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冊 第一百六十九章 賭霸南朝

凌能麗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地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三子就將蔡風如何發現自己中了毒,如何經蔡傷和達摩運功相助,而又決意迎戰葉虛等等從頭到尾細敘了一遍。

劉高峰這才聽出了個大概,禁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我知道阿風在哪裡!」凌能麗有些軟弱地道。

三子和劉高峰同時一震,驚問道:「在哪裡?」

「凌前輩就是阿風,天下間也只有阿風才會為我做出如此犧牲,也只有他的易容之術讓我們無法看破!」凌能麗肯定地道。

「什麼?凌滄海前輩?」三子奇問道。

劉高峰怔怔地愣了半晌,就將今日所發生的事重講了一遍,三子也禁不住聽傻了。

「難怪他的行為如此怪異,想來是公子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而已。」劉高峰有些恍然地道。

凌能麗不再言語,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一開始就覺得凌滄海的言行舉止有些異樣,令自己有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更對那眼神似乎極為熟悉,如果說蔡風只剩下半個月的生命,那他不讓凌能麗認出來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而最後要求凌能麗八十年後為其準備棺材,更是胡謅,只是希望她能夠好好地活下去而已,也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阿風一定還會回來的!」凌能麗突然肯定地道。

三子和劉高峰再次一愣,他不明白凌能麗為何能夠如此肯定,如此有把握,兩人不由滿懷疑問地望著凌能麗。

凌能麗吸了口氣道:「如果阿風真的只有一個月的生命,那他一定會幫我去做一件十分危險,但一定會去做的事!」

「殺鮮於修禮?」劉高峰立刻明白,反問道。

「不錯,我相信阿風一定會將鮮於修禮的人頭送上來,而且就在最近兩天,只不過是他偷偷地來抑或讓別人代送,我就無法斷言了!」凌能麗肯定地道。

「那我們可以派人潛入定州探查、監視,照樣可以查到阿風的下落!」三子立刻起身,有些激動地道。

「如果阿風不想現身,派人守也沒用!」凌能麗嘆了口氣道。

「那該怎麼辦?」劉高峰問道。

「我也不知道。」凌能麗無可奈何地回答道。

的確,這個問題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難事,因為這不是任何人說了就算的,既然蔡風化名為凌滄海,不以真面目與他們相見,那再去勉強也勉強不來,世上亦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得了蔡風!

「那戰龍又是什麼人呢?」劉高峰遲疑地問道。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對了,馮敵不是說李寶和刑志是泰山英雄庄的人嗎?而阿風也是在泰山失蹤,相信他們兩人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凌能麗突然道。

「可是我們根本就找不到李寶和刑志的所在。」劉高峰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

一大早,蔡傷便攜著準備好的所有物什,離開了葛家莊,與其一起走的人,有元定芳、胡秀玲、鐵異游、楊擎天、顏禮敬、蔡艷龍、蔡新元……及一干陽邑的獵戶兄弟,更有一批葛家莊的忠實弟子,一行百餘人,聲勢也不算小。至於僕婦,早就已經在海邊海鹽幫的總舵之中,那是自洛陽出走的胡家僕婦。

胡孟自洛陽辭官後,帶領家眷秘密移至海邊的漁村,在海鹽幫的相助之下,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胡家自身的僕婦就多達兩百人,雖遣散了一批,但仍有百餘人,當然其中有些人早一步就已送出了海外,他們帶去狗、雞、鴨、羊、牛之類的六畜,並帶了大量的工具,以開墾荒島為主,完全可以在島上建起一個全新的家園。

蔡傷這次所帶的人中,包括能造船的工匠,會織網之人,可謂是眾多人才一應俱全。

蔡傷一走,葛家莊似乎清冷了不少,蔡念傷與蔡泰斗依依不捨地與蔡傷作別,葛榮也親自送行,不過,蔡傷並不希望他們相送,因為戰局十分吃緊,沒有必要太過勞師動眾,更何況他們一行儘是高手,天下又有誰敢在他們頭上撒野呢?

※※※

定州城中的騷亂之狀讓鮮於修禮大為驚愕,而帥府更被付之一炬,幾乎沒有活口,對方這種肆虐殺人的手段卻是在他管轄之內,兵力最強盛的定州城,而帥府之中的高手更是死傷殆盡,城中的街道上全是義軍的屍體,血灑遍地。

這種狼狽之狀,讓鮮於修禮感到心寒,城內的葛家軍有的越過護城河,只有少數人逃得性命,其餘的全部被截殺。

鮮於修禮沒有半點勝利後的喜悅,絕對沒有!他的心頭在發寒,宇文肱的心也在發寒,所有偏將、副將,以及護城的將軍都在心頭髮寒,他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鮮於修禮,該如何向他交代。

城外打了勝仗,可城內卻是大敗而特敗,雖然殺了所有作亂的人,但那又怎樣?對方卻燒了整座帥府,殺了府中所有的人,更死傷近千軍士,這對於士氣來說,打擊無疑是不可抗拒的,也是無法估計的。

鮮於修禮心中盛滿了殺機,濃濃的,讓那幾名守城的偏將不敢正視他的目光。

鮮於修禮要殺人,宇文肱知道,換成是他,也會殺人,而且必須殺!

「把他們給我拖出去斬了,如此一群窩囊廢!」鮮於修禮終還是忍不住發作出來。

這裡是別府,比起帥府,小了很多,但鮮於修禮依然具有同樣的威嚴。

「大帥,饒命呀……大帥……」那幾名守城和巡城的偏將驚恐地呼道。

「殺!既然你們都是一群廢物,留著又有何用?」鮮於修禮想著那些曾經熟悉的兄弟竟全都葬身定州,而且死得如此突然,他心頭禁不住大痛,更發誓要殺死蔡風為他們報仇!不過,他卻在擔心蔡風和田新球那絕世強橫的武技,天下間幾乎已經沒有了敵手,縱橫於千軍萬馬中,如入無人之境,而以他們兩人之力竟使偌大一個定州城一片狼籍,更殺死了他那麼多的好戰士,如果這些守將率兵能夠齊心協力的話,也定不會釀成這種苦果,是以,此刻鮮於修禮惟有將氣出在這些辦事不力的偏將身上。

「大帥……」那幾人在慘呼聲中被刀斧手拖了出去,鮮於修禮連眼皮子都未曾眨一下,他只是在想,蔡風怎會變得這般可怕,即使田新球的武功也已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境,兩年不見,怎會進展如此之快呢?而且,他們又怎會走到一起?還來對自己進行無情的殺戮?同時鮮於修禮也在暗自慶幸,如果不是逃得快,只怕他此刻已被長槍釘死在地了。

那一槍貫穿三人的胸膛,力量之強,的確驚人至極,而他慶幸自己未被射死。

字文肱沒有說什麼,也不想為那幾個偏將討情,在他的心裡就是這麼認為,該殺便殺,這些人的確死有餘辜,領軍不力,就惟有以死相謝!

「給我加強這裡的守衛,而且必須是好手!我想明日就回左城,這裡便交給宇文將軍了!」鮮於修禮的確怕了蔡風,留在此地,身邊的高手所剩無幾,若以蔡風和田新球那種絕世身手,這些士兵根本就不可能抵抗,連帥府之中的高手也傷亡殆盡,這個小小的別府又能存什麼大氣候?

宇文肱似乎也明白鮮於修禮怕的是什麼,但他知道不能說,說了只會引起鮮於修禮的不快,於是淡然道:「一切都由大帥吩咐!」

鮮於修禮心中酸溜溜的,鮮於獵死了,鮮於戰勝也死了,這些親人全都死在蔡風的手中,可他卻無力報仇,反而要躲避可怕的敵人,這是何等的可悲?何等的可憐?自己空有數十萬大軍,又有何用?連人家單槍匹馬都罩不住,權力又是什麼東西?力量又是什麼東西?

鮮於修禮無法明了自己心中的感覺。

「大帥,末將在查看屍體之時,似乎並沒有發現寒梅七子的屍體,不知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麼蹊蹺之處?」宇文肱欲言又止地道。

「哦,沒有寒梅七子的屍體?」鮮於修禮訝然問道。

「沒有!」宇文肱肯定地回答道。

鮮於修禮眸子之中射出森冷的寒芒,雖然他並不知道寒梅七子的真實身份,可是包向天給他推薦寒梅七子之時,極為尊重他們,更說過,這七人的武功之強,已達爐火純青之境,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不過,鮮於修禮在見到那幾個快死的干老頭時,根本沒有在意,他自然不信這七人有什麼過人之處,當然,又不好違拗包向天的一番好意,幸好這七人一慣只是做著清掃地面的工作,很好安排,此刻聽宇文肱一提,鮮於修禮倒也記起了這七個人中的五人來,而他們呢?

「立刻派人仔細再查一遍,如果有他們的消息,馬上來報!」鮮於修禮沉聲道。

※※※

洛陽,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從未想過會被戰火波及的洛陽居民竟首次感覺到心頭的惶恐,他們首次發現,戰爭原來也不遙遠,不僅僅不遙遠,而且迫在眉睫,一觸即發。

百姓不安,朝中又怎能安定?爾朱榮的大軍長驅直入,根本沒人相阻,很快就會兵逼黃河,直接威脅洛陽。

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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