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冊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奇僧異現

黃海的劍絲絲入扣,每一劍的弧度都像是一個完美的藝術精品。爾朱榮的劍在守勢之中又藏有無限的生機,似乎任何一刻都會有爆發的可能,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

爾朱榮在退,天下間能夠讓爾朱榮後退的人的確太少,但黃海卻是其中之一,雖然爾朱榮的劍招並未亂,更不是落在下風,可單憑讓爾朱榮後退一舉,就足以讓任何人感到驕傲。

「族王,小心!」爾朱情和爾朱仇同時驚呼出聲,因為爾朱榮竟然踏到了水上,在那激烈動蕩的浪頭之上踏行。

黃海也同樣雙足踏于波濤之上,氣勁相激之下,深潭之中的水若被強勁的火藥炸開一般,「嘩嘩……」巨浪狂沖四射,劍氣所至之處,水面激蕩洶湧。

氣氛之烈完全是一種陽剛的霸意。

彭連虎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兩人的身形,甚至兩人所踏波紋的差別也絲毫逃不過他的雙眼。

爾朱榮與黃海所踏之浪,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形式。

爾朱榮腳下的浪全是一圈圈內陷的暗紋,似乎製造了一個個旋渦,而黃海腳下卻是浪濤抬升,似乎他的腳下有著一股股吸力,使得水面之水隨著他身形的升高而抬升,構成一種異樣的生動。

彭連虎知道,眼前的情況與二人所修習的內功心法有關。

黃海的內功心法定是以吸納天地之間的三清之氣為主,才會形成這般場面,而爾朱榮卻是將黃海攻擊的力量,以一種特殊的功法,散入水中,這才使潭水若炸開了鍋一般,此起彼伏,似乎根本沒有平靜之時。

不可否認,這一戰似乎沒有蔡傷與石中天那一戰慘烈,或許是兩人的強霸之氣不如蔡傷。

蔡傷的刀招中,那種威臨天下、霸蓋一切的氣勢的確是黃海與爾朱榮無法比擬的,他們兩人的比試,更沒有蔡傷給人的震撼那麼深刻,那種激烈的程度就是不懂武功的人都能夠明白其中的可怕之處,而對於每個武者,更是驚服無倫,包括彭連虎。因為當世之中,的確沒有人可以達到那種程度,也或許,此刻的黃海和爾朱榮並沒有進入最後決出勝負的高潮。

元定芳只是被迷香所迷,用散雪一擦臉,便醒了過來,爾朱兆並不敢傷她,因為爾朱兆實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對付蔡風無情的攻擊,何況人美的確要佔些優勢,讓人捨不得傷她。

元定芳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正靜躺在蔡風的懷中,那種意外的感覺,使她軟弱得滑下淚來。

「我是在做夢嗎?」元定芳有些擔心地摟住蔡風的脖子,若受驚的小鳥般問道。

「疼嗎?」蔡風捏著她那小巧玲瓏的鼻子,按了一下問道。

「嗯!」元定芳點點頭,她感覺到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絕對不是置身於夢中,那自心底升起來的喜悅使她將蔡風的脖子摟得更緊。

蔡風輕輕地在她那冰涼的紅唇上吻了一口,只是輕輕地,溫柔得像掀開新娘子的紅蓋頭。

元定芳輕顫一下,緊閉美目,呼吸卻急促起來。

靜靜的房間,唯有蔡風和元定芳兩人,好像處於另外一個天地,另外一個世界。

「風,我好怕,他們見人就殺,無名四也死了……」

蔡風伸手按住元定芳那冰涼的紅唇,溫柔地道:「不要再想那些了,一切都已經過去,此刻你只要好好地休息,再也不會有人可以傷害你了。」

元定芳的美目直愣愣地望著蔡風,充盈著一種無法抹去的情意。

「風,今晚陪我好嗎?」元定芳以一種極為意外的語氣道,竟然沒有一點羞澀之感。

蔡風先是一愣,然後將元定芳摟得更緊,點點頭,也有些動情地道:「好,定芳先好好休息,今晚我一定好好陪你!」

元定芳的俏臉上泛出兩朵淡淡的紅雲,輕輕地「嗯」了一聲,若一隻小貓般乖巧而惹人憐愛。

蔡風放下元定芳,為她蓋好被子,見其美目依然一眨不眨地望著他,春情微顯,俏臉嬌勝鮮花。蔡風情動之下,忍不住又深情一吻,但卻強壓心頭躁動的情緒,他必須利用這段時間徹底檢查一下經脈中異象的來源。往後的路途也許會有更多的事情發生,他無論如何也不能使這種隱患藏於身上,是以,只得將答應元定芳的事在晚上再付之行動了。

「公子,凌姑娘走了。」外面傳來了葛大的驚呼。

蔡風「呼」的一聲站了起來,急忙拉門而出,驚問道:「什麼?」

「凌姑娘她走了!」葛大有些無可奈何地道,似乎他經過了多番挽留而無效一般。

「什麼時候?」蔡風急問道。

元定芳也急忙坐了起來,似乎不敢相信有這麼回事般。

「她說她要去看看雪景,我們便跟著她去了,可是行了一段路,她卻突然說要走,屬下也無法勸阻,只好看著她去了,而我便迅速回來告訴公子。」葛大無奈地道。

「怎麼會這樣,凌姐姐怎會不辭而別呢?」元定芳獃獃地念道,似乎充滿著一種失落之感。

「她什麼也沒有說?」蔡風望著葛大,冷冷地問道。

「這是凌姑娘給公子的信,似乎她早有準備一般。」葛大自懷中掏出一封信箋來。

蔡風拿信的手居然微微有些顫抖,但終還是拆了開來,信封之中還有一個精美的香囊。

「風,是該說聲再見的時候了,我想了很久,也痛苦了很久,終於,我決定離開你。我並不是一個大度的女人,也不想做世俗紅塵的傀儡,接受不了心愛的男人擁著別的女人,也不想看到這一事實。因此,我選擇了離開,也許,這是最理想的一種結局。劉姐姐、葉媚和定芳都是好女子,我永遠都會當她們是姐妹,你要代我好好愛護和關心她們。

今日不辭而別,實是不想增添太多的痛苦。面對你,我會失去所有的勇氣和力量,所以才會不辭而別。也許,你會不高興,但我們仍是知己,最好的知己,無論我走到哪裡,都會記掛著你和姐妹們,會想起我們有一幫曾出生入死、患難與共的好知己,這一切已經足夠讓我回味一生。

不要刻意地尋找我,那沒有必要。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目標,將時間和精力浪費在女兒私情之上,最多也只是被人們羨慕,卻無法讓人心服。我知道,你不喜歡那種靡爛繁華的生活,可天下萬民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稍有良知的熱血兒郎,也當知為民請命,早日將他們自苦難之中解脫出來。

風,你是一個了不起的男子漢,我相信你的武功,你的智慧,也相信你那顆善良的心,我多希望你的智慧和武功用來拯救萬民。醫者之心乃為天下人幸福平安,若風能如我所願,我爹泉下有知,也會為你感到驕傲的,也不枉我爹當初相救一場。

風,你恨我嗎?怪我嗎?其實,每個人都有尋找自由的權利,每個人都有自主的權利,我一向不認為男人和女人有多大的區別,男人可以辦到的事,女子也同樣能夠做到。因此,我在尋找一種屬於我自己的生活,也許有一天,我累了,會回到你的身邊,借你肩膀一用,你會給嗎?

能麗

丙午年元月初七」

「寫了些什麼?」元定芳披衣而起,焦急地問道。

蔡風未答,獃獃地立著,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抑或他的心依然沉浸在信中久久未能清醒,雙目空洞一片,似乎什麼都無法感應到一般。

「風,你怎麼了?」元定芳嚇了一跳,一拉蔡風的手,關心地問道。

蔡風的手一片冰涼,像塊生鐵。

蔡風緩緩回過神來,那幾頁信箋卻飄散於地上,整個人猶如病了一場般說不出半句話來。

元定芳知道蔡風的神情定與信有關,不由得拾起信箋,細閱一遍,禁不住也呆了,臉上的神情極為複雜,同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彭連虎的目光移向那道瀑布時,黃海與爾朱榮已經完全融入了水霧之中。

那旋動的勁氣,捲起一道道衝天而起的水柱,更有一條震暈的魚兒浮出水面,甚至在水柱之中被絞成粉碎。

再一次細看,那瀑布若一張網般飛撒而開,形成一道凄薄的水霧。一點亮星在水霧之間潛長、滋生,更不斷擴大。

漸漸地,亮點成了潭水之上的主宰,甚至擋住了瀑布的光彩,掩住了水霧的動態。

森森的寒意,遙遙地傳至岸上,激得雪花四射。

彭連虎運足目力,卻仍無法看清這一劍究竟出自誰手。

黃海和爾朱榮完全被籠於這片耀眼的光芒之中。

岸上眾人禁不住全都駭然,這是什麼劍法?這是什麼招式?這一劍又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呢?所有人都在猜測著。

這是劍的威力所致,也是劍的精彩極端,在場的人絕不會懷疑這是劍的傑作,但,卻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誰的劍。

「當!」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竟然將瀑布的「轟」響掩蓋住,更可怕的卻是那道瀑布竟被攔腰斬斷,從中間斷開七尺,望向兩截瀑布之間,可以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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