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牙輕嘆一聲道：「問題是上書殺張夜，等於阻止長空無忌拜相。從殿下借長空無忌任用張夜看。殿下是鐵了心要這對組合了。當時言道『無忌得朋友如此，是他的際遇』。」
衛愛銀愕然道：「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衛無牙道：「寶姑娘『將軍』了。闖這麼大禍，我不上書，殿下下不來台，張夜必殺無疑。但是寶姑娘提醒我，木日豐倒台是為了給長空無忌讓道。如果真是這樣，我不保張夜，就等於和長空無忌對著干，往後就等於絕路。我大衛一族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衛愛銀嚇到了，頓時大叫：「那怎麼行，若是不能天天吃喝嫖賭，數錢數到手抽筋，調戲良家婦女調戲到腳抽筋，我乾脆死了算了，我不要過苦日子。舅舅你快上書保張夜吧。寶姑娘天女下凡，不會弄錯的。殿下這麼明顯的提示，就等你上書了，你若不上，不是和長空無忌作對，而是和殿下作對。」
衛無牙不免多看這個草包幾眼道，「倒是奇怪，你還真說對了一次。的確是和殿下對著干。好，本相如今沒路了，這一局敗給寶姑娘了。如今只能先上書保張夜，其餘的再說。」
……
晚間，張夜王殿之上，長空菲靜靜的坐著，眉宇中顯得有些急切。
一個內侍臣走進來道：「殿下，衛中丞求見，詢問打擾您的清修了嗎？」
長空菲這才面露喜色道：「叫他進來。」
衛無牙進來之後見禮道：「打擾殿下清修了。」
「什麼事？」長空菲道。
衛無牙道：「臣下聽聞了張夜一事，有些話要說。」
長空菲故意道：「那傢伙闖大禍了。靈夫是我大無雙之重，祖輩幾十代人效忠無雙城，如今被張夜一紙文書，剝奪九萬人的地位飯碗。殺神也沒他牛。若是不殺張夜，怎麼平復如此大波？不殺，不足以平息靈夫憤怒。不平息靈夫憤怒，我大無雙的命脈要出問題。」
衛無牙道：「臣有不同看法。套用張夜一句話，祖輩幾十代人，無雙都在厚待他們。拿著高供奉，擁有榮耀，卻不思出力，這不是咱們欠他們，而是他們欠了無雙。」
「哦？」長空菲眨了眨眼，「這麼說，我雖不全部同意，卻聽來也有些道理。你怎麼肯定靈夫不願意種植。萬一張夜的方法錯誤呢？如果張夜錯誤，作為靈夫，有責任指出。」
衛無牙道：「臣也不知道張夜對錯。但是臣看此子有大際遇。也聽過他不少事迹。從言行看，他霸道，卻不是瘋子。若是沒有絕對把握，絕不會幹出解僱九萬靈夫這種事來。瘋子也不會。」
長空菲道：「也有些道理，繼續講？」
衛無牙道：「臣保舉張夜，這麼做定有原因。大無雙向來尊卑有序。靈夫不服上官調派，在沒有證明張夜有錯的時候，九萬人聚眾施壓靈台府，不種靈田，以一己之意至大無雙命脈於不顧，放棄種田。此大逆不道，張夜說的沒錯，不追究他們已經是殿下仁慈。」
長空菲道：「如此說來，衛中丞建議哀家給張夜一個機會，以觀後效？」
衛無牙道：「正是。」
長空菲故意又道：「關於木日豐你怎麼看。」
衛無牙取出一個玉簡呈上，波瀾不驚的道：「木日豐十大罪狀，臣作為中丞，如今方才查出，一起呈交陛下。此賊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長空菲結過玉簡，觀看一番道：「嗯，大抵如此。和哀家了解大致相當，不過，念在他年事已高，祖上幾十代效忠無雙，哀家赦免他的罪。木日豐執掌內相府，靈夫是他轄下，鬧出今日之事，木日豐難辭其咎。靈夫是被他寵壞了。也罷，哀家也不怪今天鬧事的九萬靈夫，赦免了他們。」
「殿下仁慈。」衛無牙面無表情的道。
長空菲再道：「內相府非同小可，不可無主，衛中丞執掌中樞，對各方情況都有了解，可有適合人選保舉？」
衛無牙拿出第二個玉簡呈上道：「臣已有計較，保舉二公子長空無忌，出任內相。」
長空菲難明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消失於座位之上，聲音繼續傳來：「無忌向來聰慧，也比他三弟穩重一些。不過畢竟經驗較淺，今後須得衛中丞多為他把持。」
……
「卑職參見颱風相爺！」
一個廳堂之中，走進來一個人跪地。
「有消息嗎？」武相颱風問了句。
「有動靜了，衛中丞已經上書保舉張夜，並且彈劾木日豐十大罪狀。」那個跪地的人道。
颱風眯起眼睛道：「衛老狐狸一向算無遺策。沒辦法了，快替本相擬書，保舉張夜。」
「啊？為什麼保張夜？」那個傢伙楞了。
「形式複雜。衛老狐狸都不彈劾張夜，用得著我來唱黑臉嗎？我雖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不過跟在衛狐狸之後，沒有壞處，至少站在了岸上。木日豐倒台非同小可，這說明殿下要做大事，要創大業。當時張夜在米仙桃酒會說『反戰言論』。其實殿下很喜歡他的才情，卻依舊要說一句『不切實際』。如今反戰的木日豐倒台，基本水落石出。這表示殿下在心裡早就決定，要對東海和毒極宗開戰了。」颱風道：「快，衛中丞彈劾木日豐，保舉張夜。那咱們保舉張夜，以武相府的名譽，列數東海福地和毒極宗十萬罪狀，請戰。注意用詞：『請殿下替天行道，剿滅東海和南風境。』」
「卑職明白。」那個傢伙磕頭……
今夜註定是無雙的不眠之夜。
張夜抱著寶姑娘溫暖的這會，無雙但凡有上書攝政王權利的巨頭，都在跟風上書保舉張夜，言辭慷慨激昂，不少人毫不臉紅的給出評價：「夜大人乃改革急先鋒，不畏險阻。殿下當以國士代之。」
更有幾個不識趣的傢伙保舉張夜出任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