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刀鋒 第十五節 陰影襲來(2)

夜色如墨,正是月黑風高殺人夜。

揚州自古繁華,庭院深處,蟲鳴點點,一點燭光搖曳隨風,彷彿是佳人漸去的年華,碧草煙塵,樹下石桌之上,一個白衣女子正式風姿卓曰地寧立著,她便是那麼站在那裡,彷彿是亘古以來的存在一般,如此的自然,微風拂動著她黑色的綢緞一般的秀髮,一絲一縷解釋如若絲綢,有著迷離的風采。

傲雪站在庭園之前,獃獃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眼前的女子風華絕代,每一個動作都彷彿是隨風拂動的琴弦一般清脆動人,確實帶著一股讓人心悸的動人嫵媚,便是傲雪也忍不住被眼前的女子吸引住,傲雪嘆了口氣,心中感嘆著:「好厲害的奼女大法,只是一個背影就是那麼的讓人心神動搖!」

「你來了!」女子的聲音幽幽地響起,竟是讓傲雪感覺到眼前的女子就是一個期盼著夫君到來的怨婦一般,而自己便是那個負心人,傲雪露出了一絲的苦笑,說道:「請你不要用這樣的語氣對我說話好不好,我可是受不了你!」「師兄也會受不了奴家的話嗎?可是師兄卻是狠心地不理睬奴家!」女子說道,語氣更顯得幽怨。

傲雪搖搖頭,慢慢的走到了石桌之前,坐下,隨手拿起了桌子之上的一個白玉瓷杯,裡面正是清醇的酒水,散發著淡淡的酒香,傲雪嗅了嗅,登時如同狗看到骨頭一般,眼神一亮,細細地品著,感覺著酒水在喉間一陣火熱,熱辣辣的感覺如同火焰一般,辛辣無比,只是慢慢地卻是變成了一股最是甘甜的味道,傲雪嘖嘖有聲地說道:「這個酒很是夠味道!」

新月掩嘴一笑,一雙眼睛眯著如同月牙一般,「師兄,這酒是苦酒!」傲雪奇道:「苦酒,為何叫這個名字?」新月望著傲雪,伸出青蔥的小手,傲雪看到她寬大的宮裝之下,雪白的耦臂如玉一般,手捏著蘭花指,提起白玉酒壺,遙遙地給傲雪倒酒,「這酒就是苦酒,有道是苦盡甘來,真金也需要烘爐火方才顯露成色,這酒就是名為苦酒!」

傲雪看她手臂不動,酒水從壺口傾瀉而下,一道激流直奔傲雪身前的酒杯,酒水絲毫沒有濺落分毫,手法端的是妙不可言,看得傲雪心中驚嘆不已,「天魔力場,竟是天魔力場,沒想到她竟然運用得如此的精妙!」眼前的人是陰癸弟子已是清楚不過了,只是為何她的武功竟是比起傲雪的師尊祝玉妍也是不差分毫,甚至……「比起師尊更是厲害!」傲雪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竟會有這如此的念頭,不由得啞然失笑。

「不知道師妹這次喚我到來所為何事?」傲雪也就是認了她這個「師妹」的身份,問道,今早傲雪在庭園之前遇到了新月,新月二話不說,便是向著傲雪攻來,幾番打鬥過後,傲雪方才逼退了新月,新月笑呵呵地邀請了傲雪,「月上中天時分,庭院桂花樹下!」

新月笑了笑,說道:「師兄終於肯認奴家這個師妹了嗎?」新月接近傲雪,雙手抱在傲雪的手臂之上,整個身子貼在傲雪的身上,傲雪登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如煙如縷,攝人心魄,嬌媚的嗔態,讓人心生憐惜,只是傲雪卻是知道這個女人並非你隨意親近的女人,不著痕迹地鬆開了她的手,說道:「師妹就是要說這些嗎?如此師兄我可是要失陪了!」

新月格格一笑,高聳的胸脯隨著她的笑聲而聳動,宛如牡丹盛放,新月說道:「師兄可真是個無情的人!師妹我的心都被師兄傷透了!」說罷,輕撫著高聳的胸脯,臉上一副幽怨的神色,傲雪皺了皺眉頭,新月說道:「師兄可真是心急,如此師妹我就不拖泥帶水了!」

「不知道師兄對於天下有什麼看法?」新月問道,臉上依然是楚楚的神色,只是傲雪卻是可以感受到她身上嚴肅的語氣,傲雪皺了皺眉頭,臉上神色冷了下來,說道:「師妹所問有什麼企圖?」新月嬌笑著:「師兄無須擔心奴家,奴家自然是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師兄武功高強如何會怕奴家一個個區區的弱女子?」傲雪一聲冷哼,「若是師妹也是弱女子,那麼天下男兒大概都要汗顏身為男兒之身了!」

並不理會傲雪的冷嘲,新月說道:「師兄曾經對林士宏下手吧,可憐林士宏那個蠢材竟然被人暗算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身後窺視,鐵騎會的任少名之死也是算在他的頭上,徒然為他人作嫁衣!格格,師兄可真是好心計!」聽到新月的話,傲雪心中一驚,「她如何會知道這些事情?林士宏,雲雨雙修?還是其他的魔門中人?」此時傲雪心緒聯翩,臉上神色變幻,看著新月的目光充滿了赤裸裸的殺意。

無視傲雪眼中的殺意,新月轉過身去,傲雪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在周遭捲起一股罡風,只是這股罡風卻是讓新月衣角也沒有飄動半分,新月說道:「當初揚州奪取之時,鐵騎會的惡僧曾被師兄生擒,不久便是與師兄密謀離去,大家皆是以為師兄與鐵騎會達成某種協議,事實上也是如此,精武會也是將春藥的銷售一部分交付叫鐵騎會,如此利益結合,只是任少名也是沒有想到那個惡僧法難竟是一個冒牌的水貨吧!」新月猛然回過身來,嘴角之上帶著嘲弄的語氣說道:「可憐任少名到死也不知道那個忠心的護法為何會對自己下手,而他死後鐵騎會群龍無首,自然是落入了惡僧的掌握之中,而林士宏也是要背上這個不白之冤,師兄果然是好心計啊!」

聽到新月一一道來,傲雪不由得心驚肉跳,眼神一眯,平靜的神色卻是有種猙獰的感覺,身上的氣機緊緊地鎖定著眼前的女子,周遭的罡風消失無形,傲雪淡淡地說道:「師妹,你說這麼多是什麼意思?」平淡的語氣卻是有著逼人的氣勢,於平靜中更是有著千鈞之力。

新月嬌笑起來,身子逼近傲雪的身軀,一雙雪白的耦臂如同一雙靈巧的小蛇一般環繞在傲雪的脖子之上,玲瓏有致的身軀挨在傲雪的身上,如煙如縷的幽香傳來,讓人一陣心神恍惚,踮起了腳,新月的小嘴便是在傲雪的耳邊,絲絲的熱氣傳來,淡淡地幽香,溫軟如蘭,「師兄無須多心,師妹我並沒有什麼惡意!」

哼!傲雪倏然揚起手來,一隻手掌修長如玉,只是手掌之上絲絲的寒氣在掌緣之處,風雷之上傳來,傲雪已是一記手刀向著新月劈下,這一刀刀意猶若怒海狂瀾一般,卻是真氣凝結於掌緣之處,有著斷金碎石的威力,若是擊實,只怕新月便是要香消玉殞,新月嬌笑一聲,小手一揚,從錦袖子之中,一隻纖纖小手伸出,手結蘭花指,在身前一拉一滑一圈,不過是翻手間,傲雪的手刀便是擊下,沒有絲毫的金石之聲,傲雪赫然發現自己這一刀竟是被一股力場引開,一牽一扯,化解於無形。

天魔力場,當世最是玄妙的技巧之一。

「蓬!」身後一顆桂花樹在傲雪的刀鋒之下,登時攔腰砍斷,煙塵瀰漫,精武會的弟子登時從四周趕來,看到這裡如此狼狽的情形,登時抽出刀刃戒備著,傲雪揮揮手,讓這些人下去,傲雪目光閃爍著殺意,望著新月,新月撫著胸口,胸前淡素的一朵蘭花悠然盛放,隨著呼吸起伏著,臉上暈紅,新月幽怨地說道:「師兄好狠的心!」

傲雪眯著眼睛說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新月伸手輕撫著傲雪的臉頰,目光中有著讓人奇怪的神色,新月說道:「師兄無需擔心,奴家不會對師兄不利!」復又嬌笑道:「那個林士宏對師門也似乎不太聽話了,一條不聽話的狗,就算是師兄宰殺了,也沒有大不了的,祝玉妍也不會對師兄如何的!就算殺了他的那個廢物師傅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而且就算是師兄不出手,那個飛鷹也不會放過林士宏的!」新月話語中絲毫沒有對祝玉妍的敬意,直呼其名,傲雪皺了皺眉頭,想不到眼前的人究竟是怎麼樣的主意,沉聲說道:「你是什麼意思?」

新月幽怨地說道:「奴家不過是想要討師兄的歡心而已,師兄莫非真是鐵石心腸?」傲雪一聲冷哼,新月笑道:「師兄似乎與慈航的師仙子交往甚密吧!」傲雪看著新月,只看到她秋水一般的眸子中並沒有絲毫的嘲弄,只是一股笑意,傲雪說道:「那又如何?與你何干?」新月笑道:「師兄若是來個借力打力,那麼師兄到時候便是沒有那麼的麻煩吧!」

傲雪眼神一眯,終是難以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什麼立場,似乎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那麼她的目的是什麼?「天下,真是可笑的理由,自古弱肉強食,這天下沒有了誰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天道無常,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不過是枉費猜測而已!」新月淡淡地說道,驀然間她的氣質彷彿是遺世獨立的高人一般,讓人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傲雪嘆了口氣,身上的敵意散去,眼前的人就算是有敵意,傲雪也是難以留其下來,傲雪說道:「各人自有執著,旁人又怎麼能夠知道呢?」新月一怔,不由得痴了,良久方才說道:「各人自有執著,果真如此,若不是如此……哎!」終是嘆了口氣,傲雪卻是不知道她在嘆息師妃暄還是什麼,只是神色落寞,似是滄海桑田,萬水千山。

傲雪方要說什麼,便是聽到新月說道:「總是有些不知好歹的傢伙到來!」復又向著傲雪嬌笑道:「師兄似乎是有客人,那麼新月便是失陪了!」臉上嬌滴滴的神色,霞生兩頰,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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