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躡雲 第688章 破局

陳疊紫這時已經回到了阮千尋的身側,她握緊了雙拳,很是焦急的看著場中的戰況,回身說道:「師姐,為什麼我們還不出手啊?」

阮千尋微笑不答,曹雲熏用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這個小丫頭,著急了是么,想去幫你的朋友?」

陳疊紫道:「是啊,他們也真是不講道理,那麼多人一起,圍攻顧姐姐一個人,她要是擋不住,可怎麼辦啊。」

阮千尋悠悠的說道:「我看不會的,大概今天這一役過後,她便會從此威震南海了。再也不會有人,把她當成一個散修來對待,她已經有足夠的實力,可以與元嬰之下的那四大島並立了……」

謝侯的眉頭深深的皺起,「我們今日之行,本來是打著奪寶的主意,現在看來,計畫似乎要稍做修正。」

阮千尋道:「不急,且再等等看。」她微笑著看向陳疊紫,「疊紫,作為一派之主,所想的事情,可不能那麼簡單,有時候,必須要捨棄一些東西。你明白嗎?」

陳疊紫點了點頭,似懂非懂。隨即她又向著那搏鬥著的雙方看去,眼中不禁帶出了崇拜之色。

顧顏單人只劍,一人獨立於天地之間,頭頂上玄魄珠寶光熒蘊,周圍五色火靈飛騰,英風颯然,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

就連江無幽都不禁讚歎起來:「這個女人,果然是有幾分本事!」

她轉頭說道:「師姐,我看他們,應該是個兩敗俱傷之局,我們是不是可以有所動作了?」

岑墨白皺眉道:「且再看看,師父讓我們前來,只是觀戰,可沒說一定要插手進去,你要知道,我們菡萏峰與世無爭,這次若要得罪那位杜島主的話,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江無幽有些不甘的說道:「可是我聽說在伽樓羅尊者所遺的四寶之一,那面天一玦,對師父的修行是有大用的,如今師父在修行上遇到了瓶頸,百餘年來只能隱居菡萏峰不出,我們如果能得此寶回去,不是對她有極大的助力嗎?」

岑墨白仍是搖頭,「不急,且再看看。」

江無幽不滿的轉過頭去,而只在這轉瞬之間,戰局似乎已出現了電光石火般的變化。

顧顏為他擋住了身後所有的進擊,杜確終於以一己之力,衝到了那尊法體的近前,此刻包括雲虛子在內,已全被顧顏擋在了身後,他們如潮水一般的攻勢,鋪天蓋地的向著顧顏壓來,而顧顏單人只劍,就如同划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一般,將他們全都攔在了後面。這時杜確離那尊法體,幾乎只有數尺之隔。他第一次闖到法體之前的時候,並沒有拿動這盞坤靈燈。這時,他那兩隻大手緩緩的伸出,握緊了坤靈燈的底座,低聲吟念著誰也聽不懂的梵文咒訣,忽然間用力向上一拔,那盞燈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要離地而起一般。

這時在那尊法體的口中,忽然發出了聲音:「彼系何人?」

這是這尊法體自出現以來,頭一次自口中發出聲音,顧顏的心中忽然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以一己之力,強行擋住了身前的無數敵人,但這時她忽然發覺,定海珠的攻勢,似乎不再像先前一樣,能夠給自己那樣大的壓力,她用力向著眼前望去,在定海珠的籠罩之下,她的視線根本不能及遠,而頭頂上,還有化血神刀給她的極大壓力,讓她不能不以全力應對,而在這時,陸皓雪放出的那隻傀儡,已經破空而來。如離弦之箭一般的向著她的身前轟擊。但這時,她才發現,雲虛子不知何時,已經從這定海珠所布的十二諸天陣法之中,失去了蹤影!

她背後頓時起了一層冷汗,喝道:「小心!」

這時,那尊法體的口中,也終於說出了第二句話:「爾非吾之弟子!」

隨著這句話一出口,在那尊法體的額頭之上,忽然有一點極為耀眼的光芒閃現,隨後法體的口中,便一字一句的迸出了五個字:「大、自、在、天、一!」

江無幽驚呼:「是天一玦!」

一片只有半個小孩巴掌大小的玉玦,已從法體的頭頂上飛了出來,強大的壓力讓杜確不得以的鬆開了坤靈燈,向後退去,而這時,雲虛子的身影,已經無聲的出現在了杜確的身後,他的兩隻大手,全都閃著金燦燦的光華,無聲印到了杜確的後背之上。

而在這時,顧顏的那句驚呼之聲,才同時響起,杜確在千鈞一髮之際,終於感應到了背後雲虛子的來襲,他以強力護住自己的心脈,飛快的向著旁側一閃,一片金霞在他的身上飛快掠過,一口鮮血便直噴了出來。

雲虛哈哈大笑起來:「杜確,你大概不知道,在這法體之上,還有當年伽樓羅尊者留下來的禁法吧,若非本門弟子,只要試圖撬動四寶,就會受到禁法的攻擊,你可試過了這面天一玦了么?」

杜確的身形疾退,而這時顧顏已飛快催發出了手中的玄魄珠,無數的寶光強行向著四周擠壓,將本來定海珠籠罩之下,硬生生的擠開了一個口子,把杜確接引了進來,隨後一瓶靈丹便飛快塞進了他的口中。

這是結丹修士的療傷聖葯融雪丹,杜確雖然受了雲虛的一擊,但他在千鈞一髮之際,催發煉體術,護住了心脈,所受的只是外傷,並不嚴重。

杜確將那些丹藥,全都塞入了口中,低聲道:「是我疏忽了!第一次沒有拿動那盞坤靈燈,我早該想到這些。」

顧顏皺眉道:「按理說,如果法體上,真的有雲台秘傳禁法的話,雲虛早就應該催動禁法,把我們這些人全都一一壓伏,然後自己取走藏寶了,何故要處心積慮的做這樣的一擊?」

杜確也是極為聰明之人,他頓時便反應過來:「我想這禁法,大概只能做最終的一擊,隨後便會消散,也正是因此,雲虛才用它來對付最厲害的大敵!」

顧顏道:「我意亦是如此,可還能戰否?」

杜確大笑道:「尚堪一戰!」

他所修習的煉體術,本來便以軀體強橫而著稱,所受的只是外傷,又不是如化血神刀傷了神魂,在服下顧顏的融雪丹之下,靈氣在體內幾個流轉,傷勢便已好了八九成。

而這時,雲虛已將那面天一玦揍在了手中,在他的周身之上,全都浮起了一層金色的光華,兩隻大手更是布滿了金芒,在他的身後,有一尊佛陀正顯現於空中,謝侯低呼道:「這是吾佛化身!看來他已經可以馭使這面天一玦了!」

阮千尋低聲道:「當年的伽樓羅尊者,以天一玦鎮懾萬魔,煉就無上降魔心法,只是他已收取了天一玦,為何不將其餘的三寶,一併收取?」

謝侯道:「我想,他是沒有餘力了吧?伽樓羅尊者的四寶,哪一位要收取的話,不要耗費極大的心力?尤其是那盞坤靈燈,是當年他降服萬妖的煉魔之寶,以看以杜確之力,連續兩次,都不能將此寶得到手中。四寶之中,最厲害的一件,便要數這盞坤靈燈了。」

阮千尋道:「坤靈燈,天一玦,伽藍刀,五子同心杖,當年伽樓羅尊者的隨身四寶,仗之以橫行南海,當者辟易,他的無數對頭,沒有一個敢正面與他叫陣,只是這樣的英風豪氣,最終也倒在最後化神那一步的門檻之前,今日之事,乃天予,我等若不取之,豈非暴殄天物?」

謝侯微笑道:「當年見阮仙子的風采,雖已歷百年,仍過目不忘,雲虛已發出他的定海珠,你的萬靈幡,是否也該現世?」

阮千尋微笑起來,她本來風姿綽約,淡雅如仙,但這一笑,居然嫵媚橫生,似能顛倒千萬眾生一般。相比之下,如陳疊紫等人,在她的眼前,簡直就像個小孩子一般。隨後阮千尋的衣袂飄飛,凌風若仙,翩然飛起。

她的肩頭微動,在她的背後,已有九面黃色的小旗顯現出來,隨後一隻巨大無比的九色天狐法身,便出現在空中。

那分著九色的長尾一動,頓時天地之間,無數道靈氣便已撲面而來。搖曳生姿,似乎整個大地都因之而搖動了起來。

雲虛子怒氣勃發,冷冷的從嘴角迸出來幾個字:「好,你好!」

阮千尋微笑起來,「雲虛大師,伽樓羅尊者遺寶於此,乃是天賜,見者有份,你何苦非要獨吃這一杯羹?」

雲虛冷笑道:「有本事,你就來搶!」

阮千尋五指輕揚而起,一道道法訣不停的打出,她的動作,依然飄雅如仙,而舉手投足之間,莊重中又帶著三分嫵媚,讓人一見便會為之迷醉。

可顯然雲虛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他的眉頭緊鎖,臉色冷凝如山,這時在阮千尋身後的那隻九色天狐法身,已經開始張牙舞爪,萬靈幡挾帶著無窮的氣勢壓迫而來。

他揚起手中的天一玦,一字一句的喝道:「大、自、在、天、一!」

他背後的那尊佛陀飛快的衝起,兩者在空中轟然的對撞在一處。無數的勁氣飛快的向著四周激射,阮千尋向後退了一步,臉上的一絲潮紅之色,一閃即沒,而雲虛卻站在原地,半步不退,似乎兩者之間的第一次交手,他已稍稍的佔了一次先手。

這時在兩者相交之地,一重重的氣浪已經不停的向著四周延展開去,就連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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