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 第三十一章 啞劍黃海

風依然有些寒,陽光雖然仍是那般燦爛,卻似乎是蒙上了一層紗的美夢。

蔡風禁不住伸了個懶腰,坐直身子放下手中的筆扭頭望了正在一旁忙碌著的凌能麗一眼,吁了口氣,關心地問道:「累不累?」

凌能麗扭過頭嫣然一笑道:「都已經習慣了,哪裡知道累不累,比起你那什麼站樁可就輕鬆多了。」旋即神色一改,轉了下眸子,突然問道,「是不是你故意找個借口來折磨我?我都站了一個月的樁也沒發現什麼好處。」

蔡風不由得啞然失笑,道:「我都站了四年的樁呀,小姐,你才站這麼長時間的樁便會懷疑這之中的功效,真是太不信任我了吧,那我教你的呼吸之法可有用處?」

凌能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這個似乎有些效,感覺到精神舒暢了很多,也似更靈活了一些。」

蔡風得意地笑了笑道:「這不就是效果好處?你剛開始站樁的時候,只站那麼一會兒便叫苦不迭,可現在隨隨便便一站都可有大半個時辰毫不動搖,這難道不是效果?這還是遇到我這個名師指點,否則別人便是練上一年也達不到這個效果。」

「你少蓋了,這是我勤學苦練的結果,哪像你說的,占那麼多功勞!」凌能麗不服氣地笑道。

「真是不得了,才學一個多月,便不承認師父了,真是叫我好生生氣,也好生傷心!」蔡風裝作感嘆地道。

「誰要你做我師父了!」凌能麗俏臉微微一紅,嬌嗔道。

蔡風不由得心頭一熱,衝口道:「那你要我做你什麼?」

凌能麗更是俏臉飛霞,不由得嗔罵道:「你這死傢伙,竟敢戲弄我,看我不摘下你的耳朵做藥引子。」說著放下手中的藥材便向蔡風奔來。

蔡風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喊投降,耳朵已被揪了起來,不禁痛得一聲慘哼。

「你還敢不敢欺負我?」凌能麗得意地望著蔡風裝作兇狠地問道。

蔡風頭不由得倒在桌子上,苦著臉道:「我的姑奶奶,哪一次不是你欺負我,我哪裡敢欺負你呀!真是賊喊捉賊,大大地冤枉好人。」

「什麼,誰是賊了?你給我說清楚!」凌能麗不由得好笑。

「我是賊,我是賊好了,你是好人,你是好人,再這麼用力,恐怕又要浪費藥材了。」蔡風一臉苦相道。

凌能麗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道:「我又沒用力,又沒揪,只是這麼輕輕一捏有這麼嚴重嗎?」

蔡風把頭一歪,擺脫凌能麗的手,笑道:「原來你真的只是這麼輕輕地捏著,我還以為耳朵已經沒了呢,把我嚇了一大跳。」

凌能麗不禁掩口笑了起來,似罵非罵道:「你裝模作樣的本領倒也真高明。」

「你的動作也太快了,把我教的本領全部都用來教真功夫,要不然,真來揪下我的耳朵,就麻煩了。」蔡風摸了一下耳朵,望了凌能麗一眼自語道。

「有你這麼小氣嗎?揪你耳朵是看得起你,真不識抬舉,本姑娘怎不去揪別人耳朵!」凌能麗嘴一挑狡黠地笑道。

「因為你打不過別人嘛!」蔡風不忘逗上一句。

「好了,算是我不對,大不了,你也揪住我的耳朵,我求饒好了。」凌能麗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溫聲軟語道。

蔡風一呆,望了她一眼,不禁笑道:「我真的揪了!」

「我不是叫你揪嗎?」

「我可不是說著玩的哦!」蔡風毫不客氣地便要伸手去揪。

「能麗,能麗……」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傳了進來,只嚇了蔡風一大跳,凌能麗扭頭狠狠地白了蔡風一眼,才大步向外走了去,應了聲。

「鴻雁被大蟲傷了,快拿上血葯……」那人氣喘吁吁地道。

「啊,傷得這麼厲害,那他們呢?」凌能麗急忙搶進屋,扶著正在呻吟的楊鴻雁平躺在炕上,問道。

「他們去追那大蟲了,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那扶著楊鴻雁回來的漢子氣喘吁吁地道。

蔡風忙倒了杯熱茶,端了過去道:「吉龍兄先喝杯茶暖和一下再講吧!」

那漢子友善地望了蔡風一眼,伸手接過茶杯,一口灌了下去,然後將茶杯重重地放在蔡風的手中。

蔡風並不介意,因為他明白這些年輕人的心理,便像他開始就對叔孫長虹沒有好印象一般,誰也不會放開嫉妒。不可否認,蔡風已經沒有過多地再想元葉媚了,而在夢中出現次數多的卻是凌能麗,他只覺得這段日子是最開心的日子,嬉笑怒罵,無拘無忌,沒有身份的芥蒂,沒有世俗的標準,也不會有任何猜疑,一切都是那麼純真,那麼自然,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不可否認地感覺到凌能麗對他的眼光已有所改變,那是對其他人沒有的光芒,所以他並不會介意任何人的嫉妒。

蔡風輕輕地將茶杯放回几上,緩步來到炕邊的楊鴻雁的身邊,望著滿身爪痕、仍在流血的身體,肩頭一大塊肌肉被撕去了,望了望蔡風,竟忍住不再呻吟。

蔡風心中暗嘆,他在這群年輕人的眼中的確是不該出現的一個,使那些本暗暗地愛著凌能麗的男人們感到了很嚴重的威脅。雖然他們並不怎麼看得起蔡風,但他們的眼睛卻是雪亮的,自然看出了凌能麗對蔡風有一種不同的感覺。他們更明白蔡風會做出連情敵都讚不絕口的美味佳肴,蔡風會寫一手好字,會釣魚,而且比他們更會哄女孩子開心,這的的確確成了他們最大的威脅。本來村中各年輕人相互敵視,在這一刻竟變成只對蔡風一個人的敵視,雖然老一輩人很欣賞蔡風,村中的婦人們也無不欣賞蔡風,甚至很多婦人想托凌能麗要向蔡風學燒菜,凌躍第一個鼓勵老婆來學燒菜,他的確是吃了蔡風燒的菜後,怎麼也吃不慣自己老婆做的菜。而村中的一些老獵戶們也經常借故到凌伯這裡來吃飯,自己帶著酒來,便是想嘗蔡風做的菜,有凌躍開頭,叫老婆來學藝,自然有第二人、第三人,因此村中那些有家室的漢子倒對蔡風極好,因為蔡風並沒將手藝珍藏起來。這一個月來,讓很多婦人滿心的歡喜,而那些年輕人卻更是嫉妒,只不過礙著凌伯和凌能麗的面子不好發作而已,但背地裡卻將蔡風恨之入骨,這一點蔡風自然知道。

蔡風向來是不拘小結,更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做事一向都是我行我素,哪會在意這些山裡的獵人怎麼看。

凌伯也極與蔡風投緣,蔡風知道凌伯只是一位隱者,而且是一個極有修養的人,與村中的很多人所談的極少,但蔡風卻受蔡傷的影響,從小讀書甚多,更加之聰明好學,天南海北都能夠談一些,而且又出去奔過一回,眼界也大開,哪是這從未走出大山的人能比的,因此,凌伯與蔡風談得極為投緣。而蔡風近兩個月來對凌伯所藏的醫經金匱藥方肘後方都有所研讀,更加為凌伯抄書,對醫道也微有深入,加之又想學些醫術,所問的話題有很多關於醫道的常識,凌伯更是大起好感。因為居然有人如此嚮往他的專長,他自然高興,甚至深感後繼有人,因此對蔡風極為看好。

蔡風本來傷勢極重,病又特別重,但在蔡風內腑歸位之後,傷勢好轉得出奇的快,竟大大地超過了凌伯的想像,他自然不明白蔡風以「無相神功」療傷比他用藥物接斷脈更有效,只是因胸口那幾條經脈被破六韓拔陵刀氣所傷,接脈極難而已,不過蔡風的體力基本上已經恢複了七成,這比凌伯想像的自然快多了,大概只需再過十幾天便能夠完全康復。

蔡風心中卻想永遠也不要完全康復,那樣便得很快離開這個村子,對他來說,他的確不願意這麼早便離開凌能麗,他甚至有一直長住在這個小村莊的念頭,他不怕誰嫉妒,連破六韓拔陵他都不怕,連叔孫家族他都不怕,連千軍萬馬他都不怕,那些高手們他都不放在眼裡,又豈會在乎這一群人的嫉妒?所以,面對著楊鴻雁的倔犟,他只是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冉長江與叔孫長虹竟是同一個心思,身形竟比那射至的箭更快,迅速地落入那本來埋有暗箭的坑中,然後迅速開弓還擊。

那一群人大部分都是叔孫家的精華,無論在什麼時候,背叛叔孫家的行動都不可能實施,所以他們也一樣是立刻以勁箭還擊,他們的確是一群了不起的好手,他們的箭法極准,他們的身法也極為靈便,雖然他們是在四面被圍的情況之中,傷亡的人數仍比歸泰龍手下少。

歸泰龍的手下只不過是一群山賊,而叔孫長虹的手下卻是一群極為厲害的高手,這個比例自然是極難平衡的。

但歸泰龍對自己的手下仍極為滿意,幾輪勁箭的疾攻之下,五十名好手所剩的只不過還有二十多位仍有戰鬥力,沒有受傷的卻更少之又少。不過,歸泰龍手下卻損失了五六十人,五六十人之中有十幾人死去,那是冉長江和叔孫長虹的功勞。

在幾輪亂箭之下卻仍有十幾人可以閃躲,這一批人也的確是硬手,只不過歸泰龍已經下令停止射擊,那些人全都抽身撤了開去。

而在歸泰龍的身後卻出現了幾個人,最礙眼的卻是一位拖著虎皮披風的漢子,一臉的冷漠,並不能夠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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