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躡雲 第717章 伽樓羅復生?

寧封子輕聲唱著,「是兜率宮,是離恨天,我曾想這裡遇神仙。」

這還是顧顏頭一次聽到她唱歌,聲音很是輕揚而縹緲,寧封子咧開嘴笑起來,「在上古之時,人們都說,只有成就元嬰,才算是踏進了大道的門檻兒,這離恨天,就是當年的大門派試煉弟子的一道關啦,通過了離恨天,他們就有資格去修成元嬰,師門自會賜下各種丹藥,甚至會親自相助,幫他們結嬰。」

顧顏苦笑起來,這不是與現在修仙界的築基相似么。

她放眼向著四周看去,無數的雲光幻彩,閃爍不停,根本看不到盡頭。只是在四周,像有著一層層的光幕一樣,在上面顯現出無數稀奇古怪的花紋來,不似文字,又不似圖案,不住的於空中變幻,她問道:「封子,我們該向何處去?」

寧封子皺眉道:「按理說,離恨天這樣的地方,除非有人主持,否則是絕不會開啟的。我們要不就是留在第三重天,要麼被直接捲入四重天,難道是有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所影響,讓離恨天自行開啟了么?」

這就不是顧顏所知的範圍了,而寧封子現在雖然恢複了大半的記憶,對上古時的那些事情,仍然是有些記得,有些記不得,兩人一獸一起想破了頭,也猜不透緣由。最後還是寧封子道:「多半是那個雲虛弄出的亂子,這通天塔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萬年,年久失修,又被他一記定海珠打壞了,結果地勢崩亂。也不知他們都被傳到哪裡去啦。」

顧顏看著周圍不停流動著的雲氣,忽然說道:「封子,你覺得這些雲氣,看上去,像是有些眼熟么?」

寧封子撓了撓頭,「好像是哎。」

顧顏皺眉沉思起來,她總覺得到了這裡,就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不是說這情景在哪裡見過,而是周圍的氣息,就讓她有一種回到故居之感,這種感覺十分的古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她皺著眉頭苦思,只覺得像是想到了什麼東西,但那些東西糾纏於她的腦中,如一團亂麻一樣,讓她怎麼也找不到線頭。

這時小姜忽然間「吱吱」的叫了起來,寧封子說道:「有人來了!」

顧顏揚起朱顏鏡,一道徹地光華向前照去,將前面的雲氣逼散,露出一個碩大無比的光頭來。顧顏一揚手,伽藍刀那無盡的刀氣便已飛揚過去,沉聲道:「站住!」

來者正是步虛,他從雲氣之中探出頭來,叫道:「顧仙子饒命!」

層層雲氣,被朱顏鏡的光華逼散,露出六個和尚的身影,也是雲台僅剩的六名護法,卻並不見雲虛,顧顏沉聲道:「雲虛子哪去了?」

步虛遠遠的站著,張開雙手,苦笑道:「主持大師一掌擊碎青石台,引動了地底風暴,我們被傳送到這裡,已是傷上加傷,不能自顧,哪裡還知道他的蹤跡?」

顧顏眉頭微皺,說道:「你這番不盡不實的話,少來誑我。」

步虛忽然間拜倒在地,說道:「不敢虛言相欺,我知仙子手段高明,我六人如今皆以帶傷,但請饒一命,余者皆不敢有違!」

顧顏的眼睛微眯了起來,「起來吧,我有話問你,你須照實說。」

對這六個人,她原本也不放在眼中,金剛伏魔陣已被破去,想要對付他們,無非多費一番功夫而已。

步虛仍然伏地不起,「仙子有言,必知無不言!」

顧顏道:「我問你,當年的伽樓羅,是否曾留下了什麼,關於這雲夢澤的秘密?」

步虛略一猶豫,那森寒無比的刀氣,似乎便已飛臨於他的脖頸之上,步虛頓時道:「小僧並非主持,所知不多,只知道是當年的創派祖師,確實曾進過雲夢澤,而且也留下了遺言。」

顧顏沉聲道:「說!」

步虛飛快的說道:「伽樓羅祖師,據說當年進了雲夢澤中的大殿,聽祖師說,此殿共有七重,各對應不同的修士所居,他所進者,卻是在第三重與第四重之間,始終也穿越不過那道門戶,因此只能黯然而返。但也不是一無所獲,祖師隨身四寶中的那盞坤靈燈,據說就是在雲夢澤中所得,只是此事被列為雲台中最深的秘密,除了歷代主持之外,無人知曉,小僧也是無意之中,曉得隻言片語罷了。」

顧顏冷哼道:「你口口聲聲自稱小僧,知道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些吧?」

步虛一層冷汗頓時浸了出來,低聲道:「不瞞女施主,小僧當年,也曾為下代主持的候選之一,雖然敗於雲虛師兄之手,但這些秘事,多少了解一些。此事自我知曉以來,從未宣之於口,請女施主!恕罪!」

顧顏與寧封子對視了一眼,均有驚喜之色,看來當年伽樓羅所到之處,應該就是這裡了。

寧封子傳音說道:「問他,那道門戶在哪裡,我們總要去闖一闖!」

顧顏道:「你可知,那道門戶在何處?」

步虛叩首道:「小僧只知方位何處,卻沒親自去過。」

顧顏喝道:「帶路!」她的刀鋒一展,無數的刀氣壓迫至六人的頭頂,那六人噤若寒蟬,均不敢作聲。顧顏道:「你們五人,在這裡等著!」

這六人在南海之中,都算是赫赫有名的修士,但在顧顏的壓力之下,卻全都不敢作聲,步虛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在顧顏刀鋒的威逼之下,向前行去。

他對此地的地勢,像是極為熟稔一般,帶著顧顏,在無數雲氣之中,不停的穿行,足足走了約有兩個時辰的功夫,步虛才說道:「按先祖所指示的方位,應該就在前面。」

顧顏向前看去,在眼前,是一片碩大無比的黑色深淵,上面雲氣蒸騰,不住流動,下面黑漆漆的深不見底。

步虛低聲道:「當年的伽樓羅祖師,就是因為穿透不過這裡的禁制,只能最終回返。而他回去之後,就再也不能進入此地了。在他衝擊化神之前,想再來此地,尋找機緣,但發現整個雲夢澤都已尋覓無蹤。」

顧顏問道:「當初他是如何進來的?」

步虛道:「據說也是得到了一株雲夢之竹,只是那是當年祖師從一人的手中硬奪而來,因此在南海之中,除了我們雲台,沒人知道此事。」

顧顏默默的點點頭,難怪雲虛對這裡如此熟悉,大概除了當年的大荒居士之外,伽樓羅是唯一一個進過此地的南海修士吧。他當年於此地止步,那麼自己,能夠進入么?

顧顏看著眼前的這無盡深淵,緩緩的將神念放出去,只覺得神念放出體外,便即縹緲無蹤。

顧顏沉吟不語,轉頭道:「步虛,你意如何?」

步虛戰戰兢兢的說道:「當年祖師曾試過多種法子,終究不能穿透禁制,我也無法可想,不過仙子若以全部法寶,合力一擊,或許可以一試。」

顧顏的修為雖然比不上伽樓羅,但法寶眾多,如朱雀環、玄魄珠、朱顏鏡等,無一不是難得一見的異寶,步虛這句話,說得倒也合情理。

不過顧顏只是微微一笑,「我將全部法寶放出,然後讓你和雲虛,白白的撿這個便宜么?」

她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絲譏笑之意,在說話的同時,手中的伽藍刀已猝然劈出,無盡的刀氣在這一刻,已飛臨至步虛的頭頂。

隨著顧顏這一拔刀,似乎周圍全都風雲涌動,長聲的佛號宣起,五個身影飛快的自黑暗之處掠出,正是剛才還對顧顏噤若寒蟬的那五名僧人,這時候他們臉上神完氣足,哪有半分受傷的跡象?這五人加上步虛,同時祭起天魔刀,六口天魔刀飛掠而來。

顧顏的刀身揚起,將天魔刀擋住,而她的手,已在身後飛快的打出了法訣。

大片的冰雪光華飛快的揚起,與身後撲來的諸天星辰,飛快的撞至了一處。轟然的巨響傳來,顧顏冷哼道:「雲虛!」

出現在她身後的,正是手托二十四顆定海珠的雲虛,他大笑起來:「顧仙子,居然也被你看破了!」

顧顏冷冷的說道:「你這樣的小伎倆,居然也在我的面前使用?步虛這種話,大概只能騙騙小孩子罷了,以你這樣的手段,會容一個與你相爭過的弟子,在雲台活得如此滋潤,還能夠身列十二護法之一?」

雲虛大笑道:「那又如何,顧仙子你不還是來了?」

顧顏冷笑道:「我是要來看看,當年伽樓羅都跨不過的那扇門,到底是怎樣的!」

步虛所說的話,其實盡皆屬實,若他滿口胡言,雲虛也不會拿其來取信顧顏,他的用意,只是想誘顧顏入彀而已。

而顧顏將計就計,不過也是想來看一看此地的虛實,雙方各斗心計,但卻殊途同歸,終究免不了一場惡鬥。

只是雲虛沒能將顧顏誘入無盡深淵之中,還是略漏了後手,這時雙方只能各憑本事。

那六名護法雖然不能結成金剛伏魔陣,但六人合力,天魔刀在空中飛快凝成了一束,一道烏光,已將那柄伽藍刀牢牢的托住,強大的粘力從刀身之上傳來。無盡的靈氣不停四射,這六人,似乎是在燃盡生命之力,來纏住顧顏,像是不顧性命了一樣。

顧顏冷哼了一聲,她無盡的刀氣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