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刀鋒 第五節 青梅煮酒(3)

兩人是在庭院之上坐了下來,下人將酒具拿了上來,一個精緻的小爐子,炭火熊熊的燃燒著,酒香四溢,甘醇的就像香飄飄地傳來,讓人感到一陣迷醉,酒是好酒,酒杯乃是白玉精製而成,光潔的杯身淡淡的凝脂玉滑,彷彿是美人嬌嫩的肌膚一般。

虛行之淺淺喝下杯中美酒,讓酒水在口腔之中慢慢地醞釀著,慢慢地感覺到一陣清涼的感覺湧上心頭,彷彿是一陣涼風拂來,胸臆間一陣無比舒適的感覺湧來,「好酒!」虛行之不由得喝彩,他並非好酒之人,卻也是知道如此酒水不可多得,「此酒入口微澀,卻是慢慢地一腔甘甜湧上胸臆,更妙的是最後一陣淡淡的花香,乃是杏花的香味!」說罷,又是呷了一口酒,閉上眼睛,慢慢地感受著口腔之中的美酒。

傲雪輕輕地轉動著手中的酒杯,凝脂般的酒杯在陽光下閃爍著迷離的光彩,清冽的酒水微微蕩漾著,上面正是點點花瓣,彷彿是點點華舟一般,傲雪說道:「這便是杏花樓中的名酒,喚道杏花酒,乃是采自杏花釀製而成,所用的水乃是清明時分的露水,最是芬芳宜人,上面的花瓣乃是晒乾了的杏花花瓣,溫酒喝起來,最是適合如此的時節!」

「沒想到這酒竟是如此的複雜,我也曾到過杏花樓,卻是因為酒是按量供應,每次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回沒想到托少爺的情分,倒是喝上這杏花酒!」虛行之說道,傲雪笑道:「如此你大可喝多些,不醉不歸!」

兩人倒是說上了一些閑話,傲雪問起了竟陵那些地方的事情,虛行之一一道來,他本是競陵人士,所說的頗為詳細,其中諸多勢力間一一點出,讓傲雪恍然大悟,虛行之說道:「不知道少爺對如今天下如何看待?」

傲雪慢慢地喝上一杯酒,心中慢慢地斟酌著話語,良久方才說道:「如今天下,隋廷雖未有滅亡,但是已是無力控制四方局面,楊廣自三征高麗鎩羽而歸,兵士死傷慘重,更是征夫勞役繁重,民心已失,如今國庫空虛,江南已不為隋廷所有!」

許行之點點頭,他如何看不出情勢,隋廷敗亡不遠矣,只是如今表面上隋廷猶是全國的統治者,各方勢力能夠問鼎中原的大有人在,只是不知道誰人能夠逐得其鹿,虛行之說道:「隋廷若是能夠發憤圖強,未必不可為!」傲雪笑道:「如今天下,江南之地有江淮軍,而瓦崗寨此時氣勢正是恢宏,前不久新得榮陽,取得洛口倉,頗有錢娘,已是根基,如今正是虎視東都;竇建德陳兵河北打敗隨兵,稱夏王;太原李家據兵太原,與突厥交戰不少,正是兵強馬壯,雖與楊廣親戚關係,未曾沒有狼子野心,嶺南宋閥態度曖昧,其餘二姓斗閥之中,宇文閥本是皇族,只是江山被奪,前恨猶在,我想殺楊廣的定然是宇文閥!」

這一番話無疑是道出了傲雪的心思,隋廷必亡,虛行之說道:「若是楊廣能夠重拾當年晉王氣魄,施與鐵腕,扭轉乾坤也不是沒有可能!」傲雪冷笑道:「恐怕當年的晉王如今只能夠窩在女人的胯下吧,當年渡江滅陳的壯志如何還有?」

虛行之嘆了口氣,說道:「如今天下紛亂,少爺有何打算?」傲雪說道:「不知道行之你如何看法?」

「這天下勢力無疑是四姓斗閥最有實力,四姓斗閥都是百年士族,勢力根深,其中宋閥盤踞嶺南,當年楊堅依然沒有把握滅掉宋閥,乃是封了宋缺鎮南公,雖名為朝臣,實乃是割據一方,如今更是如此,而宋閥最讓人心驚的乃是一柄天刀,若是天刀不敗,宋閥子弟便是沒有失去信心,這樣的對手最是難纏!」虛行之說道,輕輕地呷了一口酒,說道:「而且宋閥在家主之下,兵強馬壯,水中戰艦更是讓人心寒,這些年來經營,錢糧豐厚,而且更是與我精武會合作,實力最是雄厚,一旦決定參戰,南方短短時日定然落在宋閥手中!」

「奈何宋閥家主天刀宋缺態度不明,而北方李唐兵強馬壯,若是起兵,據長安而一統北方,進而窺視天下,大有可為,只是北方突厥虎視眈眈,若不能夠解決,是為大患!」虛行之說道,傲雪不由得笑了起來,心中想到:「看來這個軍師可真是不得了!」原本傲雪是打算將沈落雁留下的,奈何當初身在草原,而沈落雁也是投奔李密去了,「可惜啊!」每每想來,傲雪都是嘆息不已。

「恐怕李家現在已是安撫好了突厥吧!」傲雪說道,「剩下的便是瓦崗寨與江淮軍等義軍了,如今她們正是士氣如虹,瓦崗寨勢如破竹,更是未有一敗,卻是並非天下之主!」

「少爺如何看待?」虛行之問道,傲雪喝了一杯酒,微風吹動,酒香在喉間,吁了口氣,傲雪說道:「東都洛陽!」

「瓦崗寨若是在進一步定然是要攻打東都洛陽,只是東都洛陽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恐怕會折戟而還,而一旦折戟而還,恐怕她們瓦崗寨從此多事了!」

東都地處中原,山川縱橫,西依秦嶺,出函谷是關中秦川;東臨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黃河之險;南望伏牛,有宛葉之饒,有「河山拱戴,形勢甲於天下」之稱。

「少爺是說內亂?」虛行之說道,傲雪點頭,胸有成竹地說道:「瓦崗寨看似無事,卻是內里波濤翻滾,大龍頭與李密二人誰人主管瓦崗寨,李密並非甘於人下之人,恐怕瓦崗寨到時候元氣大傷!」復又說道:「江淮軍也是如此,杜伏威與輔工佑二人也是江淮軍不能夠在進一步的緣由,權力,真是個好東西,只是恐怕會殺人無形吧!」

「如此公子認為能夠一統天下的便是嶺南宋閥與太原李閥?」虛行之說道,傲雪點頭,「還會是洛陽,王世充據有洛陽,誰人攻下洛陽,便是有了七分勝算!」虛行之笑道,「原來少爺已是有了這般想法,那麼少爺想要如何取事?」

傲雪說道:「這些皆是豪強實力,恐怕行之猶是忘記了兩個勢力,此兩個勢力比起這些豪強不遑多讓!」虛行之臉上一愣,想了想說道:「是正道慈航靜齋與魔門?」傲雪點點頭,說道:「慈航靜齋執白道之牛耳,更有佛門響應,影響力不凡,等到她的支持,至少也有聲勢上的力度,更何況有些勢力會本這白道牛耳的名聲而來吧!」

虛行之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只是魔門分裂,恐怕難以與慈航靜齋對抗吧!」傲雪目光陡然一絲寒芒閃過,冷寂的目光彷彿是刀刃一般刺來,讓虛行之心中一陣狂跳,身上的衣裳無風自動,只是轉眼間已是恢複正常,讓人彷彿眼花了一般,卻是聽到傲雪淡淡地道來:「若是有人能夠一統魔門呢?」

雖是平淡的話語,只是聽在虛行之的耳中卻是一陣血雨腥風一般的驚心。

夜色明嵐如水。

房間里的人此時卻是正在沉睡著。在黑夜中,黑暗瀰漫著整個房間中,此時正在熟睡的女子正是沉沉地睡著,穿著白色小褻衣緊緊地貼在身上,曼妙的曲線依稀顯露出來,在被子依稀可以看到胸前的嫣紅仿如一簇妖嬈的牡丹,被子的一角被撩起,可以看到褻衣的下擺被拉起到了大腿的中部,一雙白錫修長的美腿白晃晃的刺眼,這個女子絕對是個尤物。

均勻的呼吸聲靜靜的在這個房間中響起,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異樣的聲音在這個精密的房中響起,眼珠動了動,然後便是輕輕地睜開了眼睛,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茫然地望著床上雪白的慢紗,「這是什麼地方?」

「哎~」一聲幽幽的嘆息,如怨如訴,女子眨了眨眼睛,輕輕地落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僵硬,有些奇怪地動了動,臉上不由得一紅,她是發現自己竟是只是身穿著一件不白色如雪的小肚兜,胸部上正是一朵殷紅的牡丹,隨著她的呼吸輕輕地起伏著,讓人忍不住的心動。

床頭之上是一套白色的衣裳,輕輕地披上衣裳,打開窗戶,一陣微風不由得傳來,拂動著她烏黑的三千青絲,絡了絡額前有些凌亂的秀髮,窗外正是精密的夜色,月色迷濛,庭前景緻盡收眼底。

「很久沒有如此的舒服了!」女子心中想到,只是在陌生的環境之中,讓她一顆心保持著警覺,提氣便是要展開身法離去,驀然女子臉上神色一變,倏然發白,她赫然發現自己的功力竟然是提不起來,丹田之上空空如也,她苦修多年的真氣竟是不知道所蹤。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慢慢地從門外傳來,女子很輕易地從腳步聲中聽出這是一個少女地腳步聲,當門嘎吱一聲被推開,走進來地正是一個身穿淡紅衣裳的丫頭,手中正式端著一盆水,一塊白皙的毛巾正浸在手中,丫頭方踏進房門,冷不防已是被一隻手扣住了咽喉,丫頭手中的臉盆調落在地上,剛剛想要尖叫,卻是被一隻柔嫩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時候,丫頭方才適應房中沒有燭光的黑暗,窗戶不知道何時已是被打開,幾許冷月已是投了進來,順著月光,丫頭可以看到扣住自己的正式一個美麗的女子,看上去不過是二十多的女子,正是原本躺在床上自己照顧著女子,美麗的臉龐此時卻是沉著如霜,此時女子臉上依稀有些蒼白,最動人之處乃是嘴角之上的一點每人痣,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卻是精光閃閃,閃爍著動人的神韻。

「這裡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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