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冊 第五十九章 天下第一

清幽的小樓中,不止住著蔡傷一人,整個胡府上下,也只有胡孟才知道住入其中的一個重要人物就是蔡傷!這是一個禁止閑人入內的大院子,住入院子之中的更有南國醫道聖手徐文伯及其孫徐之才。

胡太后的心情並不好,這些年來,戰亂連年不斷,早已將這尊貴的太后折騰得疲憊不堪。但卻依然未曾讓她失去昔年美麗的容顏,在心亂之時,回娘家看看卻是常有之事,最近更是常來胡府。

朝中之人早已習以為常,更何況這段日子以來,破六韓拔陵、乞伏莫於、胡琛、莫折大提等各路起義軍,直擾得滿朝不安。胡太后心情不好,本是極為正常之事,但胡孟的神色之間卻顯得更為陰鬱。

胡太后今日依然悠然地向那閑人不能進的院子行去,這似乎已經成了必修的一課。每個隨從都以為太后只是喜歡清靜,所以都只好留在院子之外。

「太后,請留步,下臣有事要稟!」胡孟立於道中恭敬地跪下道。雖然他是太后的同胞兄長,卻仍得行那尊卑之禮。

「哦?」胡太后有些詫異地望了他一眼,這才向身旁的眾親衛打個眼色,那些人全都極為知趣地退至一旁。

胡孟望了望四周,神色有些陰鬱地道:「不知太后可否移駕『紫霞閣』?」

「此處又無外人,哥哥何必再行如此大禮?有話不妨直說。」胡太后伸手扶起胡孟道。

胡孟臉色有些慘白,聲音極為冷漠地問道:「妹妹真的準備拋卻榮華富貴隱跡山林?」

胡太后臉色一沉,冷聲問道:「哥哥以為我只是一時的衝動?」

「妹妹可考慮到,若是你真的走了之後,朝中的局面將會變成另一種讓人根本無法想像的狀況。那時,恐怕再想挽回,也是難如登天了!」胡孟不無憂慮地道。

「難道哥哥仍想阻止我的行動?」胡太后聲音再次變冷地道。

「不敢!我只想妹妹三思而行,以大局為重,我明白你與蔡兄弟之間的感情,可是你只考慮到個人。當一個人若是突然擁有可以左右天下的權力之時,他(她)仍能夠保持著平常人的心態嗎?誰想讓自己的權力受到任何威脅?就算你此刻真的相信這個替身,可是當她一旦成為一國之後時,她仍會留著我們這些可能成為隱患的人嗎?」胡孟神色慘然道。

「這一點,我早就考慮到了,如今的我再也不是二十多年前那未長大的丫頭了,若是我沒有足夠的把握,豈會去做一個無趣的遊戲?這些年來,我受夠了,這世上之事我也看透了。更何況,若我是傻子,傷哥也不會是傻子,難道你會認為他的才智不足以可靠?」胡太后冷笑道。

胡孟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淡淡地吸了一口涼氣,他的確已經感覺到他的這個妹妹已經變了,變得很厲害很厲害,的確不再是二十多年前只知道哭啼的小姑娘了,更會為自己的幸福考慮,但仍是不放心地問道:「妹妹有什麼方法可以控制她呢?」

「我只是讓她知道,她永遠只會比我們晚死三個月,只要我們死去了,那麼她也便只有三個月好活,天下能改變這個命運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傷哥,另外一個人,說也是白說,因為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你認為她在知道了這種情況之後,仍敢猖狂得意嗎?」胡太后極為深沉地道。

胡孟神情微微一緩,似乎放心了不少,高興地問道:「如此說來,你仍可隨時回來做你的皇后呢?」

「我還有必要回來嗎?此時國家已亂成一團糟,回來只是活受罪而已,我又何必回來?只是我卻想勸大哥一句,不如將我們的家人移向安全之地,官場始終只會腐蝕人的心靈,更是禍福無定之地。只要我們有實力,就是在任何無人的地方,都可以開拓出一片天地。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豈不比此刻擔驚受怕更要強上許多?」胡太后淡漠地道。

胡孟一呆,望了望胡太后那一臉認真地樣子,幽幽一嘆,道:「妹妹所說極是,我是該為以後準備一下了,在亂世之中,官場的確不是長久之地!」

「哥哥明白便好,不知道傷哥的行動實行得怎樣了?」胡太后淡然問道。

「進展得很順利,但徐老先生說過,在她的容顏定型之後,必須要半年時間的固定生長,使得面部肌肉不至於人在搓洗及活動之中變形。所以,手術可能會在過年之後才能真正落實!」胡孟認真地道。

「還要這麼長時間?」胡太后微微一皺眉道,同時放開腳步向院內行去。

胡孟只得陪著她行入裡面。

「你叫絕情,可曾記得?」金蠱神魔田新球冷漠、陰狠道。

「我叫絕情,我記得!」一名面容如冰、語氣卻極為恭順的年輕人回應道。

「你的親人是誰你知道嗎?」金蠱神魔田新球目中射出幾縷得意而又狂熱的光芒,緊緊地問道。

「我沒有親人,從小便是個孤兒!是主人你將我扶養成人。要說親人,你便是!」絕情的聲音依然冷漠無比地道。

「很好,那你的命是屬於誰的?」金蠱神魔田新球開心地問道。

「我的命是屬於主人的,主人讓我死,我便死;主人讓我生,我便生。上刀山,下火海,絕情義不容辭!」絕情聲音堅定地道。

「那好,我要你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割一塊肉給自己吃!」金蠱神魔田新球狠辣地道。

「哧……」劍光一閃,一塊帶血的肉自絕情手臂之上飛起,絕情的另一隻手如電般在虛空之中一抓,剛好抓住那塊幾有三兩重的生肉,便毫不猶豫地往嘴中一拋,連咬都不咬,便吞入了喉中!

金蠱神魔與一旁的爾朱天佑在噁心的同時大吃一驚,如此大的一塊肉,絕情竟絲毫不嚼地吞了進去,連喉節的波動都未曾有過,這是什麼功夫?

金蠱神魔田新球神色間這才真的露出歡悅之色,不由得微微有些得意,向爾朱天佑望了望。

爾朱天佑爽然笑道:「恭喜田宗主擁有這麼一個高手!」說著又向立在一旁的絕情望了望,眼角卻發現他的愛犬正在拉屎,不由得喝道:「給我將它吃掉!」同時手指向地上的狗屎。

「你是什麼東西?若不是看在主人的面上,今日定會將你剁成一堆爛泥去喂你的狗!」絕情橫眉冷目,話語中充滿了無盡的殺機。

爾朱天佑大怒,同時也感到一陣寒意,因為他感覺到絕情那比普通高手更濃郁百倍的殺氣,像是無數尖利的冰針直刺入他的心臟之中,但礙於身份,不由得怒喝道:「你想找死!」

「找死的人是你!」

「大膽!絕情,還不快向三當家的道歉!」金蠱神魔田新球也神色大變地打斷了絕情的話,叱道。

「是,主人!」絕情立刻變得恭順,也不止住臂上流出的血跡,便向地上單膝一跪,抱拳道:「對不起,三當家的,絕情剛才實在是太過於衝動,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要我原諒可以,但你必須將那堆狗屎給我吃下!」爾朱天佑冷笑道。

絕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身上的殺氣也愈來愈濃,整個石室之中幾乎都快成了冰窖,幾名管監的弟子都打起冷戰來,絕情沒有發作,只是將目光投向金蠱神魔田新球,卻是詢問之色。

爾朱天佑亦緊張了起來,他明白,此刻絕情一旦發作起來,他完全沒有把握勝得了對方,因為他知道,此時的絕情,世上能是他對手的人已經太少太少!

金蠱神魔田新球歉意地向爾朱天佑道:「不好意思,絕情有失禮節,還請多多包涵!」同時對著絕情喝道,「三當家既然已經說了,還愣著幹嗎?」

絕情身上的殺氣突然間全斂,溫和地應了一聲「是」,這才站起身來,緩緩地行向那堆狗屎,伸手毫不猶豫地抓起來,放入嘴中,竟像是吃美味佳肴一般吃了起來,那手臂之上的血漬滴在狗屎之上,更顯得骯髒不堪,可是絕情似乎絲毫不覺,也似乎嗅不到臭。

一旁望著的金蠱神魔、爾朱天佑和幾名親衛,不由得全看傻了,隨之忍不住全都低頭嘔吐不止,那種噁心的感覺,似乎吃狗屎的人不是絕情,倒好像是他們自己。這一吐,幾乎連肚子里的黃膽都吐了出來,更別說是吃過的飯了。

「不要再吃了,不要再吃了!」爾朱天佑實在受不了這個場面,不由得呼道。但他的話並不管用,絕情根本就不聽他的,仍然繼續津津有味地吃著。

「不要再吃了!」金蠱神魔田新球雖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可哪裡見過絕情如此品鮮一般地吃狗屎之法?嘔吐之餘只得呼停。

絕情這才恭敬地應了一聲「是」,才優雅地立身而起,用手擦了擦嘴,再將手在一旁的水桶中洗乾淨,又洗了洗嘴,方溫順地立在金蠱神魔田新球身後。

「真要恭喜田宗主,擁有如此忠心的屬下,真叫天佑羨慕不已!」爾朱天佑認真地道。同時,也在另一隻桶中捧了幾捧水嗽了嗽口。

金蠱神魔田新球充盈著喜悅之情,道:「我的屬下也便是大宗主的屬下,咱們還不是一家人嗎?三當家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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