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波瀾 第三節 路遇(2)

離開了李家莊,此時的綰綰並不知道李春的心情如何,此時的綰綰一身白衣勝雪,天魔身法在綰綰的運轉下,綰綰的身形如同一道白影在林間掠過,想起這幾天的遭遇,綰綰不由得嬌笑起來,沒有想到初次獨自出門竟是遇到一個獃子,綰綰想起這幾天李春的所作所為,竟是有些好笑,那個獃子每天都守在自己的面前,而他眼中的情意就是個瞎子也看得出來。

綰綰修得魔門絕學,師尊更是受到了男子的傷害,自然綰綰也是看盡了男兒的嘴臉,如李春般痴迷自己的美貌的不知幾何,若是自己沒有這麼一張傾國的臉蛋,她有如何會如此痴迷自己?而這樣的容貌又可以保留多久?總是修練了天魔大法,若不能窺得天道,破碎虛空而去,百年後也不過是一堆塵土,待紅顏老去,又有誰人憐惜自己?

「紅顏彈指老,美女如骷髏。」綰綰心中感嘆道,離開李家莊也不過是綰綰覺得遊戲已是沒有任何的意義,綰綰初時也不過是心血來潮而已,既然你們慈航的尼姑可以引誘男人,那麼我又怎麼不能呢?君不見李春不一樣神魂顛倒,這純粹是綰綰一時意氣而已,只是可憐了李春這個獃子而已。

感情的事情很玄妙,總是綰綰看透了男子的嘴臉,可是綰綰心中卻是放不下那個身形,不知道何時他的身影竟是刻烙在自己心湖間,或是青梅的情意讓這一份思念變得如斯的厚重,而後來卻是因為這個男子而思念,想起那些日子,想起那些歡笑,還有那個男子的承諾,綰綰心頭湧上一陣甜蜜,可能會受傷,可能會頭破血流,只是此刻綰綰已是無悔。

「若不能愛,那麼就恨他一生一世吧!」綰綰心中說道,這番情意已是深刻如斯,收回淡淡的思緒,心中想見那個男子的渴望更加地深刻,在李家莊的時候並不會如此,此刻卻是如斯的劇烈,彷彿有一陣火焰在心頭燃燒著,腳下的身形倏地加快,綰綰的身形如同一道白光掠過。

天下此時已亂,四處可以看到大股的流民竄動,這些衣裳襤褸的流民臉上掛著驚慌的神色,頭髮枯黃,面黃肌瘦,其中不乏是四五歲的孩童,這些孩童眼中睜著天真的眼睛,看著一身白衣的綰綰,臉上並沒有恐懼的神色,或者在他們的眼中,並不知道他們的處境是如何的惡劣吧。

不時地看到隋兵與義軍的交戰,這些隋兵與義軍各有勝負,每一次交戰後都會留下一大堆的屍體,戰場上瀰漫著血腥讓人皺眉,只是竟是有著流民在這個戰場中收集著這些戰死者的東西,那些兵器或是值錢的東西並沒有被勝利者取去,或是因為軍情緊急或是其他什麼的原因,這次並沒有打掃戰場,從戰場上的凌亂狀況可見。而這些人也同時埋葬了這些地屍體,人死燈滅,如土為安。

一直走了好多天,綰綰也沒有細細地算著日子,只是知道大概走上了半個月的光景,沿途看上的斷垣殘壁,饑民四竄的景象,綰綰住的小村子在嶺南,那裡正是鎮南公宋缺的地盤,天刀之名,威懾宇內,自然沒有兵戈,而離開嶺南卻已是另一方光景。

此時的綰綰走在一條官道上,這條官道是為了當年戰事的消息傳遞而修建的驛站,此時已是失修多時,地上已是鋪滿了一陣的煙塵,綰綰的周圍正是一些流民,這些流民正是要去揚州,聽聞揚州繁華,而且此時並沒有戰事,想來是一個安身之所。

流民中不時地有著小孩好奇地看著這個白衣勝雪的姐姐,雖是年幼,也是知道這個披著面紗的姐姐是如此的美麗,只是讓人奇怪的是這個姐姐在如此煙塵瀰漫的官道上,卻是纖塵不染,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仙子一般,讓人不住心中讚歎,只是婀娜的身姿,還有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絕色神態無不讓男人瘋狂,而且孤身一人,難免有著不軌之徒。

只是這些不軌之徒卻是被這個纖纖的弱質女子青蔥般的手指那麼輕輕一點卻是已是打翻在地,這些漢子狼狽不堪地看著這個女子,口中大呼著:「妖女!」便是連滾帶爬地跑開,讓綰綰嬌笑不已,流民中看著綰綰的眼神已是恐懼,深恐這個會妖法的女子對自己不利,當然流民中也有人知道這個女子所用的不過是武功,而非妖法。

這時候前方一陣煙塵瀰漫,一陣馬蹄地轟鳴傳來,綰綰功聚雙耳,已是聽到這一陣馬蹄聲還有呼喊聲,流民此時已是騷亂起來,這些最害怕的不過是兵士還有馬賊或是山賊,而很可怕,此時遇到的正是馬賊,雖是並不多,不過是數十匹的戰馬,而後跟著數十個衣飾怪異的漢子,手中卻是明晃晃的刀刃,在陽光中反射著讓人心寒的寒芒。

這些馬賊縱馬向著這些流民衝來,馬蹄撞到了流民,還有讓來不及走避的人被踐踏著,身後的人更是如同虎入羊圈,刀刃翻飛間帶起一陣血紅的光華,流民哭叫著四處躲避,只是這些人卻是哈哈大笑著,彷彿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

綰綰此時俏臉已是沉了下去,綰綰雖是出身魔門,魔門講究的是弱肉強食的法則,可是如此以殺人為樂,總是綰綰也是可不過去,玉手翻起,兩道絲帶從袖子中,綰綰的身影卻是如同一道白色的胡蝶一樣在人流中舞動,只是留下一道白色的影子。

絲帶如同騰蛇一樣,不斷地伸縮著,如同蛇信子般吞吐著,將那些馬賊打飛,此時這些馬賊已是看到了綰綰,一身白衣勝雪的綰綰在陽光下有著驚人的美麗,「抓住那個婆娘,回去讓老子樂一樂!」說話的正是一個騎在馬上的漢子,拿著一把大刀,向著這些馬賊吼道,很明顯是這些人的頭領。

只是這個漢子的話語剛落下,絲帶已是纏到了他的脖子上,漢子緊緊地抓著纏在脖子上的絲帶,卻是發現這個絲帶越來越緊,讓這個漢子呼吸困難起來,臉上通紅,「救……我!」漢子結結巴巴地說道,周圍的馬賊此時都已是知道這個女子並非易於之輩,很可能是一個女煞星,連他們武功最好的頭領已是著了這個女子的道,此時已是顧不上美色了,看到頭領抓住了這個女子的絲帶,這些馬賊都沖向綰綰。

綰綰更是看到數匹戰馬向著自己衝來,馬上的人還拿著明晃晃的刀刃,以衝鋒的態勢向著綰綰衝來,綰綰卻是臉上露出了嘲弄的神色,「這些傢伙還真以為那個人抓住了我的天魔帶嗎?」心中嘲弄著,綰綰玉手甫一用力,那個馬賊的頭領卻是發出了一陣的慘叫,一股巨力傳來,頭領感到脖子幾乎要斷開,卻是被一陣柔力護住,頭領整個人被帶飛起來。

綰綰的身子舞動起來,天魔帶是用天蠶雪絲所制,更是經過了特殊處理,水火不侵,堅韌更是可比鋼絲,此時綰綰天魔舞運轉起來,綰綰整個身子如同在人群中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天魔帶隨著綰綰舞動著,只是絲帶動另外一頭卻是纏著一個,如同流星錘一樣,絲帶向著衝來的馬匹的腳下掃去,這些戰馬一下子摔倒下來,戰馬嘶鳴,更是一陣慘叫聲傳來,馬上的人被拋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或是跟著馬匹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綰綰卻是舞動著天魔舞,天魔帶如同流星錘般掃過那些攻來的馬賊,一陣慘叫,綰綰半丈之內竟是沒有人可以進入來,綰綰一抖手腕,天魔帶卻是猛地鬆開了,如同靈蛇般收回到了綰綰的衣袖中,天魔身法忽然發動,綰綰的身形如同一道白影般向著遠處樹林掠去。

那個頭領此時已被拋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頭臉上鮮血流了出來,已是斷氣,這些馬賊不由得心中恐懼,看到這個女子離去,也並不追趕,這時候,卻是聽到一陣喊叫聲傳來,從一旁竟是殺出一支不知道名號的隊伍出來。

這些人手中拿著各種兵器,有些更是拿著鋤頭,向著這些馬賊殺去,這些馬賊方才經過綰綰一陣打擊,此時猶在恐懼中,驀然殺出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多隊伍,心中已是膽怯,這些隊伍以數人一組,向著這些馬賊掩殺過來,井然有條,竟是讓人感到一陣肅殺的氣息,很顯然是被人訓練過的。

「這些人是什麼人?」綰綰心中想到,方才綰綰正是感應到有一大隊人接近,綰綰方才離去,從這些人的衣飾可以看出這些正是流民,他們身上的兵器應是從戰場上撿來的,很多只有半截的刀刃,而這些人很明顯示被人訓練過,「是什麼人訓練這些流民?」

這時候,綰綰感到一束目光向著自己射來,綰綰望去,卻是看到一個身穿長袍的女子,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之上,年齡約有十七八歲的光景,此時正在望著綰綰,看到綰綰望來,臉上卻是露出了一個善意的微笑。

「這個女子是什麼人?」綰綰心中暗道,從這些流民的動作看出,這些流民的訓練並不久,只是其中指揮有度,很顯然這個女子並非普通之人,綰綰心中一動,天魔身法閃動,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短短的距離不過是十數息的時間,綰綰已是出現在那個女子的小山坡之上,此時綰綰方才看清楚這個女子,眼前的女子無疑是絕色美人,雖是比不上綰綰,卻是有一股綰綰沒有的高貴的氣質,其中更是從容有度,綰綰感受到一股鎮定的氣勢,似是千軍萬馬在這個女子的眼中也不過是任由其操縱的棋子罷了,綰綰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指揮若定的將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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