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神秘王國雅加 又見牛二娃

第二天,風和日麗,卓木強巴等人坐上一艘沒有標誌的木船,由兩艘朗布的船領航,離開了錯日的暗礁海港,開始朝雅加王國進發。

錯日的出港水道,是一整塊熔岩,由於積年累月的作用,被天地切割鞭撻,形成了四通八達的溝壑,只是溝底布滿突兀嶙峋的筍岩,埋在睡中,稍不留意,就令船擱淺,或是撞破船底。

兩船在前引路,卓木強巴等人乘坐的小船自是無恙,只是越往前行,溝壑越深,兩旁岩壁漸漸高起,竟似有了三峽般兩岸夾江的景緻。赤黃色的岩壁逐次高起,原本數丈寬的水道漸顯狹小,露出一線天際。山嶽崔巍,撲面而來的氣勢,不由讓人心生懼意,好像兩側岩壁,隨時會合攏起來,將這水道小船,一同掩埋。

再往前行,景緻又是一變,水道漸闊,兩岸岩壁上,竟然鑿出了大小佛龕,一尊尊形態各異的佛苯造像,在兩岸林立,看起來微微傾斜,都在目視著下方盪過的三隻小船。那些造像異常高大,也是這裡火山岩堅固,不知聳立了幾千年,許多造型連亞拉法師也道不出來龍去脈。只知水漬浸襲,衣袍記載了千百年來,錯日的潮漲潮落;面目肅然,彷彿看慣了風雲際會,歷史滄變。

越往前,崖壁越高,所雕鑿的造像也就越大。忽然,遠方出現了兩尊最為高大的造像,一立,一坐,目測起碼也在五十米以上。立尊,三目兩臂,蹲步憤怒相,頭冠中有交叉骨杵,骷髏為瓔珞,左手持顱缽至胸前,右手屈曲,持劍指天作舞立,兩足各踏一側身男子,周匝有十米小像,各呈側坐、蹲坐、斜坐、結跏坐等姿;盤腿坐尊三日八面十六臂,飾骷髏鬟,冠中有化佛,骷髏為瓔珞,前兩手捧顱缽,餘十六手各持法器,身旁同樣有七八名十米小像,各呈並足立、單足立。舞立、騰躍等姿勢。

離得越近,兩尊石像愈發高大,不怒自威,氣吞山河,又或如坐鎮寰宇,不動如山,船自石像腳下穿過,真有如滄海一粟,人人自慚。剛通過巨石像,忽然眼前一空,海天一線,卻是出了錯日岩台,直面海闊天空。

朗布的船將他們送出礁石灘之後,便開始返回。見朗布的船駛遠,岳陽迫不及待地問道:「法師,他們都走了,現在能告訴我們,究竟我們應該怎麼做?」

法師看了扎魯一眼,道:「其實,我只是賭一賭,並沒有你們想像那麼有把握。」

「啊!」岳陽驚呼起來。卓木強巴很冷靜,似乎早已料到如此。

法師不理會岳陽的驚訝,詢問扎魯道:「扎魯,你們雅加曾經的大迪烏,是怎麼樣的人?」

扎魯道:「你是說卻巴嘎熱大迪烏?他……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迪烏大羅帳一直跟隨在王帳旁邊。那帳篷的頂部用黑牛尾做裝飾。乾枯的人頭豎立在上面,做帳房的頂子;用濕漉漉的人腸做拴帳房的繩子,用死人骨頭插在地上,當擋帳房的橛子。使人一見,毛骨悚然。」

亞拉法師微微皺眉,岳陽低聲道:「法師聽出了什麼嗎?」

亞拉法師答道:「典型的咒術師帳篷。」

扎魯繼續道:「大迪烏有錚亮的銀刀,能將牛羊瞬間化為白骨……」

亞拉法師低聲道:「剖割本。」

扎魯道:「他能喚來大雨和冰雹,也能令湖水乾涸、高山震動……」

亞拉法師低聲道:「天氣咒師。」

「他憤怒時可以讓天上的神鳥降臨,幫他降服敵人,也能讓野馬為他指路,駝著他前行……」

「操獸師。」

「他能變換形體,有人見過他變成一頭牛或者一匹馬,還見過他化作一道彩虹,一瞬間就從遙遠的北方回到了王帳之中……」

「幻術師!」

「他能聽懂飛鳥和螟蟲說話,能讓老鼠再夜晚去敵營偷取情報……」

扎魯每說一句話,亞拉法師就再一旁小聲地嘀咕一個名詞,等扎魯描述完之後,亞拉法師的眉頭已經深深皺起。

最後,扎魯得意地說道:「我們的大迪烏厲害吧?」

亞拉法師思索著,似乎根本沒聽見。岳陽在一旁道:「法師,剛才你嘀咕什麼呢?」

亞拉法師道:「那是一些古老的職業,古老得今天的人已經忘記了他們的存在,每一種職業,都代表著那位大迪烏的不同本事。」

岳陽道:「那,那個叫卻巴的大迪烏厲害嗎?」

亞拉法師道:「非常厲害。」

「那法師能戰勝他嗎?」

亞拉法師搖了搖頭。

岳陽不由感到一陣寒意。如果說那名叫卻巴噶熱的大迪烏都如此厲害,那麼,那個打敗了卻巴嘎熱大迪烏的戈巴大迪烏又豈是他們能對付的?看來,亞拉法師的文請或武請都很難奏效啊。需要使用計謀嗎?又是怎樣的計謀呢?法師說的賭一賭,究竟是賭什麼?

橫渡波瀾壯闊的生命之海,卓木強巴等人通過了葫蘆腰,只見海岸怪石嶙峋,崖高百尺,也是一處險要之地,但未見崖上有哨兵。卓木強巴道:「這上面是日馬加松么?怎麼沒有衛兵守護?」

扎魯道:「不,日馬加松登陸後還要走一段距離,不過幾分鐘。為什麼沒有守衛嗎?哈哈,這個不是我扎魯自誇,向來只有我們雅加攻打朗布,沒有朗布越海打雅加的。我們雅加的士兵是最勇猛的。」

岳陽道:「對了,雅加是游牧民族聯盟制度,沒有固定的定居點。朗布的士兵越海而來,一是找不到打擊的目標,二是容易陷入草原游擊戰的困境,他們很被動。」

呂競男補充道:「不錯。而且,朗布豐衣足食,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卻受自然因素制約更大,所以,防禦和進攻方就很明確了。」

上了岸,放眼望去,同樣是一片密林,不穿過密林,很難看到遠處,張立道:「和郎布沒什麼區別嘛。」

扎魯道:「一直往裡走你就會發現了,區別是很大的。」

呂競男問卓木強巴道:「兩邊的海岸你注意到了嗎?」

卓木強巴點頭道:「嗯,雅加的海岸比錯日那邊要高出一些。」

呂競男又看了看巴桑。巴桑有些不情願地說道:「水平面是不變的也就是說,雅加這邊的海岸地勢比錯日要高,整個第二層平台有可能是自西向東逐漸升高的,越接近高海拔地區,植物的種類和生長方式越發生變化。」

岳陽道:「啊,難怪,也就是說,走到東邊到頭,就是第二層平台最高處,離第三層平台也是最近,所以才能從那裡上去。」

呂競男聽到學員們的議論,滿意地點了點頭。

五分鐘後,岳陽問道:「扎魯,究竟還有多遠?你不是說很快就到了嗎?」

扎魯道:「就在前面了,看見岩壁上那個紅色的圓形凸起了嗎?登岸後朝著著它走一千步就到日馬加鬆了。」

岳陽抬頭看了看,岩壁上有個自然形成的巨大紅斑,但是數一千步的話,他們應該很接近了才對。岳陽又道:「可是前面什麼都沒有啊!扎魯你會不會記錯了?」

扎魯道:「不會,雖然我三年沒回來了,但是這個怎麼可能記錯?」

張立道:「會不會是你們部落選了其他的地方紮營?」

扎魯決絕道:「這怎麼可能?日馬加松在紅色標記下,這是千年不變的。」

「到了,就在這裡!」扎魯帶著大家穿出樹林,眼前是一片極大的開闊地,有數十個足球場大小。四周都是樹林,這裡卻是一片草地,一條從林中流淌的河穿行而過,最終流向了生命之海。只不過,他們看到的就是一片空地而已,沒有帳篷,一個都沒有。站在這片巨大的綠茵場上,岳陽攤開雙手,儘快地呼吸了幾口,轉而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人呢?」

扎魯急道:「我……我不知道啊!怎麼回事?怎麼會沒有呢?」

亞拉法師來到卓木強巴身邊,道:「他們走了。」

卓木強巴心中一動,再草地上瀏覽一番,這裡有大量的牛羊糞便,還有匆匆掩埋的車轍。他格局自己所掌握的知識,用木棍翻開牛糞,道:「牛糞還是軟的,他們走了沒多久,估計就是昨天!」

經卓木強巴一提醒,岳陽等人也各自有了發現。張立道:「車轍掩埋的很匆忙,痕迹很凌亂有些像故意迷惑的感覺,不過最後還是向西去了。」

岳陽說道:「從地樁分布和草灰分析,這裡曾經大約有制式帳篷……三百頂,看大小能容10人,應該是王帳護衛隊,約有三千,以騎兵為主,牛羊數量不多,另外極大帳篷數十頂,是王帳吧,總數大概在五千人左右,沒有老人和小孩留下的痕迹。」

扎魯道:「不,不對,我們的帳篷佔地很大的,按標準規格是一帳二十到三十人。」

呂競男道:「這樣就有大約五到七千人的護衛隊。」

扎魯點頭道:「不錯,王帳護衛隊通常七千人左右,加上妃子女僕,總共一萬人。」

巴桑道:「這麼多人,走的一定不快,我們能追上。」

扎魯道:「可是他們有牛車,我們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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