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冊 第七十四章 仙訣引魔

金蠱神魔溫柔地看了祝仙梅一眼,悠然道:「大家不要忘了,北魏的實力並不比南朝弱,北魏雖然在此刻是一片混亂,朝中腐敗至極,但厲害人物仍有很多,若元融、李崇、盧家之類的人。四大家族中除劉家外還有叔孫家族,叔孫怒雷那老傢伙更不是好惹的,就是爾朱榮也得敬他三分。叔孫家族之中的年輕一輩也有不少厲害的角色。元家更是根深蒂固,其內高手如雲!世道是亂了一些,戰爭的烽火四處揚起,這對送親有利也有害,從北部廣靈至江南,數千里之遙,就是再怎麼隱秘,也無法瞞得過北魏朝廷的耳目,北魏朝廷豈有不插手之理?而劉家智者絕對不少,他們豈會不明其中輕重?豈會做這種蠢事?豈會想不到這樣的後果?」

「對,我們竟一時被長生訣給迷惑了。的確,田宗主所言都是無法避免的,那他們怎會做出這種蠢事?幸虧田宗主提醒!」韋睿有些恍然道。

「不錯,這種後果,只會讓劉家無法立足於南朝,如此嚴重的後果,除非他們想要舉家遷至南朝!」祝仙梅附和道。

「那是不可能的。劉家能成為北朝四大家族之一,其實力在北朝扎得極深,無論是朝中朝外,都有他們的勢力。更因為他們經營了一些比較重要的行業,即使想要舉家遷至南朝,也至少要有十數年的準備過程,否則,就算北魏不去管他們,他們搬到南朝也只有寄於別人的屋檐之下,更得從頭再來,這一點相差卻是極遠極遠。南朝雖然近幾年變化極大,但與北朝的資源相比,仍然差距較大。在南方,很多地區都仍是一片荒嶺,或原始的人,用牛都不會,刀耕火種。而在北方,卻是糧源充足,在戰火連綿之中,繁華之地仍是處處可找。在北朝像擁有劉家這般實力的家族,就是四方的起義軍也不敢對他們太過得罪,他們在北方的收入至少是日進斗金,怎會放棄北方那塊寶地而入南朝來墾荒呢?再說劉家也有不少用兵良將,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若連這一點都不明白,那還稱什麼良將?因此說來,劉家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舉家南遷的。」金蠱神魔斷然道。

「田宗主所說極是,那他們又有什麼陰謀呢?難道他們嫁女只是一個幌子?」昌義之皺了皺眉頭道。

「既然劉家這般有恃無恐的不怕朝廷追究,那定是有問題。且不說朝廷,單說北魏四大家族都是鮮卑貴族,若是知道劉家有預留後路之心,還會容他劉家列入四大家族之中嗎?還會有他劉家的好日子過嗎?因此,據我估計,北魏朝廷和四大家族之間,早已經知道這件事,抑或是北魏朝廷精心策劃的一手好戲!」金蠱神魔雙目中閃過一絲自信的神色,肯定地道。

「此話怎講?」祝仙梅若有所思地問道。

「祝宗主是聰明人,一點便通。試想,為什麼劉家會選中蕭正德?那是因為蕭正德確有反叛之心,更是野心勃勃,卻又是一個極為糊塗之人。蕭衍立他為太子,又廢他這個太子,他豈會不記恨於心?當初引魏攻梁已經很明顯地表露出他對蕭衍的不滿,這種皇族之間的矛盾已經深種,只是缺少一個火種而已,只要有一個火種,梁朝皇族之間定會有一次大火拚!而這正是魏人所期盼的。北魏境內已經夠亂的了,破六韓拔陵已經戰死,六鎮的起義軍降魏,但這些起義軍和難民安置於冀(今河北翼縣)、定(河北定縣)、瀛(河北獻縣)三州就食,而起義軍的活動並沒有就此停止,反而讓這三地及附近各處變得亂了起來。且柔然王阿那壤的鐵騎將北六鎮踏得狼藉一片,雖然後因告急而退,但六鎮在這幾年之內,卻是難以恢複生氣,難民只會讓北魏頭大。更何況,西有胡琛、万俟丑奴、赫連恩、莫折念生鬧得不可開交,讓北魏暈頭轉向。而秀容川的伏乞莫於仍然極為頑強,胡人起義雖已接近尾聲,但仍然有可能復燃,這使得北魏無力南行,更害怕南梁乘虛而入,落井下石而北伐。自然,要想盡辦法使南梁無力北伐,讓北朝有緩上一口氣的機會,那就是讓南梁也若北魏一般,亂上一通,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讓南梁皇族之間發生矛盾,政局難穩。而劉家或者說是北魏及四大家族,都看出了靖康王和太子之間的矛盾,而靖康王當年引魏攻梁,雖然蕭衍有意包容,不治其罪,但卻已激起了皇族之間的怨憤,只是礙於蕭衍,而不能直表而已。蕭正德雖不是什麼極為精明之人,但這一點自然還是很清楚的,因此他想得到長生訣,卻沒想到這部長生訣正是一點火種,引起皇族糾紛的火種!為什麼鄭王會知道有長生訣的存在?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個極為精妙的計畫,或許事情比我想像的更為複雜,也不為奇!」金蠱神魔滔滔而談,卻讓三人驚得咋舌。

「經田宗主如此一分析,看來這的確是一個陰謀。好深沉、好陰毒的計畫,想不到劉家會如此深沉,我們差點被他們耍了!」昌義之驚詫地惱罵道。

「是呀,劉經天這老匹夫想來定是得意死了!」韋睿氣惱地罵道。

「哈哈,兩位何必為此而生氣呢?他們有這樣的計畫,我們難道就會怕了嗎?這豈不是正好讓我們有大展身手的機會?本門到目前為止,蕭家皇族之人太多,兵權太散,若是讓他們大亂一陣子,豈不是正好合我們胃口?也會省去我們許多的麻煩,又何樂而不為呢?」祝仙梅甜甜一笑道。

「祝宗主所說得極是,只有亂中投機,才能成就最後的勝利。不過,我們也可以一舉多得!」金蠱神魔陰陰一笑道。

「一舉多得?」祝仙梅和昌義之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不錯,我們大可一舉多得。既然劉經天這老匹夫是有意火燒南野,而長生訣正是火種,也定不會不將這火種不送來。這樣,長生訣作為嫁妝,定也不假,只是一定藏得極為保密,知情的人也許只有新娘一人。但只要他們將長生訣帶來,我們便會有機會拿到。只是這可能要花費一番工夫而已。其實要使他們皇族內亂,也不一定是非要這長生訣才奏效,我們只要讓他們在這迎親、送親的途中互戰,而又讓雙方都明白對方是誰之時,再來一個漁翁得利,順手將新娘和長生訣擄走。如此一來,他們便會互相疑神疑鬼,其矛盾也會很輕易被激發,這豈不是一舉多得?」金蠱神魔微微有些得意地道。

「田宗主所說雖然有理,可是我們如何能夠找到那本長生訣呢?」昌義之反問道。

金蠱神魔得意地一笑,道:「其實這事情並不是很難,我們若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擄走新娘,只要再加上幾個小動作和幾句話,便會讓這些糊塗蛋不分東南西北,而我們只要安排妥當,將所有的嫁妝全都搬回來,包括新娘在一起,一樣不缺,你們以為還會不會找不到長生訣?」

「哦,若真是這樣的話,那的確有可能,但這之中只怕很困難!」祝仙梅沉吟了一下道。

「祝宗主放心,這根本就沒什麼困難可言,我派出一個人,只要你們再派人與之配合,這一切定會馬到功成!」金蠱神魔自信地道。

「一人?」三人不由得同聲驚問道。

金蠱神魔得意地一笑,道:「對!一人!」

「絕情?」祝仙梅駭然驚問道。

「絕情是誰?」昌義之與韋睿見祝仙梅如此驚駭,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祝仙梅吸了一口氣,注視著金蠱神魔,疑惑地問道:「絕情不是已經死了嗎?」

「沒有,絕情是不可能這麼容易便死掉的,我已經感應到了他的存在。的確,中間有四五天我無法感覺到他的存在,我也以為他死了,可是後來,我知道他又活過來了,而且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了!」金蠱神魔的神色間竟變得有些溫柔地道。

「你能感覺到他的存在?」祝仙梅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不錯,我不僅能感覺到他的存在,還能夠用心去召喚他。無論他走到哪裡,只要他沒死,我就能夠召喚他,而他更會感覺到我的存在,甚至知道我在哪裡,絕不會找錯。因為他的心神和靈魂之中已經融入了我的思想!」金蠱神魔極為得意地道。

昌義之與韋睿兩人不由聽得有些糊塗了,更有些不明所以,懷疑地問道:「絕情到底是什麼人?」

「絕情乃是我新煉製出的毒人!」金蠱神魔並不隱瞞地道。

「哦,田宗主居然煉出了毒人,真是可喜可賀,實乃我魔門之幸呀!」韋睿歡喜地道。

「兩位尚不知道,這絕情在北朝的確是大大地露臉了,獨身刺殺莫折大提,進出如入無人之境,迫使羌人和氐人的義軍後撤三百里,已是北朝名噪一時之人。」祝仙梅嬌聲道。

「哦,看來我們兩人是坐在屋子之中養尊處優太久了,連北朝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都沒弄明白,真是慚愧!」昌義之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絕情何時能來呢?」韋睿又問道。

「大概一個月之後便可以抵達這裡!」金蠱神魔肯定地道。

「田宗主準備讓絕情一個人單獨行動?」祝仙梅疑問道。

「是呀,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更何況劉家和鄭王、靖康王的屬下,也有不少高手,一個人出手,只怕會弄巧成拙,那可就讓計畫付之東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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