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國士無雙 第529章 寒冬將至

至於無雙之外的六百城,實際上誰也不能完全控制,那在以前其實等於各族的封地。有封地,就有領主概念,從大里說,領主的權利是神聖的,只是小一號的王權。

無奈長空菲時代以來,她做了很多的事,不但建立國家概念,有了國家概念之後,也就設立了所謂的「行省」概念。也就是寶姑娘口裡的世俗某朝的雄主,從封建領主制,到郡縣制的過度,這代表一種王權的集中,進一步的弱化族權。

長空菲殿下的確做了很多,並且沒有引發太大的問題和衝突,有了行省。不過終歸有一點不能改變,那就是珈藍氣候惡劣,制度傳統,無法輕易引入外民,如此造成了各行省,依然大多是各族的族人居住,還是一種變相的封地。好處只在於,從「法理」上來說變為了王土,而不在是各族的私地。

封地和王土的最大區別是,封地是領主的,領主自己管理,然後繳納保護費給王殿。而王土,是王殿的,委託行省長官管理,讓行省抽成一部分作為報酬,其餘的就是無雙國庫。

那麼王土之上都是王臣,有了這個概念後,就代表,理論上王殿就能過問行省事務,其實這也是一種變相的干涉族務。

當然,理論如此,只是寶姑娘私下有過評價,不可能一步到位,任何事務都有過程,王權干涉行省的時候需要有個度,找到一種平衡,不能一味逼迫。所以各位相爺的任用,也就是重中之重。

寶姑娘曾經說,許多時候任用誰個相爺,直接反應出了當時長空菲的心態。任用衛無牙為中丞,是因為論及影響力,衛族在各個族群中威望最大,弱者不可能定規矩,規定最能最強的人來制定,那樣一來,剩餘的人中反對的就少,就能執行。

所以衛無牙上位,唯一的作用是協調各方,那就代表長空菲仁慈,盡量不想用武力解決事務。

任用木日豐出任內相,一是因為木族財力雄厚,能一定程度上幫助王殿解決一些特別事務,同時木日豐是個貪官,既然是貪官就能以特殊的方式,和下面行省取得平衡,不至於生出大亂子。

所以任用木日豐,說明長空菲仁慈,願意妥協忍讓一些,否則解決行省事務還有武力一途。

按照寶姑娘的評價,各行省府庫虧空是常態,以當時長空菲殿下的威望,倘若願意清查,願意砍下個十至二十萬個腦袋來,也不是不可以整肅吏法,有長空菲坐鎮,無雙也不至於亂,能穩住。

可是長空菲殿下不願意厭氣滔天,以免有損天德。那麼不用武力,就只有安撫緩衝,所以木日豐出相,也就有了解釋。

黃中昌出相,是因為黃族口碑,能夠相對服眾,同時也反應出長空菲殿下有妥協,但是不願意讓無雙的毒瘤無限擴大化,不願意吏法荒廢,讓各大勢力之人彷彿交易一般的,佔據所有官位,所以黃中昌就能走上權利舞台,捏住官員任用隨意化的這個口子。

總之每個相爺的任用,按照寶姑娘解釋,背後都有重要原因。從木日豐罷相開始,其後張夜鎮守北方,寶姑娘就覺得,殿下已經看到了後面的路,知道了劫數在即,國戰在即。

內相府大堂上,寶姑娘侃侃而談道:「殿下的種種作為,其實就等於最終鋪墊相公執掌內相府。酷烈的國戰,天地的大劫,就在不遠處了。」

張夜道:「就算要打大戰,和我任內相有什麼關係呢?」

寶姑娘道:「當然有關係,用誰為相就代表國策。相公曆來是個狠角色,你出任內相,也就等於長空菲殿下的最後遺志是:整肅,反貪,儲備,收權,寒冬將至,共赴國難。」

張夜不及回應,外面有人高聲道:「內台大人到。」

茱莉美女快步走進來的時候,態度完全顛覆,不同往日。她很恭敬的跪地道:「下官茱莉,參見夜相。」

「起來。」張夜趕忙把這個彪悍美女託了起來。

寶姑娘不說什麼了,招來了阿寶,騎著大鳥就走,「相公忙,我去玩了,若有不決之事,茱莉大人能幫助你的。」

寶姑娘離開後,又進來了天大的一群人,全部跪地道:「參見相爺。」

張夜愕然道:「你們是誰,誰讓你們流進來的。」

茱莉險些聽得昏倒,低聲道:「他們是我的人,他們每人手裡的賬本,就是無雙的家底,我專門帶他們來,準備讓你理解國庫。」

張夜就連面對北燕族的賬本都頭疼,看到這些基本要撲街了,當即擺手道:「這些是你掌管的,我不過問了。」

看他這麼大咧咧的信任自己,茱莉也蠻高興的,卻也問道:「那你叫我來幹嘛?」

張夜道:「你只告訴我,你手裡的庫房,能支持咱們大無雙,打多大的戰?」

茱莉美麗的臉龐上抽動了一下,許久後才搖頭道:「不能。」

「什麼!」張夜當即就跳了起來,三步走下來瞪著茱莉。

茱莉倒是歷來不怕他,只是也於心有愧的道:「我這個賬房沒能做好,對不起相爺,咱們的國庫不但沒錢了,還欠下了巨額國債。」

張夜險些聽得昏倒了,喝道:「我大無雙靈田無數,礦脈無數,商城造就了貿易神話,又有轄下六百城,這麼多的錢到底去哪了?」

茱莉道:「靈城的收入,相爺曾經執掌靈城,你比我清楚。在你改革種植法以前,靈城的收入看似很多,但對幾億臣名的無雙來說,不算什麼。當然,相爺入主靈城改革之後,大有改觀,這就是殿下喜愛你的原因,也是我當年瘋狗一樣追著你,繳你的庫房的原因,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以為我茱莉真和你有仇嗎?是等著用錢的地方太多,而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聽到此,張夜容色稍緩,點頭道:「以前錯怪你了,本相現在給你道歉。」

茱莉神色古怪的看著他道:「咱們之間……用得著這麼見外嗎?」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進來跪地道:「相爺,有人求見。」

張夜怒道:「本相早說過,誰也不見,給我滾!」

「她,她是……您未過門的妻子,木昭君。」那個手下唯唯諾諾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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