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冊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老謀深算

葛榮笑了笑,道:「我相信老五你的實力,以你的三萬兵馬,若再加個定州城,即使鮮於修禮十萬大軍也討不了半點便宜,可是這並不是我所想。」

眾人又是一呆,全都不明白葛榮究竟有何用意,不過,他們卻知道,葛榮一定會說清楚。

「我不想鮮於修禮這麼快被滅,是因為在鮮於修禮身後更有另外一股勢力的支持,那就是包家莊。雖然包家莊這些年來一向極為低調,但是其財力之足,天下間只怕也惟有我葛家莊及四大家族能與之相比了,或許他們的財力比四大家族更加充足。十年前,包向天消除了他的死敵無敵庄,而包家莊、無敵庄與本庄在十年前並稱為北國三庄,財力之雄已是天下少有。包向天掃平無敵庄後,將關漢平的所有財產充為己有,其財力足可用富可敵國來形容,可是這十多年來一直十分低調,因此包家莊定已積累了許多財物,而鮮於修禮正是包向天的親內侄,說什麼包向天也會支持他,如果我們此刻剷除了鮮於修禮,就等於扼殺了一批強大的軍費,更使包向天的勢力外投,那時一個不好,我們的壓力就會大增,而此刻東北部若只有我這一路義軍,勢必會承受所有的壓力。如讓朝中官兵全力對付我們,那與北方的交易定會阻礙重重,絕對不划算。而若有鮮於修禮在中間分散一下朝廷的注意力,那我們就可以干很多事情。這一段時間,我們只顧著攻城掠地,但已經得到的勢力和地盤卻沒能好好鞏固,我們的確應該分些精力去鞏固已佔有的其它城池重鎮。」葛榮分析道。

「可是我們只要將攻勢轉為守勢,也同樣有足夠的時間對所獲之地進行整頓和治理呀,完全沒有必要退出定州城嘛。」金花俠插口道。

「那樣的話,我們的人力投入也未免過大了,何況久戰必疲,我們的將士此刻銳氣未滅,若是轉攻為守,那他們的鋒芒銳氣必挫,將來再次進攻則又得從頭開始,而且那時候周圍的城防加嚴,攻起來又難了。我決定退出定州,只是想讓鮮於修禮在這裡頂著,與元融耗上一段時間。否則,鮮於修禮在其它地方與我們爭奪地盤,必是慘戰連場。如果我們能讓元融這個可怕的對手將他纏住,他就無法分出更多的精力在別的地方來與我們相爭了,甚至還可以趁機將他的實力轉化,我們要對付鮮於修禮,就必須先將內丘的包向天拔除,而鮮於修禮這個人其實不難對付,只要時機一成熟,不僅定州城會再次回到我們的手中,而且鮮於修禮的兵士也會全都歸順於我!」葛榮自信地道。

眾人見葛榮那信心十足的樣子,知道他早已成竹在胸,可是到此刻眾人仍有些雲里霧裡,不明其中奧妙之處。

葛榮笑了笑,道:「若我們繼續佔領定州,對唐縣定然產生威脅,鮮於修禮絕難甘休;若我們退出定州,鮮於修禮在短期之內,絕對不會與我們為敵,至少在他的實力沒有強過我之前。退出定州,可減少兩方大敵,元融為北朝少有的猛將,在二十多年前與我師兄一起被稱為北朝兩虎將,雖然軍事才能可能不及我師兄,但戰場之上也鮮有敵手,其武功之高,傳說已是元家第一高手,真正實力不會比爾朱榮和我師兄遜色。只是此人一直在軍中,江湖中人並不太知曉而已。以我們此刻的實力要敗此人,攻下博野實是不可能,倒不如退而求其次。

等我們有了足夠的實力,再給以雷霆一擊,那才是正理,我們目前的實力雖然已經極強,但要想與朝庭正面硬撼,那還有許多不足,因此,如果我要發展實力。就必須退避難關,從敵人的弱點進攻,打擊他們的信心,待對方士氣一弱,再回頭對付那些硬手!」葛榮分析道。

眾人一想,葛榮所說並不是沒有道理,可是讓他們放棄已得的戰果,的確有些不舍。

「我們所謂的退出定州,只是一種由明轉暗的過程,絕非真正放棄整座城池,我們必須留下一批人在城中,以期他日為我們重新控制定州作準備,這一點絕對不能馬虎!」葛榮再次解釋道。

眾人這才心中微微釋然,心道:「我們的大軍雖然撤出定州,但是卻潛留下極厲害的殺著,表面放棄了定州城,可暗中仍被自己控制主動,這才是正理,也是用兵之道。」

「鮮於修禮也不是傻子,如果我們這樣退出定州城,他豈會有不懷疑之理?」何五擔心道。

「他當然會有所懷疑,因此我們不能將定州雙手奉送給他,我要讓元融的大軍與他的義軍幾乎同時出現在城下,那時候,他就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會其它必全力出擊,之後他肯定元氣大傷,也便無法查出什麼,這是可以肯定的。而我們更可落井下石,對元融進行打擊,讓鮮於修禮形成錯覺,以為我們的計畫便是坐收漁翁之利,相信他定會中計!」葛榮奚測高深地笑了笑道。

「大王的計畫果然高明至極,屬下心服了!」余花俠由衷地道。

「傳我命令,迅速準備撤出定州,能帶走的東西全部帶走!」葛榮洪聲下令道。

※※※

叔孫怒雷那頹喪的精神一掃而空,顯然是身上的毒素盡解。

「好些了嗎?」蔡風淡然問道。

「嗯,已經無大礙了。」叔孫怒雷活動了一下筋骨道。

「既然這樣,那就請放了我的朋友吧?」葉虛淡淡地道。

「好說,我蔡風也不是個不尊重信諾之人。」說著伸指連點,以極快的速度解開了唐艷身上的穴道。

「你可以走了!」蔡風冷冷地道。

「哼,蔡風,你給我記者,今日之仇,我一定會加倍奉還!」唐艷充滿煞氣地道。

蔡風不屑地笑了笑,道:「我沒恨你,你倒恨起我未了,真是豈有此理,好像你受了莫大的污辱一般,天下間居然有你這樣的女人,真讓人不明白。」

叔孫怒雷禁不住大感好笑,看蔡風的樣子似是大發感嘆,倒也有趣。

唐艷狠狠盯了蔡風一眼,就向葉虛行去,叔孫怒雷恢複了功力,她自然不能再自討沒趣。

「蔡公子可有雅興與我共飲幾杯?」葉虛客氣地相邀道。

蔡風眉頭一皺,道:「我可不勝酒力,看來還是免了吧,今日是叔孫前輩約我出來,都弄成這個樣子了,也不知道這次約會還需不需要繼續下去。」

「今日之事全仗蔡公子援手,叔孫怒雷豈是恩將仇報之輩?自不敢再與公子相戰,今後我們的恩怨一筆勾消,若有用得著叔孫家族之處,儘管直說!」叔孫怒雷意態誠懇地道。

「爺爺!」被綁的叔孫長虹可就大急,本來還指望叔孫怒雷為他出口惡氣,可是這下子竟然與蔡風和好,那他以前所受的冤氣豈不白受了?

「你這不成氣的小畜生,以後再不知輕重,我定以家法伺候,絕不辜息!」叔孫怒雷真的有些發怒了,叔孫長虹的所作所為也的確太讓他失望。

蔡風禁不住心中生出頗多感慨,想當初在成安城中與田祿、田福兩兄弟一起胡鬧時發出宏願,要讓戰狗咬爛叔孫長虹的屁股,那時候叔孫長虹給人的感覺是遙不可及,可是此刻卻與叔孫家族的老祖宗共同進退,世事之變化可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叔孫長虹從來都未曾被家中任何人這樣罵過,今日竟遭一向寵愛他的爺爺大罵,心中那種滋味只讓他將蔡風恨得咬牙切齒。

葉虛也好笑地打趣道:「此刻你並沒有發言的權力,因為你仍是我的階下之囚。」

叔孫長虹更怒,忍不住罵道:「你這小雜種……啪……呀!」

葉虛身後的一名漢子一記巴掌將叔孫長虹要說的所有全都打入了喉底,更打得鼻血直流,將舌頭都咬破了。

爾朱兆幸災樂禍地望了叔孫長虹一眼,心中暗叫痛快,忖道:「若不是這小子,今日我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打死了最好!」

「葉虛,你想怎樣?」叔孫怒雷怒問道,雖然他罵了叔孫長虹,可是別人打叔孫長虹卻是痛在他的心頭,畢竟叔孫長虹是他的親孫子。

「蔡公子既然不想與我喝幾杯,那令日之事,葉某也希望蔡公子不要插手其中,可好?」

葉虛向蔡風客氣地道。

沒有誰敢小看蔡風的實力,葉虛也不敢,他前來中原之前就對蔡風的一切做過調查,自然明白蔡風的可怕之處,因此他並不想多加蔡風這個敵人,抑或是他暫時並不想對付蔡風。

「哦,今日之事還沒完嗎?」蔡風笑著反問道。

「蔡公子是個明白人,今日的事自然沒完。」葉虛也不再裝糊塗。

蔡風不由得向叔孫怒雷望了一眼。

「蔡公子不要插手此事,你先回去,這裡由老夫獨自處理已經足矣!」叔孫怒雷自信地道。

權衡利害,蔡風知道今日之事對方的確是沖著叔孫怒雷而來,他實在不宜插手其中。雖然他對葉虛並沒有好感,可也犯不著為叔孫長虹這樣的垃圾去冒險拚命,那根本沒有任何必要。

「好吧,今日之事,看起來我的確像是個局外人,實在犯不著多管閑事,我看還是回去做春秋大夢為好。」蔡風聳聳肩道。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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