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張夜說了這麼一句，跌坐在了地上。
要平衡這個以五口六品飛劍，一條七品誅妖索組成的六合陣中的陰陽五行之力，張夜可謂是耗盡精氣神了。
六合陣還漂浮在空中，沒有發動的時刻五口飛劍合在一起，幾乎一體，就彷彿是一把「厚劍」，那條灰色的誅妖索，彷彿一條毒龍一般的環繞在劍身之上，看著神秘森然。
「無相之水果然神妙，能夠讓六合劍陣融合到這種地步，在不損失念力的情況下，戾氣比正常小得多，相信你勉強可以駕馭。」在識海里觀察的紫衣發出了感嘆。
更具紫衣所說，法寶的念力靈氣越高，等級也就越高，但同時帶來的就是戾氣越重。所以實力不夠駕馭，反噬的風險就大幅增加。
在一般情況下，要大幅克製法寶的戾氣，幾乎就等於降低法寶的念力，最終帶來品級下降。
這看著矛盾，其實正符合紫衣所說的大道法則，正如自然之中的陰陽兩氣，陰面多強，陽面也就相應有多強，如果失衡，帶來的則是崩毀。
而無相之水，卻能洗去戾氣的同時，以「無相之法」代替戾氣，參與平衡法寶之中的念力和靈氣，最終達到調和，使之不會崩毀，也不容易反噬主人。
法寶達到八品以上，自生器靈，由渾然一體的器靈來平衡內中的戾氣，其實也就和紫衣教給的以無相之水平衡，異曲同功。
九龍神火鼎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見了，代之的是那個拇指大的小丫頭氣喘吁吁的樣子，坐在張夜的肩膀上，抱著相對於她很大的一顆丹藥在狂啃。
「真好吃，你的丹藥太好吃了。」阿朵邊吃邊道，「對了，在這樣下去你最終會入魔的，阿朵雖然喜歡你的丹藥，卻不喜歡你。」
「？」張夜扭頭看著肩膀上的小丫頭道，「不要黑我。」
我昏……紫衣一陣頭暈，看他對這麼一個小不點都要賣萌，真是太無奈了。
阿朵吃一口丹藥又道，「阿朵沒有黑你，你有那麼多無相之水，此乃天之怒！」
張夜愕然道：「天為什麼怒？」
阿朵做個鬼臉就跑了，「那得殺掉多人擁有玲瓏心的人，才能煉製這麼多無相之水呢，阿朵不喜歡你。」
她嫩幼的聲音漂浮著，消失了，張夜卻是徹底呆了。
想起紫衣所說，龍蘭擁有九竅玲瓏之心，自生神通眾生無相，她的血有比無相之水更好的功效。
這下再聽阿朵一說，張夜感覺手足有些冰涼。
「她沒騙你。」紫衣出現在識海里輕聲道，「這些無相之水，的確需要擁有玲瓏之心的人煉製，難為龍嘯天了，那得多大的本事，才能找到這許多有玲瓏血的人。這些，說的好聽是無相之水，其實叫無相之血也可，其實是把那些人的血液抽干，加以獨門秘法煉製，驅除血液的雜質，留下純凈的血清，無色無味，所以被叫做無相之水。」
轟隆——張夜猛的一腳震在地上，如此導致整個龐大的無雙福船在空中顫抖了起來。
紫衣是第一次見到，張夜生這麼大的火氣。
沉默了一下，紫衣柔聲安慰：「我知道你想什麼。但別鑽牛角尖，無相之水的製成固然有損天德，天怒人怨。就連九龍神火鼎都把這叫做天之怒。但你不需要為這些事負責，也不用顧忌，可大膽使用無相之水，既已成水，事實已成，你不用，更是讓那些為此死去的人白死。」
張夜道：「那麼誰為這些死去的人負責？」
紫衣道：「自然是龍嘯天為此負責，既然天怒人怨，興許是天地法則以你之手，來平衡天地怨氣。所以龍嘯天被你做掉了。看起來天道是公平的。」
「他公平個頭！」張夜想要說出一番理論來指責天道，卻又很菜鳥的抓抓頭，說不出個所以然。
紫衣終於笑了，看這個樣子，小傢伙也沒鑽牛角尖，這就好。
知道真相之後無動於衷是生性涼薄。而把無相之水棄之，是暴殄天物，總的來說，紫衣對小菜鳥的表現非常滿意。
「儘管你有嚴重的智障傾向，但是你我結合之今，你沒有讓我失望過，是時候了，我傳你一項神通。」紫衣恢複了以往特有的那種驕傲，「但前提是記住尊卑，我發覺你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許多時候我行我素。」
張夜對她的這種優越感，最不感冒了。
提到修鍊他這才想起，上次譚思琴師伯，託付王山帶來的一個玉簡還沒有觀看呢，貪多不爛。
張夜也學習著紫衣的驕傲，仰著頭離開了識海，「哥很忙，不鳥你。」
紫衣也不勉強，回百花谷面壁去了……
張夜也不離開這個清凈的廳堂。
取出了譚思琴師伯給的那個玉簡，注入法力之後，一道光芒升起，無數透亮的字元擴散在空間內。
張夜快速的把全文記住，那些字元消失，玉簡也化為了粉末。
默念了許久，張夜不禁抓頭了，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正是唐天璐曾經施展過的神通：紫氣天羅。
太玄的門規來說，在一般情況下，真傳弟子更具各自的造化，會從傳功堂得到一項神通的修鍊法門。
各人得到的不一定相同，但不是每個真傳弟子都能有這種待遇。畢竟有很多太複雜的關係，比如張夜自身，就沒有從師門得到神通傳承。
以唐天璐的資歷來說，得到紫氣天羅的傳承，那是因為她師父王思琪位列四巨頭之一，為了造就那個大小姐，王思琪應該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紫氣天羅在太玄門中，列在太上伏魔神通之下，卻也是一個等級的大神通，防禦理念和構架奧妙無比。
想不到這個時候，會從譚思琴師伯的手裡，得到這項神通的修鍊法門。
回想許久，張夜喃喃叫喚一聲：「師伯……你在山裡還好嗎。師父也還好嗎。」
趕走了雜念，張夜沒有及時修鍊，而是仔細的開始推敲紫氣天羅的修鍊法門。
這次的情況被顛覆了，和以往不同。
以往，張夜接觸的大多是品次不算很高的法訣，他能很輕鬆的分解，憑藉天賦修修改改，盡量的完善。
如此一個碎片一個碎片的堆積，最後厚積薄發，自悟更為精妙的十步一殺和神行百變。
但是這次，明知道結構殘缺，張夜卻改無可改，無從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