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 第十八章 狩獵江湖

蔡風默然無語,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似乎什麼話都顯得很多餘。

「蔡風為何不說話?」元葉媚有些傷感地問道。

蔡風吸了口氣,有些淡然地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何說起。」

「蔡風從來都不會如此的,至少在我的印象之中,而今天卻又是為了什麼呢?」元葉媚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不由得疑問道。

「世事難料,福禍無常,蔡風畢竟是人,或許是以前的我太過天真,近日來有所思,才會是這樣。不過蔡風心中同樣痛苦,這也絕對不是假的,當我想到我喜歡的女人與我無緣的時候,心中的感覺葉媚可能不能夠體味到,因為你還有東西更比感情更重要。當然,這不是你的錯,全是這個世界的錯,誰叫我們所生的環境不同,我沒有什麼恨意,但卻不想一直承受著這種酸澀。因此,我必須離開邯鄲。」蔡風漫不經心地道。

元葉媚也不由得默然,可是不僅又問道:「可是我爹需要你去為他找到狗王,這豈不會讓他落空的?」

蔡風毫不在意地道:「這些東西都很好說,只要我再留下一些話和訣竅,相信你爹同樣也可以培養出狗王的材料。至於馴狗的方法相信他不會不精,雖然不能馴出狗王,但第一流的戰狗應該是可以馴出來的。」

「蔡風真的去意已決?」元葉媚突然轉過身來,有些失望地看著蔡風黯然道。

蔡風避開元葉媚的目光,堅決地道:「葉媚對我多一份溫情,我便會多一份痛苦,我必須要離開邯鄲。不過我會永遠記得你這個朋友,無論將來怎樣,只要我蔡風一天不死,便不會不記得你,我不希望聽到葉媚太多挽留的話語,葉媚若當我是朋友的話,就應該理解我、支持我。我會偷偷地走,我不想你爹知道,他絕對不會放過馴練狗王的機會,那樣只會鬧得更僵。葉媚應該知道我是說到做到的人,沒有誰可以改變我的主意,也沒有誰可以阻止我,除非我死了。明日葉媚派人去我房間里找我留下來的信,那上面會記下配種之法。」說完深深地吁了一口氣,似乎完成了一樁心愿似的。

元葉媚黯然地嘆了口氣,苦澀地笑了笑,有說不出的凄美和動人,蔡風的心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

「如果有來生,葉媚真的想去體味一下蔡風的心境,如果有來生,葉媚更願意去做一個我行我素、自由自在的浪子……」

蔡風苦笑著打斷了她的話,道:「我很感謝葉媚對我的支持,如果有來生的話,我依然願意有葉媚這個朋友,無論是怎麼樣!」說著聳聳肩,伸出潔白而修長的手,以一個自認為很瀟洒的笑容淡淡地道,「葉媚不祝福一下和祈禱一下我們來生定可以如今世之願嗎?」

元葉媚俏目之中閃過一絲奇光,有些激動地道:「對,我們是應該祈禱來生能如今世之願。」說完伸出溫潤的玉手搭在蔡風那修長而有力的手掌之中,露出一絲溫柔而有些苦澀的笑容。

蔡風的心情很平靜,在這一刻他似乎很成功地從男女感情之中解脫出來,並沒有因為元葉媚的手而有任何波動,只是沉穩而真誠地握著元葉媚的手,恬靜而溫柔地望著元葉媚的眼睛。

元葉媚禁不住俏臉微微一紅,蔡風手心似有一股奔涌的熱力使她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那是一種很曼妙的感受。

「葉媚今後多保重!」蔡風誠懇地道。

「你也一樣!」元葉媚低低地道,輕輕地從蔡風的手中抽回玉手,再從脖子上解下一塊雞心玉佩,輕柔地放在蔡風的手中,再將蔡風的五指捏攏,溫柔地道,「這塊雞心血玉是我從小佩戴大的。今天,我將它送給你,希望你能夠好好地保存它,看到它就當想起了我,好嗎?」

蔡風心頭一陣感動,感受著手中那仍帶體溫的玉石,禁不住有些激動地道:「謝謝,我會好好地保存的,只是當我看到它或許就會有些心傷。」

元葉媚淡淡地一笑,道:「那不能全怪我。」

蔡風也不由得啞然失笑道:「我當然有責任。」

兩人不由得相視而笑,但卻免不了有些許傷感的情緒夾雜在裡面。

元府外燈火通明,幾乎已調集了半個城的官兵,穆立武正忙得焦頭爛額,這些官兵封鎖了元府的每一條出入地道口,任何人都全在扣留範圍之內,由大名府和鄴城請來的高手,有一半已各回其處,但仍有一半夾在官兵的行列之中,當然元府內也有一些各府的高手。

元浩卻是氣得暴跳如雷,元費的命是險死還生,幾乎是撿回來的,若非仲吹煙及時趕到,只怕已經喪命在賊人的刀下,只是那些神出鬼沒的蒙面人幾乎全體撤退了,只有少數幾人被抓,被殺的蒙面人也有二十幾人。估計這一次進入元府的高手有四五十人之多,如此多可怕的高手,怎不叫人心寒,他們是怎樣進入元府的,都沒有人弄清楚。這豈不叫元府之人困惑,也將元浩氣得快要吐血了,可是卻無可奈何。

元府之內多處火頭也漸漸撲滅,死去的庄丁和護院好手幾達五十人之多,光從大名府和鄴城請來的好手都有幾個被殺,損失極為慘重。

庄外每人都幾乎箭搭弦上,只待有人衝出,便叫他們變成一隻刺蝟,可是讓人奇怪的卻是並沒有人從圍牆之上衝出來,似乎那些神秘的蒙面人只是憑空消失一般,根本就找不到他們的蹤影。

元費背上和腿上的傷勢不是很重,比起蔡風當初來,還要重上一點點。不過他卻是一個很硬的漢子,並沒有因此而停下善後的事,不過,他看起來很平靜,平靜得像是一池凝固的冰水,他的臉色也是那般,他善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一個人。

那個人竟是叔孫長虹,元費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叔孫長虹。他很平靜,可是他只平靜了一會兒,等到他趕到叔孫長虹的住處時,他立刻變得不再平靜,而且一掌拍碎了一張紅木桌子。因為叔孫長虹不見了,憑他的感覺,他知道叔孫長虹走了,而不會是留在元府之內,立在他身邊的是仲吹煙和樓風月及一干元府精銳子弟,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因為在敵人的屍體中,他們親眼見到了那五個馴狗師的屍體,還有叔孫長虹的家將。而到此刻自然不會沒人不明白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人是誰了,可是叔孫長虹居然走了,至於怎麼走的,竟然沒有人知道。

「看看這裡是否有通往庄外的地道。」仲吹煙似想起了什麼似的沉聲道。

元費望了望仲吹煙,又仔細地打量了這屋子一眼,這裡的一切,對於他這個元府大總管來說,自然是極為熟悉,不由得有些疑惑地道:「你們想要從這裡挖一條通往庄外的地道,並不是很容易的事,而這七八天時間,他如何可能在此挖地道呢?」

仲吹煙淡然一笑道:「叔孫家族之中的奇人異士極多,其中會挖地道的也大有人在,而在城隍廟之前,他們不是挖了數條短地道以尋逃脫嗎?他們挖地道的速度的確是讓常人所難以想像的。」

「稟報大總管,這裡有個洞穴。」一名親兵高聲道。

仲吹煙不由向元費望了一眼,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道:「看來被我猜中了。」

元費心中也為之一沉,急忙趕到那洞穴之旁,這裡正是坑邊,洞穴口設計極為精巧,若不是有心之人且細心查找,絕難發現這裡會有如此一個洞。

元費不由得愕然,他真的想不到居然會在無聲無息中被人耍了這樣一招。

「下去看看,是否有地道通向庄外。」仲吹煙很平靜地道,那老臉上的皺紋,像是扭動的蚯蚓一般擠得像是一種憤怒的代號,目光之中閃過凌厲無比的殺機。

元費深深地吸了口氣,淡淡地向仲吹煙問道:「仲老有什麼看法?」

仲吹煙咬了咬牙,嘆了口氣道:「我懷疑這些人之中有蕭衍派來的人。」

「蕭衍派來的姦細?」元費一聲驚呼失聲問道。

「不錯,我懷疑那些人當中有冉長江在其中,我對鄭伯禽一系的刀法,曾細緻地揣摹了一下,這一群人之中,有很多人的刀法似是鄭伯禽的刀法。」仲吹煙神色凝重地道。

「冉長江,就是蕭衍身邊的十大金牌信使之一的冉長江?」元費抽了口涼氣道。

「不錯,我說的正是他,只是不敢確切的肯定,但這人絕不是彭連虎。」仲吹煙肯定地道,頓了一頓,又道,「我不明白蕭衍派出冉長江來我們府上查什麼。」

元費似有所悟,對身邊的樓風月道:「你快通知穆立武放大搜索麵積,對城隍廟一帶加強人力,仲老跟我來一下。」

仲吹煙一愕,便聽元費對身邊抬著軟床的人道:「去『掛月樓』!」

仲吹煙這才知道問題可能真是出在『掛月樓』之上,忙跟在軟床之後向「掛月樓」而去。

「掛月樓」的守衛極為嚴密,長孫敬武的神情一片肅穆,因為他正立在一具五臟六腑全被震成粉碎的屍體旁,有些發獃,他真的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那死去的人似乎根本就來不及有絲毫的反抗,這幾乎是有些駭人聽聞,因為這人本身是府中的好手。更讓他吃驚的是樓上那一層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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