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冊 第一百六十二章 落難梟雄

「同林雙鳥」剛要行動之時,突聞爾朱榮喝道:「慢著,你們不用去了,他們已經被救出來了。」爾朱榮抬眼向那奔近的幾匹健馬望去,只憑几點火光依然可以辨清,馬背上之人,而秋末波和談紫煙根本就看不清。

「那是二主人?」秋末波奇問道。

「不錯,奇怪,是誰救出了他們呢?」爾朱榮有些不解,但迅速道:「我不想與他們見面,兆兒的事交給我,你見了二主人,就告知葛榮和阿那壤的事,讓他去追殺兩人!明白嗎?」

「屬下明白!」秋末波和談紫煙似乎極了解爾朱榮與來人之間的關係,恭敬地道。

爾朱榮身子一晃就迅速融入黑暗中,惟留下秋末波和談紫煙靜立在清冷的夜色中。

馬隊漸近,馬背上之人已可看得極為清楚,但秋末波卻驚訝莫名,他驚的不是馬背上的人,而是馬背下的人。只有一人,一個打扮極為怪異的和尚,健步如飛,在馬隊的前面似是一道異樣的風景,那飛馳的健馬並不能超越他,轉瞬便己至秋末波面前。

「嗯,怎麼只有你們兩個?剛才不是還有一個人嗎?」那和尚如影子一般立在秋末波身邊,在他的肩上輕輕一拍,奇怪地問道。

秋末波一驚,此人的功力之高有點超常,他竟然看到了爾朱榮的存在。

「和尚,你看走眼了吧……」

「大膽,你們膽敢對大師如此無禮?啪!」馬背上人影一閃,在怒叱聲中,秋末波已被重重摑了一記耳光。

「不好意思,大師勿怪,這兩個下人不知禮數,得罪之處還請勿怪!」說話之人竟是爾朱榮。

自馬背上飛下來的人竟是爾朱榮,那氣勢,那容顏,與剛才出手的爾朱榮完全無法分出彼此。

秋末波和談紫煙也為之一愣,他們雖然早已清楚這之中的隱秘,可是仍為眼前的人給怔了一下,不過,他們立刻恭敬地向和尚行了一禮,歉然道:「小人有眼無珠,冒犯大師之處還請見諒。」

「哦,原來你們都是一夥的。」那和尚正是達摩。

原來,達摩也已趕至泰山,能夠參與如此盛會,他自然不想錯過,要知道,他本身就是一個武痴,對於中原武林人物十分嚮往,而且此次又是中原武林的頂級高手雲聚泰山,他豈會不登上泰山一飽眼福?不過,他卻在半途遇到了桑達巴罕談起爾朱榮的事,於是便跟了下來,竟湊巧自阿那壤的人手中救出了爾朱榮以及其一干屬下,其中更包括劉承祿和叔孫長虹,他們更奪了阿那壤屬下的馬匹,只是因為達摩並不想殺生,也就未取那些人的性命。

不過,達摩聽說阿那壤是漠外第一高手,而且便在這附近,就心生好鬥之心,這才追到此地。

「阿那壤呢?」達摩揪住秋末波問道。

「他走了!」秋末波向爾朱榮望了一眼道。

「你不是那幫賊子一夥的嗎?」劉承祿仔細打量了秋末波夫婦一眼,怒問道。

「劉老,你別生氣,他們乃是我安排在吐谷渾的,乃自己人。」爾朱榮解釋道。

劉承祿哪裡還會有什麼不服氣的,爾朱榮雖然算起來比他晚一輩,但對方身為爾朱家族之主,而且武功更列入天下有數幾位高手之列,既然爾朱榮如此說了,他也只好作罷。叔孫長虹雖對那假爾朱兆有所成見,但卻也並非不識大體之人,有爾朱榮在場,他根本沒有發言權,即使想說話都沒有機會,畢竟爾朱榮的威勢不同一般,沒有人惹得起,就是他爺爺叔孫怒雷親來,也要對爾朱榮客客氣氣,這是不爭的事實。

「阿那壤向哪個方向走了?」爾朱榮問道。

秋末波有些奇怪,爾朱榮怎會對一個和尚如此客氣呢?這似乎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不過,他見爾朱榮的眼色,便立刻明白其意,也就沒有將剛才的情況說出來,只是指了指阿那壤逃走的方向。

「大師,劉老,聽說二弟天光已領兵在泰安鎮,不如大家先一起去湊湊熱鬧如何?」爾朱榮提議道。

「好哇!」叔孫長虹長長吁了口氣道。

「也好,想來二當家口中的消息應該比較靈通。」劉承祿倒是極想知道眼下天下的局勢。

「對了,泰山之上葉虛和蔡風誰勝誰敗?」假爾朱兆有點迫切地問道,他不僅僅關心蔡風的戰事,更牽掛著那個大美人哈鳳。

「聽說事情有些變化,蔡風落到山谷中去了,而且泰山之頂出現了很多奇異的現象,百里之外都可清楚地目睹。」談紫煙道。

「是呀,葛家莊來了很多人馬,就連葛榮也親自前來了。」秋末波插口補充道。

所有的人都為之動容,驚問道:「葛榮也來了?」

「是呀!」談紫煙道。

假爾朱兆的臉色變得最為複雜,似乎突然之間心事重重。

達摩在聽到蔡風墜入山谷之時,心神已微有震撼,不由得出聲道:「爾朱施主,我想先去泰山看看,再去神池堡!」

「哦,大師有事不妨先去辦理吧,我們隨時歡迎大師至神池堡做客,不過,大師若是在近兩日到達泰安鎮,應該可以聯繫上我。」爾朱榮客氣地道。

達摩不再客氣,他並不明白中原的局式,更無正與邪的分別,自然不知道爾朱榮和蔡傷之間的關係,再說他也不會在意這些關係。

秋末波只看得眉頭大皺,卻無法明白達摩究竟是何種身分,不過,達摩的武功深不可測,他是感應到了。

「大師對我們有救命之恩,他日若有緣,不妨前去廣靈劉家做客,我們一定倒履相迎!」

劉承祿也極為客氣地道。

「不客氣!」達摩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便掠身而去。

※※※

葛榮與阿那壤分兩路而行,阿那壤有眾侍衛相護,而葛榮卻只是單身一人,倒不是因為他太過相信葛六,而是因為太過自信,而且泰山之上又有自己的強援,任何時候,只要他上了泰山,即使是千軍萬馬也難奈他何,不過此刻的情況就有些不同了,一路奔跑下來,他流血太多,即使功力再高也受不了,更何況又怕爾朱榮追蹤而來,使得他連駐足都不敢。

爾朱榮的出現,葛六變成爾朱兆,那的確是個意外,但也是致命的殺機。

葛榮眼下最要緊的,當然是包紮傷口,進行調息,爾朱榮的那一劍雖只在他胸前劃開一道長長的血槽,但劍氣已損壞了肌膚之下的經脈,更有可能傷了內臟,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以爾朱榮的身手,每一劍所潛在的殺機是絕對可怕的。

葛榮雖有神功護體,但對付爾朱榮這般高手,仍只是無可奈何,也根本無法抵抗,他只是想不出為什麼爾朱榮來得這麼快,對方不是被桑達巴罕所擒嗎?那為什麼爾朱榮來得如此之快,而且連一點受傷的痕迹也沒有?這不能說不是一個讓人奇怪的問題,當然,世間值得稱奇的事情仍有很多,而葛榮這輩子見過的奇事絕對不少。

讓葛榮擔心的只是地上一路滴下的血跡,這會暴露他的行蹤。否則,如此深夜,他大可坐下來好好休息,根本不必擔心爾朱榮追來,可此刻他卻不敢有絲毫大意。

而葛榮此刻卻發現一隊人馬馳來,一長串的火把,將夜空照亮,郊野幸虧多是林蔭之處。

葛榮並不知道來者是何人,但無論來人是誰,對他來說都不會是一件好事,除非是葛家莊的兄弟,但爾朱天光封鎖了泰安鎮,這群人是葛家莊的弟子希望很渺茫,因此,葛榮必須躲避。

當葛榮竄上樹梢之時,那隊人馬的面目已出現,卻是一隊官兵。

葛榮不由忖道:「這大概是看到了那煙花信號趕來之人,幸虧自己走得快,否則以重傷之軀抗拒這些官兵,恐怕有些力不從心。」

「汪汪……」葛榮心中涼了半截,對方居然還帶來了獵犬,這下子可真的要糟糕了,正想著那獵犬已經向他隱身的樹上狂吠起來。

「希聿聿……」戰馬一陣低嘶,也全都圍了過來,惟有獵犬嗅著血腥之氣狂吠。

「什麼人?快出來,否則我們放箭了!」其中一名官兵頭目張口呼道。

葛榮知道再也無法躲藏,只好飛身落下,不過他卻認為對方不能識破他的身分,因為此時他仍戴著面具。

「昂昂……」獵犬還沒撲上去,已被踢得翻了兩個跟斗,直跌出去。

「畜生找死!」葛榮低吼道,這還是他未用什麼力,否則那獵犬的腦袋不迸裂才怪。

那些官兵一呆,他們沒有想到出現的竟是這樣一個戴著鬼臉面具、渾身沐血的人物。

「你們誰身上有力創葯?快拿些來,大將軍可在其中?」葛榮向前踏上兩步,以一種不怒而威的聲音連串問道,他竟先入為主地把握住這些人的心神。

那些官兵果然一愣,竟被葛榮的語調和神態給震住了,在沒有弄清對方虛實之下,他們根本就不敢胡亂出手,生怕眼前的這人極有來頭,如果得罪了,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何況,泰山腳下龍虎聚會,什麼身分的人沒有?此刻他們雖然己張弓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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