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征蓬出漢塞 第459章 告發

知數笑著點頭,道:「正是呢。今兒跟夫人去的徐家,簡直亂成那個樣子,真讓人想不到也是功勛世家的樣子。」知數說的是今兒在民部尚書徐文靜家見到的鬧劇。

歐養娘知道徐家的事兒,撇了撇嘴道:「這沒法子。徐家的徐大老爺第一個跳出來插手後院的事兒,徐家能好才怪。——徐大老爺早先的那個原配夫人,說不定就是被他氣死的。」

知數抿了嘴笑,並不接話。

兩人看著下人將堂上收拾乾淨,就分頭行事。

知數去裡間內室給杜恆霜換鋪蓋,準備晚上沐浴的東西,同時去浴房另一邊的耳房讓那茶水上的婆子準備燒熱水。

歐養娘去查看各處的下人晚上當值的情況。

偌大的侯府里,頓時安靜下來。

杜恆霜帶著幾個下人從楊太夫人住的念暉閣里出來,一個小丫鬟在前面挑著燈籠,走在侯府的抄手游廊里,往自己的正院行去。

楊太夫人那裡倒是一切都好,她本來就是個知足的人,估計就算下人對她有所怠慢,她也不放在心上,況且她跟龍香葉不一樣。龍香葉完全失去神智,生活不能自理,楊太夫人卻是個有主意的人,而且杜恆霜也見天去她那裡請安問好,下人就算看在杜恆霜面子上,也不敢對楊太夫人不敬。

只是龍香葉那邊的狀況,確實讓杜恆霜很憂心。

杜恆霜抿著唇不做聲,跟著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出。

正是沉默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道白影一閃,從院牆上跳下來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往杜恆霜身上撲過去。

「夫人小心!」站在杜恆霜身邊的知釵忙要上前護住她。

杜恆霜已經看清是她的小白狐,笑了笑,道:「沒事。」將知釵擋在一邊,伸臂抱住小白狐。

「小白,你又跑哪裡去了?」杜恆霜本想責罰小白,可是看它扎在她懷裡瑟瑟發抖的樣子,好像受到莫大的驚嚇,便又把話咽下去了,輕輕撫摸著它雪白的狐毛,越發走得快了些。

直到進入她正房的院子,小白的抖動才停下來,趴在杜恆霜懷裡一動不動了。

「夫人,水燒好了。您要不要去沐浴?」知數迎了出來,對杜恆霜屈膝行禮。

杜恆霜點點頭:「這就去。」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白,想了想,還是抱著一起進了屋子。

杜恆霜說是要沐浴,屏退眾人,只留下小白在內室屋裡。

知數和知釵帶著四個小丫鬟守在外間。

「小白,你今兒是不是跟我去了徐家?——看著我!不許別過頭!」杜恆霜將小白放在炕桌上,自己斜坐在炕邊,輕聲問道。

小白的小狐狸腦袋拚命扭著,不去跟杜恆霜的眼神對視。

「哼,看你這幅樣子,肯定是心虛了。你也不用回答我,反正你也不會說話。我只是警告你,這是長安,不是洛陽,你還是收斂一點兒。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可不一定護得住你。」杜恆霜輕輕點了一下小白的小狐狸腦袋。

小白回過頭,討好地在杜恆霜手心舔了一舔,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低聲認錯的樣子,一雙亮晶晶的大黑眼珠子看得杜恆霜心裡發軟。

「你啊,真拿你沒辦法。闖了禍就擺出這幅人畜無害的可憐樣兒,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杜恆霜嘟噥著,還是警告小白:「今兒在徐家外頭,為什麼只有我看得見你?剛才又為何人人都能看得見你?你到底只是小狐狸啊,還是小狐狸精?!」

小白聽了「小狐狸精」四個字,全身的狐毛都唰地一下立起來,在燈光下根根分明,竟不像是狐狸,反而像是刺蝟,瞪著杜恆霜,它還呲牙咧嘴,露出一副兇悍樣兒。

「怎麼?不喜歡聽這四個字?」杜恆霜挑高了一邊的眉毛:「那就給我乖乖地做一隻真正的狐狸,不要搞七搞八。你露出和別的普通狐狸不一樣的本事,自然會有人疑心你的身份。」

杜恆霜是知道小白的來歷的,而且她欠了小白娘親一個莫大的人情,而且小白娘親親自托她照顧小白,杜恆霜當然不會真的讓小白出事。

不過小白顯然年紀還小,就跟小孩子一樣,再乖的小孩子,都有貪玩調皮的時候。

杜恆霜又不忍在說它,只是悄聲道:「你到底去徐家做什麼?」

小白抬頭看了看她,像是一隻貓一樣蹲坐在炕桌上,張口一吐,一個輕飄飄的小紙片從它嘴裡飛出來。

杜恆霜一愣,瞥見那個小紙人的面相,竟然跟民部尚書徐文靜一模一樣,驚訝地張大嘴。

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尖叫,那小紙人已經化作一團飛灰,消散在她眼前。

剛才的一切,好像是她的幻覺一樣。

杜恆霜低下頭,看著小白,發現它已經小狐狸尾巴,從炕桌上跳下來,往月洞門的門帘處走去。

「你小心點兒,這些天不要再出去了!」杜恆霜在後面叫了一聲。

她看得清清楚楚,小白的腳步頓了頓,小腦袋甚至點了兩下,才從門帘下端溜了出去。

蕭士及正好掀開門帘進來,看見小白,笑著道:「這小傢伙,好幾天不見,不知道做什麼去了。今兒怎麼又回來了?難道又去偷人家的雞了?」

前些日子,小白不知怎地,不喜歡再吃做熟了的雞,而是喜歡吃活雞。

先是跑到小廚房,將那裡籠養準備做雞湯的雞盡數咬斷脖子,後來發展到跑到侯府下人住的地方偷人家家養的雞。

後來被杜恆霜知道了,狠狠責罰過它,但是也吩咐負責照顧小白的下人,以後給它活雞。

可是小白像是就願意跟杜恆霜擰著干。

正經給它活雞,它又不想吃了,還是老老實實吃回做熟的雞。

就跟那些剛剛長成到青少年的孩子一樣,總是以跟家長鬧彆扭為樂。

你讓他往東,他就偏偏愛往西,才顯得他長大了,能拿自己的主意了。

杜恆霜笑著道:「誰知道呢,總之我教訓過它了,若是它還不聽說,就打個籠子把它關起來。」

蕭士及搖搖頭:「你未必關得住它。」說完又看向杜恆霜:「你不是說要沐浴嗎?已經洗完了?」

杜恆霜忙道:「我現在就去。」說著,起身往浴房行去。

蕭士及看著杜恆霜進去的背影,心裡一熱,也跟著尾隨進去。

「你怎麼進來了?」杜恆霜回頭,看見蕭士及已經脫得只剩下一條褲子,赤裸著寬闊壯實的栗色上身,本來畢竟寬敞的浴房裡突然顯得狹窄。

杜恆霜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嗔道:「我讓你先洗,行了吧?——這也要搶……」轉身就要往浴房外面行去。

蕭士及長臂一伸,將杜恆霜攔腰抱住,容不得她掙扎,將她扛在肩上,放到了浴房靠北牆的長榻上。

榻上鋪著一層淺淺的褥子。

蕭士及把杜恆霜放到褥子上,伸手揮落榻前的垂簾。

這長榻後面便成為一個相對隱秘的地方。

杜恆霜掩著胸襟,忙道:「你就不能等洗完回房再……」

「我等不及了,先在這裡解解渴。」蕭士及已經有些氣息不穩,伸手過去,極快地解開她的外衫,又拽落她的長裙。

深深的浴房裡,兩人在榻上糾纏不休。

杜恆霜的眼底漸漸染上媚色,神情越發嫵媚。

在蕭士及面前,她是越來越放得開了。

以前她覺得這樣很羞恥,可是現在,她明明白白看見蕭士及眼底的沉醉和激賞。

她知道他是喜歡的。

而且,她發現自己也是喜歡的……

「……小妖精……越來越像小妖精了……」蕭士及盯著杜恆霜越來越嬌媚的面容,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終於被自己催開了最美艷的風情。

她是我的,是我的……

蕭士及心裡滿滿都是杜恆霜,從小到大,從無知懵懂到兩心相依,從淡淡情愫到刻骨銘心,每一次,每一天,都已經記在他的腦海里,藏在他內心的最深處。

「給你!都給你!再給我生個孩子!」蕭士及大吼著,全數發了出來。

杜恆霜在他身下顫顫巍巍地受了,再也忍不住,眼前一暗,就這樣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天光大亮,外面的日光炎炎,隔著窗紗照進來,連帳簾裡面都看得一清二楚。

杜恆霜揉了揉眼睛,翻身坐了起來。

胸前的玉兔兒飽滿鼓脹,似乎又大了一圈。

身下沒有那股黏糊糊的感覺,而是乾乾淨淨,清清爽爽,應該已經被人清理過了。身上甚至還有諸素素專門給她配的玫瑰膏脂的淡淡芳香。

杜恆霜撂開帘子,對著外面叫道:「來人!」

月洞門的帘子掀開,知數和知釵走了進來,笑著道:「夫人醒了?」一邊過來把帳簾搭在帳鉤之上。

杜恆霜怔怔地問道:「侯爺呢?」

「侯爺已經出去了,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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