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南 第二四節 青蛟之死(2)

一燈如豆,紅燭明滅,燈下佳人長長的影子有著落寞的神色。

窗外微風正過,繁星點點如露,幽幽的光華照在庭院之間,庭院之中幽幽的花香傳來,也不知道這年年盛開的鮮花是為什麼人盛開?

幽幽地嘆了口氣,神色間滿是疲倦,他不過是二九芳華,數月前也不過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那時候的她正如一朵美麗的阿蓮花一樣,盛開在暖暖的陽光之下,有著少女浪漫綺麗的夢境,想著心中的那個身影有一天會大紅花轎來到爹爹的身前,向著爹爹求親,答應一輩子疼她,惜她,憐她,在鳳冠霞帔之中紅燭燃燒的時候,將自己的身心獻給自己的夫君。

只是這樣的夢想或許便是要隨著爹爹的死而隨風而去,那時候這不啻於一道轟雷,雲玉真那時候是眼睜睜地望著自己的爹爹飲血在身前,可是她卻是無能為力,只能夠眼睜睜地望著自己的爹爹雙眼慢慢地失神,慢慢地……變得冰冷。

往事如煙,如今皆是成為繁星點點,雲玉真此時卻是只能夠用自己嬌弱的肩膀撐起諾大的一個巨鯨幫,生恐爹爹一生的心血葬送,如此她便是強顏歡笑地面對討厭的人笑著,讓這討厭的人拉著自己的小手,輕薄著自己,更加要強顏歡笑,忍著心中的仇恨陪笑著可能便是殺死自己父親額兇手的人,仇恨會讓女人變得可怕。

便是毀了這一聲有如何?雲玉真心中冷笑,腦海中浮現出青蛟任少名的樣貌,心中一股仇恨如同火山般洶湧著,她早已是有了覺悟,如同她這樣的女子,沒有如同白道慈航那些尼姑一樣的影響力,也沒有魔門弟子那樣的狠辣,如此一個武功不過是過得去的女子,最大的本錢也不過是她的身體美貌,這一生或者便是毀了!

「他一定會看不起我吧!」心中惆悵,卻是無怨無悔,只是想起心中的男子,卻是忍不住心痛,彷彿是生生地將自己的胸膛撕裂一般,她也曾經渴望著那個男子出現,贏得擂台,為她撐起一片天空,讓她只是單純地做一個女子,相夫教子,伺候著自己的男人,一如她身邊那個美麗而幸運的女子一樣,只是待到再次見到那個男子,雲玉真心中卻是滿是恐懼,她很害怕那個男子見到此時的她,充滿了心機,蛇蠍心腸的女子,這樣的她很醜陋,她寧願自己最美麗的一面展現在那個男人的心底,便是如同那時候的她,有些刁蠻卻是純真。

幽幽地嘆了口氣,一陣微風拂過長長的髮絲,紅燭倏然熄滅,望著天上的星斗,不知道什麼時候方才能夠再次見到那個男子,他便是在丹陽之中,而她也知道他的住處,只是她害怕見到他。

轉過身,無神的目光驀然間收縮,眼中倏然爆發出一陣星芒,一閃而逝去,她知道此時的她是激動的,「是……是你?」

她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眼睛,點漆般的眸子如同星露一般熠熠生輝,讓人忍不住沉迷在這一雙眼睛之中,只是這眼睛與記憶中的有所不同,有這一絲散漫的紅芒一閃而過,若非雲玉真痴痴的目光如何能夠發現?

托著腦袋,一身青袍的男子嘴角帶著笑意,目光邪邪地望著雲玉真,掃過雲玉真凹凸有致的身軀,如同火焰一樣的目光掃過了佳人的阿身軀,有如一雙手撫弄著佳人的嬌軀,讓雲玉真身子輕輕地顫抖,目光最後落在了雲玉真高聳的胸口之上,那裡淡湖色的武士服將雲玉真的雪女峰裝點得如同牡丹般,隨著呼吸輕輕地起伏著。

「很久不見了,小妞,你更讓人心動了!」男子邪笑著帶著調戲的語氣說道,卻是讓雲玉真感到一絲的羞澀,卻是沒有惱怒,當日被這個男子調戲的事情再次回想到腦海之中,男子看著雲玉真說道:「有沒有打算報答當日我的救命之恩?不如以身相許怎麼樣?」

幽幽地嘆了口氣,雲玉真說道:「你還是這樣地輕薄我!」雲玉真美目複雜地望著眼前的男子,曾經情竇初開的她每夜都想著這個男子,想著這個男子會可惡地走進自己的夢中,輕薄著自己,更是會作出羞人的事情,只是如今見到這個男子,卻是更多了一番心思,她不得不為巨鯨幫打算,這是她的爹爹的心血,她並不希望毀在自己的手中,而且她也並不希望將這個男子拉下手中,四方覬覦,若是拉下泥潭,他也會很危險吧。

「你……」雲玉真輕輕地吸了口氣,沒有讓坐在椅子之上的男子看到自己的緊張與激動,雲玉真說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你似乎並不想見到我!」男子說道,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失望地神色,說道:「沒想到我竟然如此討你的厭!也罷,那麼我便走了!」

「不是的……」雲玉真喚道,卻是看到男子根本就沒有動,托著腦袋笑嘻嘻地望著自己,雲玉真臉上一紅,有些羞怒,更多的卻是羞澀,男子戲謔地說道:「原來本少爺我還是有魅力的!」說罷似笑非笑地望著雲玉真。

雲玉真跺跺腳,臉上桃紅雲霞,煞是好看,男子身子一點便是來到了雲玉真面前,伸手輕輕地撫摸著雲玉真的秀髮,雲玉真身子一僵,倏然便是軟了下來,默默地感受到男子的一絲柔情,心中卻是有種想哭的感覺,想要不顧一切地撲進男子的懷中,很久了,沒有人讓雲玉真有這樣的感覺了。

男子輕輕一笑,臉上倏然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我想與你談一筆生意!」雲玉真抬起頭來,看到男子眼中閃爍著火焰的光芒,一絲冷忙在男子的眼中出現……

夜色明凈如水,蟲鳴點點,庭院之中,任少名與林士宏已是談了半個晚上,兩人皆是對雙方的要求很是滿意,兩方便是達成了協議,結成了聯盟,在江南,無論是鐵騎會還是林士宏的勢力,若是能夠聯合起來,這樣在江南便是有著更大的勢力,到時候無論是瓦崗寨、江淮軍還是宋家都要三思而後行(精武會此時勢力不揚,這個槍打出頭鳥還是知道的,悶聲發大財才是硬道理!)。

此時群雄並起,如何能夠打拚出一片天地,甚至稱雄一方便是男兒在世上最大的理想,兩人結盟不正好是強強聯合?兩人心中皆是想著日後兩人的前景,不由得心頭喜悅,商議完成,便是待到過些時日公開結盟,林士宏早已是喚人準備好了酒肴,招呼任少名一行人。

觥籌交錯,兩人有這些許的醉意,惡僧與艷尼便是在兩人身旁陪坐著,林士宏長得頗為魁梧,身上有種強力的氣勢,這樣的人並不是甘於人下的人,早晚便是會有一分功業,這便是惡僧心中的定義。

「如今你我便是一家人,少名兄,你我便是幹了這一杯!」林士宏說道,任少名點點頭,一飲而盡,只是任少名臉上的神色驀然變化,目光陡然變寒:「有毒!」

腹中絞痛,彷彿是刀刃在生生地切割著臟腑之中,任少名望著林士宏的目光之中充滿了寒芒,這時候,惡僧法難與艷尼常真也同時發現自己的腹中也是一片絞痛,猛提真氣,方才堪堪地抵禦住了腹中絞痛,任少名喝道:「林士宏,你竟然下毒?」

林士宏聽罷,心中大驚,說道:「我並沒有下毒!」只是這些話如何讓任少名相信,此時任少名三人腹中絞痛,同是一桌子之上,林士宏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任少名腹中大痛,冷汗淋漓,惡僧一時大喝一聲,「好歹毒的心腸,吃老衲一杖!」

林士宏慌忙躲開惡僧的法杖,那金剛法杖帶著呼嘯的狂風將整個桌子擊碎,法難大聲吼道:「常真,帶保護幫主離去!」說罷便是向著林士宏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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