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驟雨 第六節 螳螂(1)

火光如炬,天上一絲的雲彩將揚州城上的這一片月掩去,地上是一把把燃燒的火炬,將火炬下一個個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如同深淵中的猛獸一樣。

寒光在火炬下閃爍著昏黃的光澤,竟似是凝結了的血液,糾結的肌肉握著寒光閃爍的鋼刀,每一條青筋暴現的手臂都似是野獸的獠牙,擇人而噬,鋒芒,還有這些漢子眼中閃爍著的凶光,血紅的瞳孔收縮著,竟是有股無形的殺氣自從雲霄。

這些滿身凶氣的漢子前面正式一身儒服的孟良崮,站在這些野獸般的大漢面前,孟良崮不似一個刀口舔血的江湖中人,而是一個手拿著聖賢之書妄圖教化凶人的腐儒,而此時的孟良崮心中想著的並不是聖賢之言,而是赤裸裸的慾望,這些滿身是凶氣的傢伙也不過是被自己赤裸裸的許諾而惹出一身的凶氣,「這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古依然!」孟良崮不由得冷笑。

雖然心下還是有些不安,可是想起不久之後便可以成為竹花幫的幫主,揚州也成為自己的地盤,而那個竹林大會也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孟良崮彷彿可以聽見那些幫眾在呼喚著自己的情景,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心頭的那一絲的不安也被煙消雲散。

而此時走在孟良崮身後的正是馬大良,看到孟良崮臉上興奮而猙獰的神色,心中已是明白此時孟良崮心中所想,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冷笑。

朱門前,一道大力傳來,然後大門便被踢飛,大門在半空破碎,破碎的木屑如同雨點般灑下。

滿身凶氣的大漢如同餓狼般向著這個莊園湧入,冰冷的鋒刃閃爍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寒芒。

這是一個很大的莊園,此時大門已破,而門內卻是一把把的火炬將整個莊園的庭院照得通明,而此時一聲聲慘叫聲傳來,血光飛濺,待慘叫聲停了下來,此時這些大漢方才發現庭院中已是眾多拿著砍刀的大漢,刀鋒上猶有鮮紅的血珠在滾動,一滴滴地落在黑色的泥土上,濕潤了泥土。

這些闖入的大漢滿眼是凶光地與這些大漢對視,兩股強橫的殺氣便在這個庭院中捲起一陣慘烈的風,將庭院中猶自開著的白花飄飛滿天,只是在這滿天花雨下卻是一觸即發的血腥。

越眾而出,孟良崮的身影出現在前方,身後正是馬大良,看到莊園中的人已是亮出了兵刃,孟良崮毫無緊張的感覺,目光落在那些大漢身前的二人身上,其中一個並無多大的注意,而另外一個一身僧袍,手中拿著的一塊巨大的禪杖,樣貌兇惡,彷彿是佛經中震懾群魔的金剛羅漢一樣,孟良崮目光猛然收縮,凝聲說道:「可是惡僧法難?」

法難點點頭,也在打量著眼前這個一身儒服的男子,渾身有著一股濃濃的書卷味,不似是江湖草莽卻是一個秀才一樣,惡僧的聲音深沉沙啞,竟似是轟雷一樣,「孟良崮?」

看到自己不被重視,趙之心中暗怒,眼中流露出一陣凶光,恨聲說道:「孟良崮你的詭計已被識穿,乖乖地束手就擒,爺爺我留你一條性命」

「哈哈哈哈~」孟良崮哈哈大笑,竟似是聽到好笑的事情一樣,待笑聲完後卻是恨聲說道:「趙之,你是什麼東西?你以為一切都已被識破了嗎?這一些不過在我的掌握中而已!」說罷,一揮手,身後的手下便如同餓狼般沖向趙之眾人。

頓時兩幫人馬在這個莊園中如同兩股洪流般衝撞在一起。

拔刀,刀芒如霜,孟良崮的兵器是一把厚背大刀,刀身赤紅,是以精鋼打造,鋒利異常,一刀向著惡僧砍下,法難舉杖相擋,禪杖翻飛,凜凜有著破空之聲傳來,孟良崮虎口一麻,卻是被法難的禪杖震得幾乎兵器脫手,心中不由得暗道:「這個法難可是名不虛傳!」

當下打起精神來,一套家傳刀法裂芒十八式虎虎生風地使出,這套刀法是當年孟良崮先祖得蒙一個異人所授,刀勢剛猛,有金戈轟鳴之聲,配合著家傳內功裂芒真勁,卻是有著炎炎火勁傳出,每一刀都彷彿是咆哮的熔岩,讓空氣一陣的熾熱,此功法卻是沙場殺伐所用,每一刀都有風雷之聲,更是有著濃濃血腥的慘烈。

「好刀法!」法難大喝一聲,渾身真氣運轉,那一根禪杖卻是如同金剛棒一樣有著萬鈞之力,而在旁邊的趙之卻是為孟良崮竟是有著此等身手吃驚不已,法難的武功走向沉穩,每一杖都是有著雷霆之色,步法卻是簡單而快捷,每每將孟良崮的刀鋒避開,而孟良崮的倒是卻很是慘烈異常,彷彿竟有著沙場征戰之感,在真氣灌注下,每一刀都有刺痛的熱風襲來。

兩人斗在一處,孟良崮刀勢一邊,橫刀直掠,猛然砍向法難的咽喉,法難舉杖隔擋,卻是被孟良崮一個揮刀上撩,直砍法難下陰,口中卻是舌綻春雷:「兄弟們,給我殺!殺了他們,你們就榮華富貴一聲無憂!」此刻這等慾望正是刺激這些大漢最好的方法,孟良崮的手下更是紅著眼睛,向著敵人砍去。

法難一杖將一個大漢擊斃,卻是被孟良崮趁機後退,此時的孟良崮已是疲倦不已,這個法難的武功本是在孟良崮之上,此刻若不是家傳武功只有一番精妙之處,孟良崮早已敗亡,法難一聲喝道:「哪裡走!給我納命來!」身形猛然拔起,一杖向著孟良崮劈來,卻是杖使刀招,正是力劈華山。

但聽到呼呼風聲傳來,竟是有著風雷之聲,孟良崮躲避不開,卻是單手一抓,將一個大漢抓到身前,擋住了這雷霆一杖,當下腦漿迸裂,一聲慘叫,孟良崮一刀看在禪杖上,並非攻敵,而是借力飛身後退。

「無知之徒,哪裡走?」法難大喝一聲,腳下踩著奇異的步伐,似緩實快地向著孟良崮攻來,那一條禪杖每一擊都會擊斃數條生命,端地是威風凜凜,而孟良崮卻是在那暴風驟雨般的攻勢下咬緊牙關死守。

「大哥,我來幫你!」旁邊一個大漢大吼一聲,卻是馬大良,手上的是一把大刀,此時正是一刀向著法難身後砍去,法難回身一擊,將馬大良震開,而此時孟良崮已是欺身上前,與馬大良一起攻向法難,兩人所用皆是裂芒刀法,卻是孟良崮將之傳授給馬大良,兩人有金蘭之義,況且兩人相處日久,已是有默契,這兩人對敵更非首次,一下子竟是將法難的攻勢擋了下來。

「少爺,你說他們誰會贏?」說話的是貞貞,此時的傲雪卻是磕著瓜子,翹著二郎腿,神態悠閑地靠在貞貞的身上,貞貞的一雙纖纖玉手正在傲雪的肩頭上捏著,看著自己的少爺這副樣子,貞貞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人家在下面打得冬雷陣陣的,少爺卻是像是看大戲一樣,也不知道傲雪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包瓜子出來,瓜子殼向下扔著,卻是像是暗器一樣,打在下方的大漢身上,總會讓人暈倒。

「那個孟良崮的刀法還是不錯的,不過好像刀法的精妙之處絲毫不能展現出來,真是可惜了這套刀法!」搖著頭,傲雪嘆息道,臉上滿是惋惜的神色,看著孟良崮與馬大良兩人與法難都在一處,很多的殺招竟是生生的浪費掉了,這讓傲雪惋惜不已,心中想到:「不知道創出這套刀法的人是何人?」

看了良久,傲雪搖搖頭,目光投向另外一處,沒有想到竟是讓傲雪看到熟人,「沒有想到他們兩人竟會在這裡,可真是讓人以外啊!」口中這麼說著,語氣中卻是有著幸災樂禍,一旁的貞貞順著傲雪的目光望去,看到兩個使刀的少年,兩人都是一身粗麻衣飾打扮,其中一個卻是樣貌清秀,渾身有股奇異的氣質,而另一個卻是矮了少許,滿臉男兒彪悍的神色,貞貞問道:「少爺認識他們,他們的武功……好爛!」想了想,貞貞才說出這麼一個評語來。

傲雪好笑地看著貞貞,沒有想到貞貞竟是給了這麼個評語,不過貞貞練武也有些日子了,在傲雪的調教下,更加上《長生訣》的神妙之處,讓貞貞的武功已是不凡,短短時日已是二流的水準,此時的貞貞的眼光很不錯,自然看出兩人武功如何。「這兩人可是大人物!」傲雪說道,心中沒有說出來的卻是,不過是未來的,不過如果沒有什麼驚世奇遇已是不可能了。

此兩人正是寇仲與徐子陵兩人,此時的兩人不知道為何竟是成為了趙之的手下,兩人的手中拿著的是一把鋼刀,用的正是傲雪交給兩人的武功秘笈,當日傲雪看到這個秘笈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而此時兩人所使出的刀法更是粗糙,武功更是似是而非,兩人身上已是多處挂彩,一身的鮮血已是將兩人的衣裳染紅。

「仲少,你還好吧?」說話的是徐子陵,若非兩人生活數年,彼此間默契無比,此刻兩人早已倒下,徐子陵的語氣急切,可是卻是虛弱無比,顯然是失血過多的情況,「陵少還死不了!」寇仲說道,一刀將來人攻來的一刀隔開,氣喘吁吁地說道,「真是可恨,明明有秘笈可是卻是練得這麼樣,那個妙手先生那個明明是說我們骨骼清奇,是練武的奇才,可是練來練去卻是毫無效果!」「仲少不要放棄!你不是說我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麻?」徐子陵說道,一旁的寇仲卻是苦笑,兩人身上已不知道有多少的傷口,卻是沒有疼痛的感覺,身上已是麻木,「若是今天不死在這裡,我寇仲發誓一定要干他娘的一番大事出來!」

復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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