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冊 第九十七章 亂世賭王

蕭靈眉頭一皺,心頭暗惱道:「你以為你是誰呀,誰願意做你的朋友?好像人家一定會接受一般,真是狂人!」

凌通卻很自然地伸手將陳志攀的大手一握,笑道:「你這個朋友我凌通也交定了!」

莊家臉色微變地望了陳志攀一眼,驚異地問道:「你是淮北第一賭徒?」

「這個不重要,你先把小兄弟的賭注收了,斗狗馬上就要開場了!」陳志攀催道。

莊家極為利落地受理了凌通的二百兩銀子。

「現在,斗狗正式開始!」一聲高呼自台上傳至。

「停止擺庄!」要命賭坊的老闆也跟著喝道。

買了注的、沒買注的全都被立在一旁的官兵驅了開去,使莊家面前空出一大塊地面,也迅速整理收拾現場。

「走吧,小兄弟,去找個好位子看看熱鬧再說,今日咱們是有贏無輸!」陳志攀極為自信地道。

凌通有些疑惑地一拉蕭靈,不解地問道:「可是我看不出來,只是眼下,長樂王府的狗似乎要凶一些。」

「咦,你沒有把握?那為什麼還要壓邯鄲元府的注?」陳志攀奇問道。

凌通一笑道:「本來嘛,我這人最不信邪,而且也不怎麼喜歡隨波逐流。可是見你這麼有信心地買邯鄲元府,也就正好湊湊熱鬧嘍。」

「哈哈哈,原來如此,你比我還大膽,一出手就是二百兩,而且只是……哎,對了,小兄弟是哪個府上的?」陳志攀像想起了什麼似地問道。

凌通笑道:「我可沒什麼府可住,走到哪兒就住到哪兒,今日剛好在此地湊個熱鬧而已。」

「可我看小兄弟你出手豪闊,怎會是沒有來歷呢?」陳志攀驚疑不定地道。

「哈哈,不怕你見笑,這些錢可全都是騙來的,是以也不怎麼珍惜,來得太容易,去得也快!」凌通並不隱瞞地道。

陳志攀一愕,旋又啞然失笑,道:「爽快,看來小兄弟真是當陳某是朋友了。不過,這樣更合陳某胃口,我最討厭那種畏畏縮縮的傢伙,沒有一點氣魄。偷就偷,搶就搶,騙就騙,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可是本領,只是老哥我沒有偷、騙、搶、劫的本領,平生就只好賭!」

「對了,陳大哥剛才怎麼如此肯定我們今日能贏呢?我可是認為長樂王府的贏面佔了八成,你說邯鄲元府定會贏,這是為何?」凌通奇問道。

陳志攀與凌通一陣亂擠,終還是擠到了前面,蕭靈都擠出汗來了。

「哼,長樂王府的狗雖然兇猛,卻非真正的狗中極品,而邯鄲元府的狗才是真正的狗中極品,不僅深懂人性,更聰明得讓人難以想像。真不明白他們是怎樣將這些狗訓出來的,實在可怕,這個蔡風也真是太厲害了。」陳志攀嘆道。

「蔡風?」凌通和蕭靈禁不住全都愕然。

「這與蔡風又有什麼關係?」凌通強捺住心頭的激動,以最為平靜的語調問道。

陳志攀疑惑地望了凌通一眼,也並沒有太在意對方的表情,繼續道:「我曾經到邯鄲城中賭過幾天,因此對於城中的情況極為熟悉,蔡風可以說是在邯鄲城火了一把,最主要的就是他在邯鄲元府當了馴狗師,可是他卻在城中做了幾件大事,甚至幫元府除去了強敵。邯鄲的幾大家族對他無不佩服和欣賞,連郡丞大人穆立武都想巴結。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蔡風突然離開了邯鄲元府,聽人傳說蔡風在臨走的時候,將馴狗的秘法記於一本小冊子上,留給了邯鄲元府,那上面記載著如何馴出狗王的方法。後來邯鄲元府斗狗果然是斗無不勝。而這一批狗似乎是新馴出來的,應該是在蔡風離開之後才開始訓練的,這些狗大概只有兩歲左右,我見過無數戰狗,卻沒有比這更神的。那兩隻狗配合取兔固然不易,但這些狗居然能以狗馴狗,若行軍打仗、布陣一般,更是凶芒不露,處變不驚。更有,這些狗剛才交錯奔行縱掠,竟像是一個個高手一般,進退法度井然,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凌通不由聽得呆了,哪想到還有如此的曲折情結,更沒想到戰狗有如此多的講究。

蕭靈生在南朝,南朝並不盛行斗狗之風,雖然養狗之人也多,卻皆用來狩獵,而非用之作為戰狗相鬥來賭博。因為南朝之人多喜歡鬥雞之類的遊戲。雖然鬥雞和斗狗為同一類娛樂活動,但所講究的東西卻有很大的差異,是以蕭靈對斗狗卻感到新鮮不已。

凌通一聽,邯鄲元府的戰狗與蔡風有關,不禁又加了三分關心,對之更充滿了信心。他對蔡風的信心幾乎是盲目的。

凌能麗只感到極不自在,她也不知為什麼,每次在練功之時,都似乎有人在窺視著她,這只是一種感覺,卻並沒有任何發現,這就是她不自在的原因。

難道會是劉高峰?抑或是寨中的弟子?但為什麼要窺視她?難道有想不利於她的舉措?

「砰砰……」

「進來!」凌能麗極為平和地道。

「吱呀——」門響過後,掌柜的身影使門口的光亮一暗,便行了進來。

「稟小姐,剛才有兄弟來報,說在附近發現葛家莊的人。」那掌柜的極為恭敬地道。

凌能麗依然戴著斗篷,這個客棧是她門下的產業,也是設置於各地探聽消息的地方。

「嗯,可知是些什麼人嗎?」凌能麗淡然問道。

「不清楚,他們的行蹤極為神秘,而且他們的武功十分高明,我們根本無法知道他們的落腳之處。想與他們取得聯繫,也不可能。」掌柜的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凌能麗一陣沉默,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也不必為葛家莊的人操心了,葛家莊高手如雲,他們的事情,相信他們自己定會解決。」

「是。對了,小姐,大寨主要返回太行,不打算為劉家這檔子事去勞心勞力,他叫小人來詢問一下小姐的意見。」掌柜的繼續稟道。

凌能麗愣了愣,道:「既然大寨主要回太行,就讓他回吧。不過,我希望他過兩天再走,只要在過年之前能夠趕回山中就行,因為這兩天可能會有些事情要發生。」

「有事情要發生?」掌柜的微微一愣,問道。

「不錯,我只是這樣估計,你們做好準備就是了。對了,今晚在我的窗外地面上撒些白灰,要小心行事,不能讓人感覺到,最好天黑之後再行動,以免讓人辨認出來。」凌能麗吩咐道。

掌柜的立刻知道有些不對,不過,他並不問,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他不該問的。他只是自信地道:「我有辦法讓人在夜裡絕難發現白灰!」

「那就好,你去吧!」凌能麗平靜地道,說完,竟陷入了沉思。

果然如陳志攀所說,邯鄲元府的戰狗所表現出來的厲害,竟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凌通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三場連勝,這讓長樂王府之人看得駭得變色。長樂王府的戰狗所表現出來的兇猛是不可否認的,可是邯鄲元府的戰狗耐力之強、動作之靈活,竟不遜色於一個武林高手。竟然進退拿捏得極准,避實擊虛,並不與長樂王府的戰狗直面相鬥,但總會靈活地展開反擊,更不錯過任何機會。別看邯鄲元府的戰狗個頭稍小,躲避時輕捷而靈活,但一旦反擊,竟比野狼更凶上幾倍,只咬得長樂王府的戰狗皮開肉綻。它們的牙齒比人想像的更為鋒利,長樂王府的戰狗盡皆皮堅肉厚,可是在它們的口下,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狗毛滿天飛,而且邯鄲元府的戰狗專找對手之要害攻擊。

第一場,邯鄲戰狗咬下了對方一隻耳朵;第二場,將長樂王府的戰狗之脖子咬開一個大洞,若非被人喝止,只怕那戰狗會腦袋分家;第三場卻是將長樂王府的戰狗咬得遍體鱗傷,斗場上到處都是鮮血。那隻戰狗最終流血過多而死。這三場下來,邯鄲元府也換了三隻狗,畢竟長樂王府的戰狗也不是好惹的主兒,受傷自是不可避免。

離開戰場的戰狗立刻接受治療,但邯鄲元府的每隻戰狗都極為安靜,它們的出場似乎根本不用讓馴狗師們喝令,在對手下場之後,它們自行下場,其他的戰狗都安然不動,閉目養神,倒似乎有一種常人所不能理解的默契。一旁並不太熟知馴狗和斗狗的人,看不出其中的異樣,可是,元修卻看得冷汗直冒,他想不到世上居然會有這麼一批可怕的狗。但此刻是公開斗狗,根本沒有迴轉的餘地。指名以九局定勝負,可是眼下對方已經連勝三場,若是再贏兩場,那就根本不用再斗下去了。

眼下的形勢,對長樂王府是極端不利的,這很明顯,元修絕對不是一個白痴,當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他對馴狗和斗狗本身就是一個高手,他的戰狗至少有一半是他所馴養起來的,從選種、配種,一切的一切都絲毫沒有馬虎,可是邯鄲元府的戰狗之可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甚至連他的信心也全都被打消。

看到激情之處,場外之人都忍不住狂呼亂叫,有的甚至都恨不得上去幫忙,但是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是以,只能在場外喊得聲嘶力竭,因為這雖然是一種遊戲,可卻牽涉到場外大多數人的切身利益,因此每個人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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