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青天歌 第776章 九派精英,舊友新識

雖說是九派共治蒼梧,但玉虛宮,無疑是在九派之中,一個更為高高在上的存在,單憑他們有三位元後祖師壓陣,就能夠讓其屹立於蒼梧的最高巔峰之上。

通常,除了每隔五百年一次的九派會商之外,玉虛宮及其弟子,很少出現在眾人之前。僅憑一個後輩弟子的結嬰大典,似乎還不足以讓他們做出如此舉動。

蘇曼箭與顧顏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都有些不安。玉虛宮這次所出現的人,似乎便是針對著顧顏而來的。

而夏若秋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她們的心思,仍在說道:「蓮花山的盛姑娘,雲裳谷的青鳥真人,也都到來,另外,金剛門的那位大長老,也於日前駕臨。」

蘇曼箭的眉頭頓時一動,「那位大長老,聽說在兩百年前的九派會商之後,一直沒有出過金剛岩,怎麼這次也驚動了?」

她口中的這位大長老,便是方碩的師父,身為蒼梧六大元後修士之一,他與華嚴祖師的交情,顯然極好。只不過這次,不知道有幾分,是為了華嚴而出動的。

夏若秋這時又道:「天機門的紫陽祖師,白崖陳氏的少族長陳翰青,都已經到來。另外,龍淵閣這次,也派了六閣主前來觀禮!」

她的臉上,這時有幾分興奮之情,除了五百年一次的九派會商之外,這一次沈夢離的結嬰大典,當真是蒼梧之中,極少有過的盛事,九派中人,居然到得如此齊整。

天機門向來以煉器之法見長,而白崖陳氏,則是九大派之中,唯一一個以家族為主的勢力。他們世代居於蒼梧東北部的白崖之上,那裡山巒綿延不絕,終年冰雪塵封,尤其是白崖之頂上的凌月池,是幾乎可以與天柱峰無量天池相比的秘地。

這兩個門派,是顧顏以前從未見過的,而龍淵閣中人的出現,也讓顧顏頗有些驚訝。

當年她在姑蘇城中,偶然邂逅龍淵閣主,那位神秘的荷塘主人,讓她於修中得悟,受益非淺,只是此後,卻一直緣慳一面,她想著,這次再去藏劍山莊,必要去姑蘇城上拜訪才好。

這時他們來到蒙頂山之頂,夏若秋說道:「掌門人恭請諸位,至紫霞台上觀禮!」

顧顏點頭:「有勞了。」

紫霞台是丹霞派歷代祖師的煉丹之所,所佔靈脈彙集之地,地勢形勝,而這時,她們已經看到,在紫霞台上,三三兩兩,聚了不少的人。

夏若秋引著她們落下地來,周圍便有人打招呼,「原來是璇光真人來了!」

璇光與四周的人問好,而顧顏則敏銳的看到,那三兩成群的人中,有幾人卻是一人獨立,並不與旁人說話。有一位身材高大,面如重棗,做道裝打扮的人,背後負著長劍,在他身穿的法袍之上,畫著一個形成八角,共分九色的鼎爐。顧顏便知道,這位應該是天機門的那位紫陽真人了。

天機門最擅長的是煉器之法,他們所煉的法寶,大半都在蒼梧之中流傳。為那些散修們所最愛。只是天機門到了這一代,人才日漸凋零,現在門中只剩下以紫陽真人為首的三位修士,可以到達元嬰之境。但仍然是九派之中不可或缺的勢力之一。

而在紫陽真人對面不遠處,那位倚樹而立,身穿長袍,頭佩青巾,做公子打扮的人,便應是白崖陳家的那位少主了。

白崖陳家這些年來,獨佔白山黑水之地,而陳家現在光元嬰期的修士便有七人之多,其中有三人都已經晉身為元嬰中期,那位老族長,也就是陳翰青的大伯父,則已經在元嬰中期,停留了數百年之久,據說正在閉關衝擊元嬰後期,極有可能成為蒼梧大陸上,現存的第七位元後修士。因此陳翰青這次以陳家繼承人的身份親自前來,讓丹鼎派的掌門人,玉鼎真人,也頗有些驚訝。

陳翰青似乎是感應到了顧顏的目光,他轉過頭來,隨即微微一笑,向著顧顏點了點頭。

顧顏也微笑回禮,隨即,她便感覺到有一道極陰冷的目光自遠處襲來。她不用看,便知道,那裡所站著的那位,身穿青色華裳,冷顏而立的女子,在她身邊所站的,則是當年曾經被自己逐走的江瑤伽,這位應該就是當年曾與林子楣並稱為「蒼梧雙璧」,也是當年她們那群少看,在棲雲後山時,心中所仰望的偶像之一,雲裳谷的青鳥真人了。

這時,忽然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曼箭,你們來了么,顧家姐姐,你好!」

蘇曼箭很是歡喜的迎上前去,另一面款款而來的,正是盛華蘭。

顧顏笑道:「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盛華蘭與秦明月,都是蓮花生大師的親傳弟子,兩人當年,還曾經有過一段不快,不過盛華蘭與秦明月不同,她天生是爽利的性子,愛憎分明,當年在洗劍池中,沈夢離提議退出的時候,也是她仗義執言,站在蘇曼箭與方碩等人一邊。

相比起秦明月的心機陰險,顧顏更喜歡與盛華蘭這樣的人交往。她微笑著迎上前去。忽然想到當年林子楣和她說過的話。

在南海的時候,林子楣曾與她說過,秦明月的事情,已經被她料理乾淨,讓自己回到蒼梧之後,不必擔心。只是她說得語焉不詳,顧顏也不十分清楚。現在看盛華蘭的樣子,似乎對自己心中並沒有芥蒂。

而蘇曼箭,自從當年在洗劍池中,秦明月做出了那樣的舉動之後,兩個人便早已疏遠,想反,她與盛華蘭之間的交情卻日深。後來秦明月遠走南海,一去不歸,兩人再見面時,也從來沒有再提到過她。

盛華蘭站在顧顏的身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口中不停的讚歎著道:「果然厲害,你居然能夠從鳳凰台那裡出來,還在南海惹出了那樣大的動靜,最終結嬰照來,難怪林仙子,對你也讚不絕口!」

她有些自得的說道:「雖然你結嬰比我早了一步,但我也未必會差,等我結嬰之後,我們兩個還是要打一場,分個勝負!」

顧顏微笑道:「自會恭候!」

兩人對視了一眼,忽然大笑起來,當年一點無心的過節,這時便已灰飛煙去。

只是在顧顏的心中,仍頗為好奇,林子楣與蓮花生大師,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這時在她們的頭頂上,忽然間響起了極為清脆的鐘磬之聲,隨即在紫霞台前不遠處,無數雲氣的遮掩之下,有一尊寶座緩緩升了真來。在寶座之上,端坐著一位臨風玉立的中年道者,他單手托著一個約有拳頭大的玉色小鼎,約有元嬰中期的修為,顯得仙風道骨,絕世臨凡。

不用介紹,顧顏也知道,這必然是丹鼎派如今的掌門人,也是華嚴祖師之下的第二號人物,已晉身元嬰中期頂峰的玉鼎真人了。

他看了諸人一眼,便開口說道:「諸位遠來,觀禮敝派結嬰之典,丹鼎派自上由下,甚心喜之。請諸元嬰道兄,於紫霞台上升座!」

他的手向下一揮,忽然間周圍的雲氣,已整齊的分成了兩列,在雲氣之中,出現了無數的僮子,他們極為整齊的站成兩行,手中各捧鮮花寶樹等物,光華燦爛,華麗無比。

顧顏心中略有驚訝,這位玉鼎真人,可真是好大的排場。

這時一道憑空而來的玉錦鋪成大道,已經延到了她的身前,顧顏便舉步而上。

在此地的元嬰修士,共有四位,四道玉錦平鋪而出,顧顏踏上去之後,就覺得身體極輕,飄飄搖搖的向上升去,在虛空之中,已經出現一塊極小的雲錦,上面共有一排六個座位,顧顏便撿邊上的一個坐了。

在她身邊所坐的,正好是陳翰青,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笑了一笑,陳翰青露出一口白色的牙齒,顯得很是好看的模樣。

顧顏抱以回禮,覺得這位白崖陳家的少主,似乎並不像傳說中一般的性子古怪。

紫陽真人依舊是板著臉,不苛言笑的模樣,而青鳥真人則坐到了另一頭去,隨即,顧顏的目光,便落到已經先期在法台上落坐的兩個人。

一個,是看上去甚是年輕的少年,他穿著一身蓑衣,如同一個在江邊打漁的少年漁夫一樣,甚至背上還背著釣竿,看上去不過只是元嬰的修為而已,但卻很是大剌剌的坐在了主座上,並沒有作何不適的模樣。

顧顏的心中一動,便想到,這位必然是玉虛宮派來觀禮的使者!

這時,在她的耳邊,便傳來了一個極為低沉而又平和的聲音,聽上去聲音很是溫和,但響在顧顏的耳邊,卻如同振聾發聵一般,讓她全身的經脈,都禁不住的一盪。

「原來你就是顧顏,那個可以讓我的小弟子,一心不改,遠在東南荒僻之地苦守了數百年的顧顏?」

說話者,便是一位身材極為高大肥胖,全身贅肉堆積,坐在那裡,如一重山堆起來般的胖大老者。他袒著半臂,穿著一件紅色的法衣,頭上戴著高冠,看打扮,倒有些像是南海雲台的那些和尚,但仔細看來卻又不太一樣。

只是顧顏現在,並無心思去想他的衣著,那老者只說了一句話,顧顏全身的靈氣,似乎在一瞬間便激蕩起來,居然有坐不住的模樣。

這老者只說了一句話,便將她全身的竅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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