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冊 第三十六章 天道傳說

眾人再看的時候,有一隻手已經迎向了那隻腳,那隻兇狠的腳。

是蔡風的手,並不是那隻本來閑著的手,閑著的手依然閑著,迎向那隻腳的只是剛才握住張濤拳頭的右手,那般生動而優雅地迎向那隻腳,與那隻剛猛而狠辣的腳簡直是一個極為鮮明的對比,但是蔚長壽的臉色卻變了。

蔚長壽的臉色微微地變了,便像是張濤的手那般有些不自然,但張濤的身子卻只是摔了出去,不算很重,連條板凳也沒有砸斷,因為張濤的身子是從板凳底下過去的。

「砰!」一聲悶哼,蔡風的身形微微晃了一晃,蔚長壽的這一腳卻變得很沒有情調,也沒有規律和節拍地反落而下,重重地反砸在地上。只不過,力道可比張濤猛多了,那很堅硬的乾地面居然被砸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凌伯與凌能麗再一次吃驚,並不是吃驚蔡風依然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解決這樣一腳,卻是驚訝,那乾瘦的老頭居然有這麼大的腳勁。

蔚天庭並沒有出手,他便像是一個看戲的人一般靜靜地望著眼前這快捷利落、簡單而又有趣的表演。

蔡風依然很優雅,便像是沒事人一般,淡淡地聳了聳肩,很有趣地笑了笑道:「最好是不要讓我出手,那大家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凌伯與凌能麗不由得臉色都變得很難看,誰都知道蔚家絕對是不好惹的,在這方圓兩百里之內,蔚家的勢力幾乎是無處不在,而蔡風卻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地與他們為敵。這豈不是自尋死路嗎?便是蔡風再能打,也不可能敵得過整個蔚家,因此,凌伯與凌能麗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是卻見蔡風依然如此鎮定輕鬆,若非知道蔡風處處有些出人意料之外,還真的以為蔡風是個瘋子。

「難怪你能夠讓張捕頭他們丟醜,果然是個人物。」蔚長壽目光如刀地射在蔡風的臉上,淡漠得不帶一絲感情地道。

「因此,我勸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無論是這門親事還是我這個莫須有罪名的賊人,都不要想,這隻會對你們有好處。那幾個捕快的確是我打的,那是因為他們太不自量力,挨些打總比將來喪命要好。」蔡風淡漠地應道。

「你好狂!」蔚天庭冷冷地插口道,張濤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那隻本來握成拳頭的手已經紅腫得很高,目光之中除了怨毒還有驚懼,他似乎仍弄不明白蔡風怎會有如此可怕的功力,他根本便沒有一絲反抗的力量。

「我不否認,我一向都很狂,說我狂的人你不是第一個。」蔡風回答得很有意,就像他的眼神一般有意思。

凌伯似乎還是第一次見識到蔡風狂野的一面,也想不到蔡風的語鋒會如此利,只是卻更為蔡風暗暗地擔心。

「你到底是什麼人?」蔚長壽冷漠地問道。

「你是不是對每一個人都這麼問?」蔡風反問道。

蔚天庭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因為蔡風似乎太不合作了,而且那狂傲的神態的確讓人很難接受,便像是完全目中無人一般。

「很好,你果然夠狂,果然有蔡風那種狠勁,只不過你裝得太像了而已,看來我們是不讓你心服,你是不會開口的。」蔚長壽尖聲尖氣地道。

蔡風不由得一愣,旋又大感好笑,奇問道:「我就是蔡風,還要裝誰?」

「黃口孺子,什麼人不好裝,偏要裝蔡風,實話告訴你,蔡風早死在斷身崖,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蔡風可否也有挑戰破六韓拔陵的本領。」蔚天庭也大為惱怒地喝道,同時兩隻手便若幻影一般,掀起滿天的爪影向蔡風當頭抓到。

蔡風不由一呆,想到了可能是什麼回事,只是他根本就料不到李崇會將他大力宣傳,使得附近縣郡的人都知道他這個勇斗破六韓拔陵,闖敵人千軍萬馬,再寧死不屈而跳崖身死的軍中英雄,而蔚縣與陽邑並不是很遠,自然聽到了蔡風的事迹,是以蔚長壽與蔚天庭居然當他是冒名的賊人。

「小心!」凌能麗不由得一聲驚訝,將蔡風的思緒收回,這時那滿天的爪影已經蓋過了臉龐。

蔡風一聲低嘯,身子迅速後仰,兩掌便像是推磨般平推而出,洶湧的暗潮立刻使得空氣發出一陣「呼隆隆」的悶響。

爪影突斂,蔚天庭竟由底下快捷無倫地踢出一腳,似乎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啪——」當人們看到蔚天庭的腳時,卻發現那是踢在一張板凳之上。

板凳沒有飛射而出,而是定定地在原地晃也沒晃一下,便碎裂成一堆木屑。

蔡風在那一腳踢至時奇蹟般地一個換步,身子傾斜著在空中打了幾個轉,換到了另一個方位,整個過程便像是變戲法一般讓人眼花繚亂,但蔚長壽卻看得極為清楚,他心下一陣駭然,因為剛才蔡風雖然是那種在空中旋轉,但至少仍有三個後招可以躲過任何攻擊,是以他並沒有出手。

「呼——」蔚天庭的掌便像開山巨斧一般劈到,拖起一路的呼嘯。

蔡風一聲冷哼,五指一陣亂拂,借著上身反彈的力道,幻化成一道極為圓潤的弧線。

「啪!啪!」蔚天庭一聲慘哼,捂掌而退,驚呼道:「劍氣!」說著駭然地望著那清晰地印著五個紅印的手掌,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蔡風居然可以憑著手指的力量逼射出若劍一般凌厲的勁氣,這絕對是他們不敢想像的,以蔡風的年輕,怎會有如此高的功力呢?的確極出他們意料之外。

蔡風依然極為瀟洒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似乎剛才那幾個動作,便使衣服之上沾了許多的灰塵一般。

蔚長壽有些驚懼地望了蔡風一眼,蔡風那種莫測高深的感覺極為有壓迫感。

「我說過,最好是不要逼我出手,這對雙方都不會有什麼好處,絕對不會有好處。」蔡風淡淡地道。

蔚天庭臉色無比難看地沉聲道:「以你的武功,你為什麼要冒蔡風之名呢?」

這樣一句話,把凌伯與凌能麗及楊鴻之等人也弄得呆住了,為什麼他會是冒蔡風之名呢?要不然蔚天庭怎會認為有人會冒蔡風之名。

蔡風也不由得大感好笑,好氣地道:「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堂堂正正的蔡風。」

蔚天庭蔚長壽不由得也呆了一呆,怔怔地望著蔡風,蔡風那種斬釘截鐵的回答,使他們也有一種糊塗的感覺。

「難道這個世上會有兩個蔡風?」張濤也有些糊塗地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蔡風不由得好笑地聳聳肩,攤攤手道。

「你是不是武安郡的蔡風?」蔚天庭又道。

「不錯,武安郡的蔡風,與破六韓拔陵交手,崔暹將軍的親衛,速攻營戰士蔡風。」蔡風不再啰唆地道。

「不可能,那個蔡風早已在數月前葬身斷身崖。」張濤叱道。

蔡風淡然一笑,揚手揮出一道暗影,射向蔚長壽的面門。

蔚長壽一驚,想不到蔡風說出手便出手,急忙伸手一擋,卻將那道暗影抓在手中,張開一看,卻是一塊紫佩,刻上極繁雜線條的紫佩。

蔚長壽與蔚天庭不由臉色大變,張濤卻大為不解,奇怪地望了望那塊紫佩,卻不知道是表示什麼,凌伯等人也不由得大奇,區區一塊普通的紫佩竟能讓蔚家兩位大人物如此驚訝。他們當然不知道蔚長壽與蔚天庭並不是只因這塊紫佩而震驚,而是因為證實了蔡風的身份,傳說中蔡風是黃門左手劍唯一的傳人,要說是,一個大將軍身旁的侍衛,這並不在蔚家的眼中,可是眼前這個侍衛卻是連不可一世的破六韓拔陵都被其擊傷了的人物。他自身那可怕的武功還是其次,最近江湖流傳「啞劍」黃海出江湖,更有傳黃海不僅親自出手,而且還有師弟、師父,江湖之中更傳黃海與蔡傷聯手成了太行山群寇的首領,光是這幾點,誰都知道黃海絕不會再是二十年前那種獨行之人,而他所有的後盾都是那般有力,那般可怕。

黃海的師弟,在陝西道上與爾朱榮家族高手一戰之事,幾乎整個北魏都知道。黃海自己的威名早在二十年前便是無敵高手之列,更有北魏第一刀之稱的蔡傷,又有太行山群寇,更有黃海師門之中的那些神秘傳說,江湖之中,能夠惹得起黃海的似乎沒有幾個。恐怕連朝廷也都要變色,而蔡風更應與黃海有關係,身份一下子變得超然,讓人敬畏起來。

蔚家雖然是一個大家,也極有勢力,但與太行山相隔太近,有些地域之中幾與太行賊寇相聯,若是得罪了蔡傷或黃海之中任何一人,大概這一生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因此,蔚長壽與蔚天庭兩人要大大地變色。

蔡風淡淡地一笑,道:「我的確跳入了斷身崖,但那還不能夠讓我死去。」

「不可能,那你怎會渡過桑乾河到這裡來呢?」蔚天庭猶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沒死當然不會再等著人來殺我了,這便要問破六韓拔陵了。」蔡風淡漠地道,神色間射出微微而淡薄的殺機。

蔚長壽與蔚天庭不由得獃獃地望了手中的紫佩,竟發起愣來了。

「幾位是仍留在這裡吃午餐還是要怎樣?」蔡風淡淡地道。

蔚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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