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冊 第四十八章 敵暗我明

玉手羅剎不由得呆住了,愣愣地不知所以,手中的短劍更短,那隻抓住凌能麗手臂的手並沒有失去,但她卻知道,若對方要想殺她的話,她已經不再會是這麼完好地立著,至少將她這隻手斬下來便有十次機會。可是對方沒有那麼做,沒有要她的手並且將她送出了刀氣的範圍之外,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她也不想明白,因為到目前為止她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破六韓修遠愣愣地像中了邪一般,望著那失去了三寸刀尖的刀,似乎永遠也無法從那可怕的噩夢中醒來。

「付彪與凌姑娘呢?刀疤三呢?」玉手羅剎似記起了什麼似地急忙呼道。

破六韓修遠這才蘇醒過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望了望四周,卻沒有看到一個對手的身影,剛才與他們說話,與他們對罵的付彪,那押著刀疤三的長生與刀疤三,還有凌能麗,似乎全都憑空消失了一般,似乎全都被那強烈得讓人心頭髮寒的白光吞噬!

「你們看到他們向哪個方向逃走沒有?」破六韓修遠這才想起立在一旁觀看的宇文肱諸人,不由得急問道。

宇文肱也禁不住一臉迷茫,有些驚恐地道:「屬下未曾見到,只是看到那強光突然而現,後來,便是現在這個樣子。」

破六韓修遠怒氣不由得上涌,但看到眾人全都是一臉迷茫,不由得強壓住怒火,冷喝道:「曾經立在長街那一頭的傢伙呢?」

「王爺,屬下們的視線全都被強光所阻,根本無法看清長街那頭的景物。」宇文洛生解釋道。

「飯桶!全都是飯桶!這麼多雙眼睛,竟然看不到對面幾個大活人,你們長著眼睛只是為了配樣子嗎?」破六韓修遠怒吼道。

宇文肱與宇文洛生諸人全都把頭低得很低,沒有人敢吭半聲。

「王爺,何必動怒,你看,那是什麼?」玉手羅剎溫和地指著地上兩片膜紙道。

破六韓修遠一望玉手羅剎的目光,禁不住軟化了下來,順著她所指的一看,不由得驚呼道:「面具!」

玉手羅剎一愣,立刻從懷中掏了一雙鹿皮手套,拾起兩片膜皮,驚呼道:「付彪!」

「付彪?」破六韓修遠一震之後,快速移步至玉手羅剎的身旁,驚問道。

「不錯,這面具乃是極精巧的做工,正是付彪的外形,只可惜,已經被刀氣斬裂,而在那瘋狂的刀氣狂絞之下,竟自對方的臉上絞了下來!」玉手羅剎駭然道。

「付彪是假的,那他是誰?」破六韓修遠驚異地問道。

「蔡風,我想他應該是蔡風,只有蔡風和蔡傷會有如此可怕的怒滄海,而蔡傷絕對不可能化妝成別人,那麼這人便一定是蔡風!我們一直在找他,其實他卻就在我們面前,王爺不記得洛生射出的那支勁箭是什麼擋住的嗎?」玉手羅剎肯定地分析道。

「刀,一柄很古怪的刀!」破六韓修遠想了想道。

「不錯,正是一柄刀,其實好刀並不古怪,只是因為它太快,太突然,來不知其始,去不知所蹤,所以便覺得古怪,而付彪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有如此鬼神莫測之機的刀法。因此,他便是蔡風無疑!」玉手羅剎繼續分析道。

破六韓修遠的目光之中顯出無限的殺機,更多的卻是幾分驚訝與駭然。

玉手羅剎的表情卻有些陰晴不定。有驚、有喜,或許這一刻連她自己也無法讀懂自己的心情。

「那他們怎麼會突然消失呢?」破六韓修遠有些驚疑地問道。

玉手羅剎也有些迷茫,茫然地搖了搖頭。

「快,給我在這幾排房子中去搜!一定要找到他們的下落!」破六韓修遠似乎想起了什麼。

玉手羅剎也似有悟,附和道:「對,他們可能是鑽入了這兩旁的房子之中,大家小心搜查,不得有誤!」

宇文肱與宇文洛生一聽此等吩咐,心頭不由得罩上了一層陰影,想到對方可能是蔡風,那可怕的刀法,幾乎沒有人自信能夠在那樣的刀法之中逃生,若是此刻去搜,萬一遇上蔡風,那便只會是死路一條,但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寄人籬下,就得為人賣命,雖不怎麼情願,可仍不得不領著眾人撲入屋中。

玉手羅剎與破六韓修遠靜靜地立在長街之中,那寒冷的風並不比他們的心更寒。

蔡風的確是一個極為可怕的敵人,無論在武功還是智計方面都是那般可怕,那般驚心動魄,每每都會有出乎人意料之舉。

對於付彪,這玉手羅剎與破六韓修遠自然不怎麼放在心上,也便因此起了輕敵之心,但蔡風就是利用敵方這種輕敵之心,一舉出擊,造成人的心理混亂,如此便可輕易地救走凌能麗,同時更將刀疤三重新帶走。這一下子便全都打亂了破六韓拔陵的所布戰局,誰也沒有想到,蔡風竟也會如此不守信用,耍這樣一招。

破六韓修遠狠狠地道:「他跑不了的!」

「可是刀疤三依然在他的手中,我們不能不投鼠忌器!」玉手羅剎提醒道。

「若是蔡風永遠都不講信用的話,我們豈不是要永遠受制於他?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若要我們這麼多兄弟因為老三一個人而去死,那豈不是讓天下人寒心。若是能以他的性命換取蔡風的性命,我相信他也定會瞑目於九泉了!」破六韓修遠冷漠地道。

「可是我們如何向大王交代呢?」玉手羅剎再次提醒道。

破六韓修遠眼角閃出一絲怨毒之色,但一閃即滅,之後竟變得有些無奈,淡然道:「成大事者豈能拘小節?大不了,我向他請罪,但卻不能夠放過蔡風,無論誰都知道,這個人的可怕之處!」

「若是能夠殺死蔡風那自然是好,但若是計畫無效那可能便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會,計畫不可能會失敗,只要等到大王查出他們的下落,我們便會殺得他們片甲不留,讓他們知道,我破六韓家族絕對不是易與之輩!」破六韓修遠恨聲道。

「王爺,這房子里有條地道!」宇文肱大步從一旁的房子之中行了出來,沉聲道。

「地道?」破六韓修遠反問道。

「不錯,依屬下所見,這條地道應該打通並不久,只不知道已通或是未通。」宇文肱如實地回報道。

「可有人下去查探過?」破六韓修遠淡然問道。

「沒有,為了兄弟們的安全起見,屬下不敢擅作主張派兄弟們下去查探!」宇文肱誠惶誠恐地道。

破六韓修遠似乎極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道:「迅速去大營找一隊人馬。」

宇文肱心頭一寬,迅速向長街的盡頭奔去,行到長街口,從懷中抽出一支煙花向天空中投去。

「轟……」地一聲悶響,那支煙花在虛空中爆開,一幕極濃的煙霧在天空中經久不散。

片刻,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之聲,似乎只不過眨眼間便來到了長街口。

破六韓修遠似乎極為滿意這種速度,也只有這種速度的人,才可能辦事有效率。

幾十名大漢自馬背之上飛速躍下,恭敬地道:「屬下見過王爺!」

「好,給我起來,在此交給你們一件極為重要的任務!」破六韓修遠沉聲道。

「請王爺吩咐,小人等上刀山、下火海不敢稍退!」一名極為健碩的漢子洪聲道。

「好,劉軍旗,便由你負責,我希望你能帶他們去探查這房間里的一條秘道的盡頭在哪裡?」破六韓修遠淡然道。

那被稱做劉軍旗的漢子臉色微微一變,卻並無半句多餘的話,轉身對身後的諸人嚴肅地道:「你們迅速去準備一些柴草!」

那些人立刻明白將會發生什麼事,二話沒說便沖入屋子之中,有的將房頂的茅草掀下,有的卻將一些木頭全拿到一起。

「王爺,可如果三爺也在其中,那豈不是會讓他也受累嗎?」玉手羅剎急切地問道。

破六韓修遠無可奈何地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們不能讓這麼多人白白送死,何況用煙熏只是先試探一下虛實而已,並不是真的要用煙熏出他們不可。」

玉手羅剎知道事已成定局,已經是無可更改的事實,不由得微微一陣輕嘆,不再做聲。

劉軍旗很快就將堆於一起的柴火在地道口架起,幾人拿著大門板做扇子,將煙塵向地道之口猛灌。

大家忙了幾近半個時辰,卻似乎沒有等到半點動靜。

宇文肱諸人不由得一陣焦急,連立在長街之中的破六韓修遠也大感不耐,不由得吼道:「好了,這條地道可能是另有通道,你們給我四處去找找,可有出口!」

「王爺,這裡有煙塵湧出,再也無法將煙灌入!」劉軍旗稟報道。

「哦,為什麼不早說?那便是說這條地道很可能沒有別的出路!」破六韓修遠悠然道。

「那該怎麼辦呢?」玉手羅剎問道。

「哼,諒他們在洞中也沒有多大的作用,只要我們的人以濕布巾捂住口鼻,便會不怕煙霧,而他們就不會有這麼幸運了!」破六韓修遠狠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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