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躡雲 第683章 大成

這時連文清的琅琊印,裴明玉的化血神刀,江無幽的芙蓉,已經同時落下,顧顏的幻劍靈旗,再也禁受不住這無窮盡的壓力,無數的寶光全被震散,飛快的向下落去。

這時的焚天雷已經落到了他們身前不遠處,與此同時,顧顏的雙手,已經將九嶷鼎的鼎蓋掀起。

無數的陰氣從這裡面洶湧而出,這時,焚天雷也同時爆響,無數的勁氣飛快的向著四周激射,碩大的力道幾乎讓整個地穴都為之搖動起來。也正在這時,杜確的一隻手掌,終於拈住了那根長針。

無盡的氣浪將兩個人全部裹住,連上面攻下來的那些人,這時都不得不暫時向後退去,避開焚天雷的鋒芒,而杜確的一隻手,已經握住了徹地神針,一絲淡淡的金芒閃現在空中。

他飛快的一個閃身,便擋在了顧顏的背後,無數的氣浪,全都擊中在了他的背上,他那件向不離身的葛色麻衣,被激成了片片碎粉,頭上的斗笠全被震成了碎片。露出赤裸而虯結的上身來,而他硬生生的承受了焚天雷的氣浪,周圍的石壁全被震得坍塌下去,不成模樣,在他的身上,居然沒有一絲的傷痕。

這位威名遠盛,橫行南海的休寧島主杜確,居然就這樣硬抗了焚天雷的一擊!

他強橫的實力,讓所有人都為之瞠目結舌,這時杜確已經冷冷的說道:「此處乃上古妖王成道之地穴,焉容爾等猖狂?」

他手中的徹地神針,飛快的向下一甩,一道金芒,帶著長長的火焰之尾,飛快的沒入地面之下,地底忽然便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隨後杜確一隻手抓過了顧顏,飛快的向著地底沒去。兩個人的身影,飛快的消失在了眾人之前。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為之瞠目結舌,還是秦明月的反應最快,她驚呼道:「他所煉的,是徹地神針,他以此針刺穿了地脈,我們快走!」

她的話音方落,從頭頂之上,已傳來了隆隆的巨響,方才焚天雷那一炸之威,似乎直到此刻才完全爆發出來,眾人各施法寶護身,飛快的向上衝去,無數磨盤一般大的石頭已經如雨砸下,那狹小的洞穴之內,已被無數的石塊所塞滿。

陸皓雪咬牙道:「衝出去!」眾人各祭法寶,終於開闢出了一條通道,而在腳下,無數的陰氣已經尋隙而來,似乎要將他們每一個人都吞噬在這裡。

好在他們有化血神刀,芙蓉劍之樣的異寶開路,江無幽以五雲錦隔斷後面的陰氣,險之又險的衝上了峰頂。

他們的腳剛一踏上實地,就聽到後面傳來了隆隆的巨響,這一條燭陰地穴,居然開始飛快的坍塌下去,再也看不到入口的所在了。

所有人站在那裡,一時都有些發愣,他們雖然已經對杜確很是重視,但現在才發現,還是低估了他的實力。居然可以以自己的肉身,硬抗焚天雷的一擊。難怪他被譽為這南海之中,元嬰以下的第一人!

陸皓雪愣了半晌,才忽然間說道:「杜確所煉的,是徹地神針?」

秦明月點點頭,「我看得分明,那絕對是徹地神針,否則的話,這兩個人駕此針遁走,我布在外圍的陣法,不可能沒有絲毫感應,而且他更以神針穿破地脈,將這燭陰地穴完全封閉。就是要讓我們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連文清說道:「徹地神針,久已不現於世。此寶與玄門的天地梭並稱,他煉此寶,莫非是要作為尋寶之用的?」

陸皓雪皺眉苦思,這南海之中,能夠讓杜確看得上眼的寶藏,實在不多,難道說,是相傳已久的雲夢澤藏寶么?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而這時,在極為遙遠的天際,忽然間想起了無比低沉的鐘鼓之聲,步虛聽了這個聲音,臉色頓時就是一變,「敝師兄以晨鐘暮鼓相召,我先行一步了!」說完他手托紫金缽盂,龐大的身軀飛身而起,向著天際之邊沒去,轉眼間便已不見蹤影。

陸皓雪哼了一聲,「沒膽的和尚!」她以為步虛是怕得罪了杜確,藉此機會脫身,但她的話剛一出口,就看到天外有一道雲光飛快而來,隨後有一個少女落在地上,她手中高高的舉著一塊紫色的令牌,說道:「陸島主接令!」

陸皓雪見了令牌之後,臉色便是一變,與她身後的兩名屬下,一起躬身拜倒,「參見島尊!」

那是朱紫島主雲紫煙獨有的令牌,見此令如雲紫煙親臨,少女是她隨身的侍女,她不多言,飛快的說道:「島尊有令,請陸島主接令!」

陸皓雪連拜三拜,這才接過令牌,上面附著一枚玉簡,裡面的訊息在她的腦中一過,便即瞭然,少女說道:「島主正閉關煉寶,不得親來,特賜陣圖於你,望陸島主不負使命!」

陸皓雪道:「皓雪定全力以赴!」

少女向著她一點頭,便又飛身而去。她倏忽來去,只在瞬息之間,但於在場的眾人,全都掀起了驚濤駭浪,所有人都在想,不知道是什麼事,居然能夠讓雲紫煙親自出手?

陸皓雪回過頭,微微一笑,「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說完便帶著兩個手下,飛快的遠去。

遠在南海之東,一片無盡的花海之中。有一塊小小的池塘,蓮葉掩映,數朵小花盛開。舊湖中有一個小小的亭子,一男一女,正在對坐。那名男子,長著極為胖大的身軀,正是十七年前,曾與顧顏聯手做戰的那位心機深沉的小謝侯。他的身軀似乎比以前更胖大了一圈,而臉上也蓄起了短須,看上去,頗有一股不怒而自威的心得。

而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身穿青衣,神情淡雅的女子,正是青丘之主阮千尋。而在他們兩人的身邊,還有一位明眸皓齒的少女,正在為兩人斟茶。

阮千尋仍然是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表情,她微笑著說道:「小謝侯方於朱雀島立城,有那麼多大事要辦,為何脫身來我青丘?」

在邊上斟茶的那位少女抿著嘴笑道:「就是,謝大哥也不好好在家陪老婆,不怕我曹師姐不高興么?」

謝侯苦笑道:「疊紫,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愛開玩笑么?」

這位少女,便是當年曾與顧顏一起出生入死的陳疊紫,她在半路受了朱雀城兩位城主的伏擊之後歸來,深感修為不足,從此隱居於青丘之出,閉門不出,一意苦修,這些年來已頗有進境,現在她雖仍如先前一般巧笑嫣然,但眉宇之間,卻已看得出那股深藏不露之色。

只是調皮的天性,始終不敢,她自幼生長在這青丘之中,心地純凈如水,與謝侯親近,卻也不覺得有什麼。只是現在,謝侯卻不敢如先前一般放肆的與她玩笑了。

謝侯肅容道:「我此行前來,是有一件大事相詢,不知阮仙子可聽說了,在日前,那位於南海橫行無忌的休寧島主杜確,在燭陰地穴中,與南海諸大島的勢力同時作戰的事情么?」

阮千尋舉起手中的茶盞,微抿了一口,才說道:「此事我有所耳聞,只是這與我青丘,有何關連?」

謝侯笑道:「我不相信阮仙子不知,那燭陰地穴,是上古妖王燭九陰的修鍊之所,隔斷五行之氣,難道你不想知道,杜確於此地煉寶,到底煉得是什麼?」

阮千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頓,似乎有一滴水要潑出來,隨後又被她迅速的收了回去。笑道:「小謝侯今日前來,只怕是給我找一個大麻煩,有什麼話,你就請直說吧。」

謝侯道:「他所煉的,是徹地神針!」

阮千尋的眉頭一皺,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放到了桌面之上,陳疊紫敏銳的看到,她的手段似乎有些微微發抖。

而阮千尋顯然沒注意到自己有所失態,她問道:「這可確實?」

謝侯道:「我聽到了這個消息,便飛快東來,這時離杜確借徹地神針遁走,大概還不到三個時辰。」

阮千尋的神色緩緩的平靜下來,「當年你們謝家,搜羅到的那本古籍,上面說,伽樓羅尊者的藏寶,藏於南海不知名的地穴之中,七千丈之下的火山之內,只是不知道位置在何方。杜確選了燭陰地穴煉寶,莫非就是干這個用的?」

謝侯點了點頭,「應八九不離十。雖然杜確的身世,在南海之中算是個隱秘,但你我都應該清楚,他與上古妖族之間,有著牽扯不清的關係,而雲台的那群和尚們,精通梵文,似乎也應有所牽扯,雖然把這些都扯到一起,不免牽強,但杜確要尋伽樓寶藏寶之事,我敢斷定有八分真。」

他頓了一頓,緩緩的說道:「而且步虛和尚,已經被雲虛子召回,陸皓雪得了雲紫煙的飛書,只怕這南海之中,要風雲涌動!」

阮千尋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說道:「這南海之中,七大島並立的局勢,已有數百年未曾改變過了,如今杜確要強勢結嬰,難免風起雲湧。估計此事,三位元嬰都不會出面干涉,畢竟他們要顧及這修仙界中,不成文的規矩。」

陳疊紫好奇的說道:「阮師姐,你說的是什麼規矩呀?」

謝侯笑道:「在修仙界中,元嬰修士出手阻礙別人結嬰,是一件極犯忌諱的事情,天勢造化,有時非人力所能影響,萬一失敗的話,那麼接踵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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