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冊 第一百零四章 聖門神仆

暗月峰,聚雄坡之頂靜靜地立著十個人,沒有絲毫表情,他們的確不應該作出什麼表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就是生氣也是枉然。

十人的目光,只有一個焦點,那就是緩步踱上來的劍痴諸人,立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暗月寨的三寨主范沁,而他的左邊,正是那滿面陰鷙更顯出一絲不忿的老者。

「年老,這幾個人究竟是什麼來路?」范沁望著逐漸行近的六人,淡然問道。

那滿面陰鷙的老者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應了聲:「剛才那矮人定是陶弘景的守門四童之一的矮童,江湖中知道他的人的確不多,但知道他的人都叫他為矮門神,一身武功究竟如何,卻沒人知道,但他們卻很少離開過陶弘景的居地,根本不到江湖中行走。」

范沁的臉色與他身後的八人一樣,都變得有些難看,事情牽涉到被譽為天下第一神話般的人物陶弘景陶老神仙,任何人都難以再保持鎮定。

「年老可以肯定?」范沁強壓住心頭的震駭,再次問道。

「你們可知剛才那殺人的兇器叫什麼嗎?」滿面陰鷙的老者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眾人神色微顯茫然,如這種可怕武器所具備的殺傷力,的確讓人有些難以想像,而且江湖中也未曾聽說過。眾人禁不住全將目光投在滿面陰鷙的老者身上,剛才他最先喊出讓眾人撤離的命令,定知其中的秘密。

「那種玩意兒叫『轟天雷』,乃是陶弘景近年來所發明的東西。用火藥、硝石等一些東西製成,雖與爆竹沒什麼大的分別,可威力卻是幾千個爆竹都無法與之相比的,傳聞陶弘景並不想將這東西流落江湖,因為它的殺傷力的確太可怕了,若用於兩軍交戰,定會讓生靈塗炭,而且武帝蕭衍曾親自去討要配方,卻被陶弘景斷然拒絕,因此,能擁有這種可怕武器的,只有陶弘景一門。因此,眼前這矮子定是矮門神無疑!」

范沁的臉色更顯陰沉,若是對方執有這可怕的武器,又該如何對付?禁不住吩咐道:「準備弓箭手,不能與他們近身相搏!」

「三寨主,由於他們和陶弘景的關係,我們實在是不能與他們弄得太僵,還得三思呀!」范沁身後一名滿臉橫肉的漢子出言勸道。

「再則,我們連他們的來意都不知道,就如此貿然出手,只怕……」

范沁狠瞪了那正要將話說完的瘦高個子一眼,冷聲道:「巴祥,聽到陶弘景你就害怕了嗎?」

那瘦高個子一愣,臉色泛青,有些不悅地道:「三寨主說哪裡話,我巴祥這一生怕過誰來著?我只是想問個明白,好讓他們死而無怨!」

「是呀,三寨主,巴祥不是那個意思。」滿面陰鷙的老者打圓場道。

范沁收回目光,再次落在坡上行近的六人身上。

金蠱神魔從來都沒有如此震怒過,今次不僅損兵折將,而且計畫泡湯,真是讓他的顏面無光,幸虧絕情那一件事進展極為順利,否則只怕他真的會無顏見人了。

先是煉製毒人的「失魂草」被盜,後又有搶寶計畫失敗,而且折了昌義之屬下的兩員大將。

趙青鋒和費明若非被救稍早,只怕此刻也已毒入心肺而死了。原來,陳悅給趙青鋒的並不是解藥,而是一種更烈的毒藥,以毒攻毒之下,強行將那些毒霧的毒性壓住,可在重傷失血過後,就會立刻發作,幸虧不死尊者以內勁相逼才鎮住了其毒性。

金蠱神魔可謂當世用毒高手,連陶弘景也違忌三分,這些毒性對於趙青鋒諸人來說,或許十分厲害,但在他的眼中卻不值一哂。

趙青鋒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破口大罵:「好卑鄙的陳悅,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斷!」

費明默不做聲,只是望著神色極為難看的金蠱神魔,蒼白的臉上掛上了一絲擔心。

「費明,你在想些什麼?」問話的人是昌久高。

費明並沒有自坑上坐起,只是擔心地道:「劉家人救活了尤無心,並放他回鄭王府,這一招真毒!」

昌久高也為之臉色大變,在百忙之中,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小角色,此刻一聽費明提起,才知道事情有多麼嚴重。若是尤無心回到鄭王府,將費明及魔門之事一說,鄭王並不是傻子,豈會想不到昌義之?何況以他今日的地位、名望,怎能容忍別人如此戲耍他?是以,在任務執行之前,昌義之就已吩咐過,一定要不留一個活口,可千算萬算仍漏掉了尤無心,這的確是一件讓人擔心的棘手之事。

「我再回去取來他的首級!」不死尊者堅決地道,說著轉身就要向外走去。

「尊者不必了,你已經受了傷,就安心療養吧,即使此刻前去,恐怕也無濟於事了。事實上,我們一直都太小看了廣靈劉家,這也是今次失敗的主要原因。以劉家的精明,豈會不派人護送尤無心?他們所走的每一步棋都狠辣無比,讓人難有退路。好一個劉傲松!」說到最後,金蠱神魔幾乎有些咬牙切齒。

眾人全都為之默然,還能說什麼呢?劉家的一切行動都是謀定而後動,步步算得那麼準確,的確不給別人任何機會!

不死尊者停下腳步,他那被劉傲松所踢的一腳的確很重,此刻仍真氣難暢,他也沒想到劉傲松會如此狡猾,以身子硬受那截斷劍,卻拼盡全力踢出一腳,對斷劍不避不閃,可這柄斷劍卻受劉傲松身上的藤甲所阻,只能刺入一小截,而無法讓其受到重創,若不是不死尊者功力高絕,只怕真要飲恨而終了。

范沁的眸子中射出兩道極烈的寒芒,充滿了怒意和殺意的眼神罩定劍痴和矮門神的周身。

「未知幾位貴客光臨本寨,本座未曾遠迎,真是不好意思。」范沁強自從殺意和怒意的夾縫間擠出的半絲笑意與那種怨毒的眼神極不相稱,看得人心中十分彆扭。

「那倒不必,今日我們來是想討幾個人。」劍痴並不想拐彎抹角,因為他認為范沁也應是能做主的人,單憑其氣勢就可斷定。

「哦,本寨有你們想要討的人嗎?」范沁沒好氣地反問道。

「如果沒有,我們也不會不請自來!」矮門神的語意極為肯定而堅決。

「不知幾位想要的討回是什麼人?」那滿面陰鷙的老者淡然問道。

「閣下應該是斷指年道汝吧?」劍痴極為平靜地望了望那滿面陰鷙的老者,淡淡地道。

眾人無不為之動容,對方只這麼輕描淡寫地就說出了年道汝的身份,可見江湖閱歷之豐富的確非常人所能及。

「閣下好眼力!」年道汝贊道。

「難怪能知道我的身份,原來閣下竟是天邪宗門人,今次真是看走眼了!」矮門神更是語出驚人。

年道汝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就連范沁的臉色也同樣難看,這些人竟似乎對魔門中事了解極多,居然知道斷指年道汝是魔門那棄魔入邪的天邪宗之人,這一驚的確非同小可。

「今日之來,我們並不想惹太多的麻煩,只是讓你們把葛家莊的薛老三及華陰雙虎交出來,其他的事完全可以留得以後再說!」劍痴的話調極為強硬,似乎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范沁的臉色再變,冷笑道:「很好,原來諸位是為此而來,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帶走他們了!」

「哼,想帶走他們,就先過我這一關!」年道汝身後的漢子跨出兩步,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勢,目光極為輕蔑地掃了劍痴一眼。

劍痴不屑地一笑,范沁諸人卻全是一副袖手旁觀的架勢,剛才他們所見到的,只是對方倚仗兇器「轟天雷」之威,而未見過其真實的武功,此刻倒的確想見識見識他們的斤兩,看是不是真的夠格!況且,范沁知道若是群斗的話,對方只怕又會使出「轟天雷」,那可是絕對不好對付的玩意。為了避免「轟天雷」的威脅,只得選擇單打獨鬥,甚至可用車輪戰來對付他們,這正是范沁臨時定出的策略。

「你還不入流!」說話的是四名極為普通人之中的一個,這人唯一的一點與其他幾人有些不同的是他嘴角的一顆小痣,他們的普通是因為樸實無華,就像是一柄破舊的鋤頭,一棵冬天的楓樹,看上去雖然不惹眼,可卻有獨自的特點。

那漢子神色一變,目光移至這有顆黑痣的普通人身上,如要吃人的野獸,從來都沒有人敢如此輕蔑地小覷他,可今日說他的人,卻是一個極不起眼的無名小輩,怎不叫他怒火中燒?

那名極為普通的人沒有半絲畏怯,只是輕輕鬆鬆地輕邁兩步,走到劍痴前面。看那悠閑的步子,倒似在賞花觀燈。

「報上名來,我的手下不死無名之輩!」那漢子極為憤怒地吼道。

「非常抱歉,讓你失望的是,我叫無名四!」這名極為普通的人仍是十分平靜輕鬆地說出一個讓暗月寨眾人為之愕然的名字。

「無名四!」所有的人全都面色一怔。

那不可一世的漢子冷哼道:「哼,管你是無名幾,今日定要讓你嘗嘗我何虎的厲害!」

「你動怒了?這隻會使你敗得更慘更快,一個有修養的人是不會輕易動怒的,所以我認為你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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