是何種工具所為,便是尉遲勝想著的時候,宇文刃傷已是大聲地讓手下反擊,只是那些小舟卻是靈活異常,更加上船頭豎起了一堵盾牌,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箭鏃,「大人小心!」宇文刃傷將尉遲勝撲到,地上赫然是一支火箭。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撤退吧!」宇文刃傷說道,此時情勢很是明顯,對他們已是很不利,尉遲勝微微躊躇,終是被漫天箭雨嚇得心神俱寒,這時候,漫天箭雨倏然消失,便是如同雨過天晴一般,「怎麼回事?他們沒有箭鏃了嗎?」尉遲勝問道,宇文刃傷心中的不安卻是更為強烈,「大人快走!」

「啊!」一聲慘叫,一陣鮮血狂噴,宇文刃傷滿臉鮮血,臉色蒼白如紙,一隻手臂已經被生生地砍斷,一個黑衣女子詭異地出現在兩人的身前,手中拿著一柄長刀,目光如同看著死物一般,「走?還有機會嗎?」

刀鋒鳴叫,「出雲」微微顫動,正是飲血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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