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冊 第六十五章 荒野神婆

「這幾副藥方就算是小老兒我送給公子的好了,能得一知音的確好難,難得有這麼痛快,將來姜姑娘若有什麼用得著小老兒我的地方,不妨直說。」那大夫豪爽地道。

「我看大夫的表現倒不像是一個大夫了。」絕情笑道。

「那像個什麼?」大夫反問道。

「江湖豪俠!」絕情有趣地道。

「哈哈……」大夫望了望絕情,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公子,小心傷口裂開了。」姜小玉關心地道。

絕情輕輕地撫了一下小腹,微微一皺眉,淡然道:「沒關係,現在這些傷勢再也不會惡化了,不用為我擔心!」

「公子的體質真是常人所難想像的,本以為你會必死無疑,卻不想你竟然恢複得如此快,若是在沒有見過公子之前,打死我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大夫毫無芥蒂地道。

「其實藥物的重要只是一個方面,最重要的乃是一個人的精神意志。即使肉體傷得再重,若精神與意志不滅,仍然是那般具有韌性和活力的話,那這個人的傷就一定會比普通人好得快。其原因主要是精神的求生欲激發了他肉體每一部分未死的生機,使得他形成了無上的鬥志,這種人即使要死也不會很容易!」絕情平靜地道。

「公子說得似乎有道理,只是我卻沒有辦法接受。」大夫苦笑道。

「這要看接受治療者本身的戰意如何,一個好的大夫,不僅擅於用藥,更擅長激起人求生的慾望,也只有當這個人充滿了求生的慾望之後,所有的藥物作用才能發揮得更快,其身體各部分的機能對病毒的抵抗都要強一些,這是不可否認的!」絕情認真地道。

「公子所說之言小老兒我完全相信,只是我行醫幾十年,仍無法掌握其中的奧妙所在而已!」大夫有些慚愧地道。

絕情自信地一笑,道:「我身上的傷在十日之內便可痊癒,十日之後就是我離開這裡的時候,在離開之前,我希望大夫還能來上幾次。」

大夫和姜小玉同時一愕,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望絕情身上的傷勢,哪裡肯相信十日之內可以完全痊癒?不過絕情說得這麼肯定,也許真的能出現奇蹟也說不定。

「既然公子這樣要求,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好不容易尋得一知己,自然要多跑幾趟啰!」那大夫感慨地道。

姜小玉卻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想到絕情在十日之後真的會走,禁不住便傷感起來。

「對了,村中受傷的人呢?」大夫奇問道。

「神婆在那裡施法呢。」小范解釋道。

「又施什麼法,這妖婆子除了妖言惑眾,還能幹什麼呢?」大夫惱罵道。

「大夫怎能這麼說話呢?」小范反感地道。

「難道她還會幹別的事情嗎?我就不相信她可以治好那些人,光靠燒的一些紙灰水,幾句神不懂、鬼不辨的咒語便能治好傷?我還真想見識見識呢!」大夫冷嘲道。

門口光線一淡,六叔那高大而碩壯的身形已經出現在門口,看見屋內的情況不由得呆了一呆,好一會才把目光投到姜小玉的身上,有些不高興地問道:「你怎麼又把大夫請過來了?」

姜小玉低了低頭,囁嚅道:「是公子請他來開藥方的。」

「哦?」六叔望了絕情一眼,又將目光投到了大夫身上,譏諷道,「你不是說公子沒得救了嗎,怎麼他仍活得好好的?你在這裡坐著不覺得臉紅嗎?」

大夫淡淡一笑,並不惱怒地道:「我本不想來,可是一想,你又不會寫藥方,那樣實在是太過麻煩,還是親自來一趟為好。」

「你!」六叔雖然惱怒,卻不知該如何做聲。

絕情向姜小玉打了一個眼色,平靜地問道:「這位是?」

姜小玉忙介紹道:「這位是唐六叔!」

唐六叔向絕情打量了一眼,也顯出一絲驚異。絕情的氣勢與他身上的傷勢幾乎難以想像,無法讓人聯繫到一起。但絕情的確有重傷在身!

「六叔何不坐下來喝口茶?」絕情平靜的聲音之中自然透出一股壓力。

唐六叔狠狠地瞪了大夫一眼,想到絕情可能是極有身份的人,並不敢得罪,只得找個凳子坐下。姜小玉乖巧地端上一碗茶來,溫柔地道:「六叔請喝茶。」

唐六叔有些不忿地端起茶碗,淡漠地問道:「公子的傷勢可好了一些?」

「多謝六叔的關心,現在好多了,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問題。」絕情極為平靜地道。

「沒事我就放心了,這幾天多虧了小玉守在你的身邊呀。」唐六叔似有所指地道。

姜小玉和小范臉色微微一變,絕情卻淡然一笑道:「小玉姑娘之大恩自是不敢有忘,感激之情卻不是言語所能表的,他日我定當重謝!」

唐六叔神色微微顯出得意之色,笑道:「公子何出此言?聽小玉說公子曾有大恩於她父女倆,今次乃是應天道循環,好有好報而已。」

絕情哂然一笑,道:「我倒記不起曾有恩惠於人,倒是小玉姑娘的大恩記在我的心上,六叔何用如此說?」

唐六叔神色有些尷尬,他自然聽出了絕情心中對他並沒有什麼好的印象,不由得乾笑道:「我還有要事,便不打擾公子休息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小范望了望姜小玉,又望了望絕情,再望了望離去的唐六叔,不由得提醒道:「要不要去把大叔接回來?」

「神婆說晚一些再去。」姜小玉有些黯然道。

「朱家村一共有多少人呢?」絕情平靜地問道。

姜小玉一呆,道:「有兩百多人,除老少不算還有七八十人。」

「他們也是都以打漁為生嗎?」絕情又問道。

「那倒不全是,他們也上山打獵。」小范答道。

「這條河裡的魚難道不夠兩個村裡的人打嗎?」絕情問道。

「那倒不是,這件事情是從很多年前便開始了,那時候結下來的仇怨,總是解不開,他們總是說我們這邊村裡的那座風水山影響了他們村的風水,使得我們村中田地肥沃,而他們村卻是沒好日子過,於是就要挖掉我們這山頭。而我們的祖輩都葬在這山上,又怎能讓他們挖?就這樣,仇怨越結越深。他們經常向我們找碴兒,尋麻煩,可他們人多,又有幾個人很厲害,所以我們總是要吃一些虧。」小范狠狠地道。

絕情心下恍然,道:「你們的船等我傷好了,便去幫你們要回來。不過你們不要再這樣打下去,那對誰都沒有好處。」

「你能行嗎?」小范疑惑地問道。

絕情不屑地一笑。

金蠱神魔田新球這幾日心情格外不好,一不小心,便會打人罵人,爾朱家族的侍女也被他打得很多都爬不起來了。

爾朱天佑自然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也很理解他的心情。辛辛苦苦花了一年多的時間煉製出來的毒人,只完成了一次任務便從世界上消失了,這對他的打擊也的確太大了。不過,這命運,誰也無法說清楚,爾朱天佑只能給他一些安慰的話語而已。

不過,今日金蠱神魔田新球的心情似乎格外好,甚至連爾朱天佑都有些奇怪,但金蠱神魔田新球卻要離開神池堡。

爾朱天佑沒有挽留住。

金蠱神魔田新球策馬一陣疾馳,卻似乎並無任何目標,也許只是尋找一刻的放縱。

金蠱神魔田新球緩緩地放鬆馬韁,駿馬慢慢停下了前奔的四蹄,最後剎住時,卻在一條窄窄的小道之上。

金蠱神魔田新球沒有動,身形穩健至極,橫坐於馬上,面容極為冷漠。

「我還以為田宗主是不願見故人,縱韁躍馬行得這般快,差一點沒將奴家的骨頭累酥掉!」一聲嬌媚入骨的聲音自馬後不遠處傳來。

「祝宗主功力精進如斯,真是可喜可賀呀!」金蠱神魔田新球淡然回首一笑道。

「精進又如何?總擺脫不了勞碌的命運,哪有田宗主這般清閑自在呢?」說話的是一個身著長裙、玉容卻為一幕輕紗所掩的女子。

「祝宗主是在笑我嗎?」金蠱神魔田新球輕輕躍下馬背,輕盈中顯出無限的洒脫。

「仙梅哪敢?仙梅只是羨慕而已。」那女人優雅地行進數丈,輕柔地道。

金蠱神魔冷漠地一笑,道:「祝宗主約我出來便是為了這幾句話嗎?」

「田宗主何必這麼認真呢?難道仙梅找田宗主敘敘我們的舊情不可以嗎?何必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呢?這會讓仙梅痛不欲生的。」祝仙梅幽怨地道。

金蠱神魔璨然一笑,道:「毒宗和陰癸宗已很多年沒有往來了,難得祝宗主仍記得有那份舊情。不過,我卻沒有興趣再敘!」

「田宗主就這樣狠心嗎?」祝仙梅幽怨地摘下斗篷,露出一張美得令人炫目的俏臉,搭配著那絕美而修長的身材,隱透著一種妖異而朦朧的誘惑,那種成熟的風韻從那若秋水般的眸子中似真似幻地流露而出,融入那一臉哀怨的風情,直把金蠱神魔給看呆了。

金蠱神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