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冊 第八十六章 葛家之秘

游四一語驚人,不由得讓幾人全都大起好奇之心。

「是什麼身份?」鮮於修禮也有些吃驚地問道。

「你可曾聽說過葛家十傑?」游四淡然而冷漠地問道。

「我聽說過,這又有什麼關係?」鮮於修禮有些不解地問道。

「說來你也許不信,杜洛周就是十傑之首杜大!」游四認真地道。

「什麼?」「你胡說!」幾人同時大驚呼道。

「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這是事實,我根本無須說什麼。」頓了一頓,望著鮮於修禮繼續道,「相信鮮於先生不會忘記自道之役後,蔡風是如何能夠逃過杜洛周那一關的吧?難道你就沒有懷疑憑杜洛周之能與他的騎隊,仍會讓一個受了重傷的蔡風安然逃脫?再有,為什麼朝廷能和阿那壤如此快地聯軍,而且突厥族會如此配合杜洛周攻擊阿那壤,你就不感到奇怪嗎?這一刻,他羽翼漸豐,也就是反噬之時。所以,才會讓你來殺我,我是游四,在十傑之中,我排行第四。你應該知道,在葛莊主的手下,像我這樣的人至少仍有九個。即使你現在殺了我,還會有八個,而再加上一些人,我游四之死,也絕不會對葛莊主有很大的損傷。你想想,殺我斷臂,是不是一相情願的想法呢?」游四淡然無懼地道。

鮮於修禮的確是呆住了,游四之言的確不是假話,若是這樣殺了對方,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葛家十傑的名號他自然聽過,而以游四之厲害,卻只能排行第四,若真如他所說,杜洛周是十傑之首,這兩個人的可怕他是見識過的,那麼還有兩人呢?誰是老二,誰是老三?這些人又可怕到怎樣的一個程度?另外六人呢?又是誰,又有多厲害?鮮於修禮和鮮於戰勝的臉色都顯得陰晴不定。游四口中的杜洛周以前所做之事,的確極為讓人懷疑,若杜洛周曾是十傑之首,所有疑慮就迎刃而解了。

「不可能,你胡說!」杜三有些聲色俱厲地吼道。

「杜洛周是不是杜大,我且不說,只說鮮於先生與杜洛周。鮮於先生若是想自立門戶的話,最先響應的卻是什麼人?自不用我說。而杜洛周的義軍中,至少有四成是破六韓拔陵的舊部,而最有機會讓這群舊部歸順的自然是以前破六韓拔陵的舊部將領,你正具備這個條件,也就是說,最能夠影響杜洛周實力的人,實際上是你。試想,誰會笨到去養一隻可能會吃自己的老虎?他讓你來殺我,可真是用心良苦,一石二鳥之計的確很高明,只是沒想到鮮於先生會成為那隻傻鳥。」游四冷笑道。

「你怎知道我就要自立門戶呢?」鮮於修禮冷冷地問道,語調之中不顯出半絲情緒。

游四暗呼厲害,心中罵道:「他娘的,不動聲色的功夫倒很高明,看你如何跟老子斗。」想著淡然笑道:「鮮於先生即使不想自立門戶,定也不會想做一個全無前途之人手底下的一個窩囊部下吧?」

「前途是人打拚出來的,豈可空口而談?誰能預言未來呢?你所說的毫無前途,豈不是無稽之談?」鮮於修禮冷哼道。

「常言道,看一個人從小事做起,一個人有無前途只注重他的思想、智慧和手段,三者缺一不可,而思想和手段卻可以自他的日常生活和處理問題的細節之上表現出來。你若不想自立門戶,卻又幫杜洛周來殺我,定是想投靠杜洛周。不是我說杜洛周剛愎自用,更少了那種嚴於治軍的魄力,軍功和賞罰之上更有偏袒。只憑這一點,就可以完全否認他並不是一個成就大事之人。鮮於先生是沙場之上了不起的人物,當知賞罰不公,只會造成眾叛離心,內訌不斷,最終導致四分五裂的局面,絕難成什麼大的氣候。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鮮於先生當不會不知杜洛周的內部軍情吧?」游四斷然道。

「但最終,我仍會成為葛榮的敵人,在戰場上見個高下,正如你所說,一山難容二虎。因此,他遲早會成為我的障礙,成為我的強敵!」鮮於修禮充滿殺機地道。

「你說得沒錯,你我最終將會成為敵人,可眼下,我們並不是敵人,若是你認為有必要的話,此刻,你絕對可以殺死我,我根本沒有活的餘地,但你也絕對沒有一絲成功的希望,也許,你會認為我是在威脅你,當然,不否認有這個成分。可更多的卻是提醒你,至少在你未曾威脅到葛莊主之時,我們不會是敵人。因為我們根本沒有什麼利害衝突,反而有著唇齒相依的合作關係。你的心思,只要是明智一些的人,都會很清楚,這個世間知道你野心的不止我一人,即使朝廷也有所警覺。所以在這個月二十二的晚上,就有人想取你的性命,但你是否知道,這些人為什麼突然死了嗎?」游四極為平緩地道。

鮮於修禮神色再也不能保持平靜,驚疑不定地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相信你不會看不出那些人是哪一路數,也不會不知道那一群神秘殺手是什麼身份。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殺死那些人的,就是我葛家莊的兄弟,這一群高手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飛鷹』,所用的是一種極細的飛針。那些死者的後頸玉枕穴是否有一個針孔呢?」游四慢條斯理地道。

鮮於修禮再也不能不相信了,鮮於戰勝卻大惑不解地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救我們?」

「很簡單,我們不想你們死,不想少一份抗擊敵人的力量,真正能夠助鮮於先生的人,不是杜洛周,而是葛莊主!」游四冷然道。

「我若死了,你們莊主在不久的將來不就少了一個敵人,一個爭奪天下的對手嗎?」鮮於修禮也有些不解地問道。

「不錯,你若死了,我們的確少了一個對手,但我們的損失會更大!」游四道。

「我不明白,這會對你們有何損失?」鮮於修禮直言不諱地道。

「鮮於先生小看了自己的力量,想來,你也不會不明白,若沒有你的招呼,會有一批有志之士將潛隱,這些遊離於杜洛周和葛莊主勢力之外的人中有不少厲害角色,他們並不會加入任何起義組織,當然除你之外。若是你死了,這樣一批抗敵力量,就會煙消雲散,不再發揮任何作用。沒有這樣一支起義軍的配合,我們的壓力就會大增,損失也絕對會更大。因此,權衡利害之下,我們不能不讓你活得更逍遙。因此,在你沒有直接威脅到我們的時候,我們絕對不會向你出手,更不會對你不利。因為,沒有多少人喜歡節外生枝,多惹仇敵。至於將來會怎麼樣,那是將來的事。在推翻了混亂不堪的朝綱之後,你我再拼個魚死網破,就各憑本領啦。那時候,自是成王敗寇,沒有誰可以心存怨言。話盡如此,鮮於先生想如何就如何吧,是殺是和,只要你一句話。」游四慨然道。

「鮮於兄,殺了他!他一派胡言,葛榮詭計多端,絕不能信!」杜三急道。

鮮於修禮並不理會,卻對著游四道:「我相信你,葛榮果然是個人物,他肯借糧五千擔給万俟丑奴,就可以看出他的確是個以大局為重之人,你回去告訴葛榮,鮮於修禮先謝過他了,他的這份情我心領了,日後若是見面於沙場,就憑手中的刀槍見真章!」鮮於戰勝聽到這裡似乎鬆了口氣,面色緩和多了。

「我的十八位兄弟可是被害了?」游四神情並無歡喜地問道。

「他們只是中了我的千秋冰寒瘴,你只要拿這解藥讓他們每人嗅一下子,就可恢複自由。」鮮於修禮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極小的鼻煙壺,遞給游四。

「鮮於修禮,你……呀……」杜三一句話還未說完,就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對不起,你不該在這裡聽得太多!」鮮於修禮緩緩地自杜三身上抽出滴血的長劍,冷冷地道。

「這就當做是我的誠意好了。」鮮於修禮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淡然道。

「很好,我們成交!」游四欣然伸出大手,一握鮮於修禮的大手。

「我們是朋友了!」鮮於修禮很洒脫地道。

「不錯,你我自今日起就是朋友了!」游四也極為爽朗地道,同時接過鼻煙壺,向伏倒在灌木叢中的十八名葛家莊兄弟走去。

蕭靈心中暗感奇怪,但是想到定是凌通做了手腳,否則怎會好端端的六個人全部都倒下呢?不過她已經沒有心思去想了,手中一提小包袱,拿著早已準備好的弩箭,大搖大擺地沖了出去。

凌通順手將吹箭叼在嘴中,若有任何人阻攔,他都不會有絲毫的客氣。

眾人大感奇怪,甚至不明白這是什麼玩意兒。

凌通一邊走,一邊打開小包,裡面卻是虎皮襖,迅速套在身上,這樣減少了不少累贅。

店小二並沒有阻攔他們,因為東家曾經說過,凌通這一桌菜的錢免了,只是爾朱家族的幾人突然昏倒,卻讓他們大吃一驚,慌了手腳。

店外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行人依然極多,陽光也不錯,只是凌通的馬匹不見了。

「夥計,我們的馬呢?」凌通一把抓住那看馬的小廝,逼問道。只是因為口中叼著吹箭,使得聲音極為模糊。

那小廝竟然一聲冷笑,手腕一翻,動作快捷無比地向凌通的手上搭來,這小廝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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