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青天歌 第818章 地宮初現,紫墨元身

她剛才,居然誤判了陣眼的所在,還以為腳下的這片河谷之地,是陣法之中,唯一的生門所在,誰知,在騶虞飛快來襲之後,陣法中的生死之門,陡然而變,這種死生之門互易的法子,是陣法中極為高深的手段,實尋常人所不能為。

至少在當今之世,以顧顏的估計,除了那位還沒見過面的蓮花生大師之外,她並不知道誰能有這樣的手段。在她的腦海中頓時便浮起了一個名字——紫墨!

也只有當年那位驚才絕艷的紫墨大魔尊,才有這樣的手段,能夠在萬載之前所布下的大陣,在兩隻靈智未開的騶虞發動之下,還能夠擁有如此厲害的變化!

顯然,這個山谷,必定是當年玄門與魔門之間所爭奪的要地,或者說,魔門在此地留下了極為厲害的布置。這樣的陣法,能夠維持萬年不變的話,是需要極為大量的靈石作為支撐的。

顧顏在河谷中略一停留,便已經感覺到,在河谷之下,有無數的魔氣隨之湧起,轉眼間便將自己與方碩同時淹沒。

而在這些魔氣之中,無數細小無比的赤色流光,正在森森魔氣之中,不停的流動著,方碩低聲的呻吟了一聲,用手扶住了額頭。

顧顏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方碩低聲道:「似乎,是血靈神光!」

顧顏道:「我剛給了你玉府丹,你服下之後,馬上運功催發藥力,且忍上片刻。」

七寶金幢在外護體,無論是周圍的魔氣,還是那兩隻正在到處啃噬的騶虞,都不能攻入她方圓數丈之地,似乎暫時無虞,但顧顏的心中卻頗為擔憂。

照這樣下去,她等於是被困在了陣法之中,根本不能脫身,就算七寶金幢再厲害,在源源不絕的陣法運轉之下,終有力竭之時,何況誰也不知道,當年的紫墨,還留下了什麼厲害的手段。

而且這個陣法已經運轉了萬年之久,將自己困住幾年的話,也根本不算什麼,可紫羅峽不過只開放三個月而已,過了這三個月,一旦紫羅峽再度關閉,那麼自己,可就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了。

她抿著嘴唇,目光如電般的四下掃去。但山谷中的陣法一經發動,圓融無比,彼此運轉之間,根本看不到一絲縫隙,當年紫墨所留下來的陣法,果然非同凡響。

過了許久,方碩長出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若非是你煉的玉府丹,這次,恐怕我要交代在這裡了。」

顧顏臉色並不算十分的好看,沉聲說道:「只怕現在,我們也很難脫身出去了。大概是我們運氣不好,居然撿了這樣的一個地方。」

這時整個山谷之中,已經全部被魔氣所充滿,空中無數細小的血色光華,如游魚一般,不停的在谷中飛轉,碩大一個山谷,只有顧顏七寶金幢籠罩的這數丈之地,不受外界所擾。但在那兩隻騶虞的不停啃噬,以及周圍魔氣的侵襲之下,七寶金幢所化的火焰光罩已經越來越薄,照這樣下去,或許用不了十幾天,那些魔氣就能夠侵入進來。

方碩對陣法之道,不過一知半解,這時便說道:「尋常的陣法,總會有一個陣眼,控制總局,如果我們拼著受傷的全力一擊,毀去那個法壇,如何?」

顧顏搖頭道:「尋常的陣法,自是如此布置,但此陣遺自當年的紫墨大魔尊,卻不能做如此之響。她所布的陣法,陣眼能夠在生死八門之中,順著天地之勢,自然流轉,這是她獨特的手法,不為外人所知。如果不能窺到陣法變化的規律,那麼陣眼隨時變化,生死可以轉化為死門,就像我們誤入這個河谷所在之地一樣,那個法壇,看上去似乎陣眼,說不定卻是絕地。」

方碩聽顧顏這樣說,也便閉口不言,只是說道:「有事儘管吩咐!」

顧顏眉頭緊皺,她在這裡苦思了兩日,都沒有想到破陣之法,而七寶金幢所化的光華,已經被煉得越來越薄,這樣下去,只怕用不了三月之期,她先要被困在這裡了。

雖然顧顏並不是沒有最後的保命之法,至少她可以遁入到混沌空間中去,至於被困在此地不能脫身,那也沒有辦法,只能等待下一次紫羅峽重開的日子了。

但不到萬不得已之時,顧顏卻並不想這樣做,她總覺得這個陣法有些古怪。雖然手法玄妙無比,是顧顏平生所僅見,但裡面的殺氣,卻並不濃重,只重於困敵,而非殺人,這似乎並不像是紫墨的風格。

顧顏來到蒼梧之後,已經見過了幾次紫墨所布下過的大陣,第一次是在桐洛後山的古戰場中,她取走了驚天陣圖,那裡的驚天陣法,陣圖一出,殺氣衝天,萬馬奔騰,當者辟易。後來在融天嶺,在天極,她都見到了紫墨那心狠手辣的手段。

作為七大魔尊中最為翹楚的人物,紫墨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講究的是一擊必殺,不留後患,否則,她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幃,與當時的同伴聯手滅殺了魔聖嚴淵。可現在的陣法,並不像是她的風格。

似乎,這陣法是在守護,或者等待著什麼?

顧顏的腦中靈光一閃,她低聲問道:「小方,你可知道,當年的道魔大戰之時,哪位魔尊是養過騶虞的?」

方碩搖搖頭,「當年的七大魔尊,各有手段,其中有一位萬獸真君,就是以馭獸之法見長的,可也並沒有聽說他養過騶虞這樣的妖物。這種妖物靈智有低,修鍊起來又極難,只有在上古之時才能生存,一般的修士都不願意去養。」

顧顏這時已經可以斷定,飼養這兩隻騶虞的,必然就是當年的紫墨魔尊,不知道她是出於何種的考量,把兩隻騶虞的幼崽,留在這個地方。那麼也就是說,此地是一個對於靈體修鍊,非常適宜的所在。

她低頭看著腳下這條已經乾涸無比的河谷,忽然說道:「小方,你發現了么,這條河谷,有什麼古怪?」

方碩愕然的搖搖頭,不知道顧顏又發現了什麼。

顧顏說道:「這條河谷,明明沒有水,但河谷周圍卻仍然濕潤。我估計,這裡本來是有一條地下河,被人不知道有什麼手段,引到了下方去。」她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神采,「我想,我知道這裡的玄機了。」

她信手拿起一根樹枝,有些興奮的在地上劃著,說道:「寄玄水以西,馭乾坤為一隅,九星連珠,九宮連環,這山谷之下,必然有一座地宮!」

這是紫墨所慣用的手法,她喜歡將地宮建在山谷之下,並且以「九」為極,呈九宮之數,拱衛地底的地宮和大陣。

而這樣的話,就需要引周圍四地的水脈入地,顯然,這條地下河的水脈,並沒有斷絕,而是被紫墨引入了地底,因此,這裡的泥土才能一直保持濕潤。

她不停的在地上比劃著,一邊飛快的計算著陣法的脈絡變化,忽然間她站起了身來,說道:「小方,如果不想一直被困在這裡的話,那麼我們就要冒個險了。」

方碩毫不猶豫的說道:「你說吧,要怎麼做!」

顧顏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那個法壇的所在,必是死地,只要對方一攻的話,地水火風齊現,九曜之陣同時發動,被困在陣中的人,便死無葬身之地。」

方碩道:「既是如此,我們就要另尋它法了。」

顧顏的臉上露出笑意,「不然,我們就是要死中求生!」

她說道:「紫墨的布陣之法,過於強調變化與詭道,擅長死中求活之術,也正因如此,在死門之地,便會因殺氣太重,反而留下一線生機,法壇被破的話,地底的地宮大陣,也必然會隨之開啟,我們就趁著這個機會,沖入地宮。只要能夠進去的話,那麼至少可以保證性命無虞,至於被困多久,何時才能脫身,那就不一定了。小方,你敢不敢冒這個險?」

方碩毫不猶豫的說道:「但憑吩咐!」

顧顏說道:「我要在此地布置陣法,等待著地宮開啟的時候,撐開那一條縫隙,小方,你去毀壞那座法壇,要記得,速去速回,千萬不要停留!」

方碩應了一聲,顧顏便從懷中,取出了十二面陣旗,同時她在腦後紫府中的元嬰,這時也脫身出來,駕馭九嶷鼎,站在了遙遙的另一端。

方碩不禁露出了驚嘆的神色,「元嬰居然能夠凝鍊至如此境地,這可比我們金剛門的體修,還要厲害啊。」

顧顏手法齊快,轉眼之間,便已將十二座旗門布置完全,以第二元神駕馭九嶷鼎,控制著整個陣眼,便說道:「小方,動!」

她這一句話剛落,方碩的身形,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的彈了出去,他整個人,都化作了一道金光,向著身前的那兩隻騶虞衝去。

與此同時,顧顏也發動起來,她單手向前一壓,七寶金幢凝聚成了一道細細的火線,向著身前刺去,轟的一聲響,無數火焰頓時遮天而起。

七寶金幢去壓制騶虞,周圍的魔氣頓時如海一般的向著這裡湧來,顧顏低喝了一聲,二十四顆定海珠周圍在周圍浮起,諸天星力,在她的周圍,組成了一個光罩,勉強的抵抗著那些魔氣不被侵入。

而那兩隻騶虞猝不及防,頓時被這層火焰全部淹沒,漫天的火網將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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