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躡雲 第679章 邀約

顧顏笑道:「杜島主是南海之中的風雲人物,想必自有他的打算,我尚有事,就不奉陪了。」她向著凌千葉一拱手,便起身向著遠方飛去。

凌千葉看著她的背影,悠悠一嘆,那名老者說道:「盟主,何不請這位顧仙子出手相助?那位杜島主這次,是要絕我千島湖的根基啊!」

凌千葉長嘆了一聲,「那有什麼辦法?三年前的那場血戰,你大概也經歷了吧,以她一人,就幾乎將我千島聯盟的根基全都拔起,何況是名震南海的七大島?你別看這女子性情高傲,但行事謹慎,不是輕易受激的性子,還是莫要在她面前弄什麼心機的好,否則難免得不償失,還是留下一絲善緣的好,說不定將來還有相見的機會。」他一揮手,「你們跟我去,迎接杜島主。回去之後,就準備遷居之事吧!」

顧顏並沒有飛遠,說實話,她對杜確此行,還是極為好奇的,她來到南海之中,已有近二十年的時間了,這次見了五色城中人,與七大島也算都打過了交道,但最讓人摸不透的,還是這位休寧島主杜確。他的修為之高,似乎比她所見過的結丹圓滿還要高出一線,離元嬰大概只差一步之遙,更像是他有意拖著,不肯結嬰一樣,那麼說,他究竟在等待著什麼?

想到杜確這些年來南征北往,一直在收集玄晶的事情,顧顏就覺得,似乎他要在這裡,做一件大事。

她將目光移向數百里之外,那裡就是千島湖弟子口中所說的碧靈灣,他究竟在那裡,做些什麼呢?

顧顏的眉頭忽然間挑了起來,她看到碧靈灣所在的地方,這時候有一道寶光正衝天而起,那是一道極為耀眼的烏金光華,「有人真的在那裡煉寶!」

是那位杜島主么?

顧顏強行按捺下去了過去一探的心情,她總覺得如果自己去的話,會有一絲莫名的危險,這沒有什麼邏輯判斷,完全是來自於她這些年中,出生入死所得來的那一絲靈覺。

這時她便發現在遠處,已有不少道身影,正紛紛向著碧靈灣的那個方向飛至。

寧封子托著腮幫子說道:「喂,你怎麼不過去看看啊,你不是最喜歡湊熱鬧的嗎?」

顧顏沒好氣的說道:「你還嫌我的麻煩不夠多嗎,這個杜確可不是善茬,我不想輕易的招惹他。你別忘了,我身上可有不少的玄晶,你想讓他找我的麻煩是嗎?」

寧封子笑嘻嘻的說道:「我知道你想煉青木盾,為以後結嬰的時候,抵禦天劫之用,可是燭陰地穴,就是你繞不過去的一關。難道你真的要等到七年後?」

顧顏正想說話,忽然間,她的目光落到了遠處的一個身影上。

那道身影駕馭著一道血色的光華,飛快的掠過,一閃即逝,顧顏若有所悟的說道:「我剛才看到的那個人,似乎有些眼熟?」

顧顏所看到的那道光華,飛快掠過了顧顏的身側,轉眼間就已經離她有百里之遠,而在血色光華之中所出現的兩個人,如果讓顧顏看到的話,必然會大感詫異。

這兩個人,居然都是她的熟人,而這道光華也絕不算眼生,在寶光之中,站著的是一男一女,那名男子,掌中正托著一方血色的小印,在印鑒的上方,刻著一頭栩栩如生的麒麟。而那名女子的手中,則執著一柄長約數寸,如柳葉一般的短刀。正是連文清與裴明玉。

這兩個人,都可以算是顧顏的仇人,而這時,她們的臉色也顯得十分冷峻,裴明玉正說道:「往南七千里,應該就是大荒吧,就是那個賤人的修行之所?」

她所說的,顯然便是顧顏,可是在她的口中,只以「賤人」這兩字稱之,而臉上所帶著的猙獰之意,更是讓人以為她與顧顏,有什麼無法解開的深仇大恨。

連文清這時唇上已蓄起了短須,比起當年,顯得沉穩了許多,聞言答道:「聽老祖師所講,顧顏應該就是在那個島上修行。」他提起顧顏的名字時,臉上的神色很是平常,並沒有什麼激動之意。相反倒是有些笑意,「你忘了么,島主這次回來,給所有弟子下了嚴令,不許你們去找她的麻煩,怎麼,明玉姑娘,你想違背師命不成?」

裴明玉像是要咬碎銀牙一般,重重的哼了一聲,「我不知道師父到底看上了她哪一點,居然要請她來做千鏡島的女主人?我呸,她也配!」

連文清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打量著裴明玉,笑得裴明玉不禁的有些心慌,怒道:「你笑什麼?」

連文清道:「明玉姑娘,你的心思,大概千鏡島中,沒有人是不知道的,難道說,你覺得島主他老人家還不清楚么?」

裴明玉怒道:「我有什麼心思,你不要胡言亂語!」

連文清淡淡的道:「島主他老人家,一心追求大道,於男女情愛之事,本來就看得很淡,在他的心中,什麼對他的大道之行有所助益,才是他最為看重的地方,其它的事情,比之反不是那麼重要。你當年還頗受他老人家垂青,這些年卻寵愛日衰,難道不是因為有時候,過於患得患失了么?」

裴明玉冷笑道:「我怎麼行事,似乎用不著你來教吧?」

連文清道:「至少這次,你不能因為與顧顏有私怨,就誤了此次的大事。你別忘了,要論私怨,我與她,才是真的有亡族破家之恨呢。」

裴明玉哼了一聲:「連真人,我自問比起你來,還是有所不及的。你只憑我是魚句話,便能夠將破族滅家之恨,輕輕的放下,這份心思,只怕明玉永遠也學不到了。」

連文清似乎是不想再提這個話題,轉而說道:「這次島主下令,讓我們來此地查看杜確的動靜,你可知道,島主是什麼用意么?」

裴明玉果然被他這句話引開了話題,不再糾纏先前的事情,轉而說道:「杜確此人,其實是師父在這南海之中,深為忌憚的一個人,除了林子楣與雲紫煙之外,師父在南海之中,唯一一個看不透的人,就是他了。包括他的師承、來歷,皆所不知,似乎是突然之間,他就出現於南海之上,而且建立起了休寧島這樣一份基業,而此人卻對權利之爭,沒有絲毫的興趣,雖然他以一身強橫的修為,只憑一己之力,便足以將休寧島帶到南海七大島的地位,卻從不熱衷於開山立派,擴展勢力,在他的心中,只有修鍊二字而已。」

連文清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這是一個修鍊狂人!」

「不錯。」裴明玉讚賞的說道,「我師父也時常這樣說。而且他推測,這位杜島主,應該早就已經到了結丹圓滿之境,但他幾百年來,都沒有開始結嬰之事,師父一直在推測,他是在等待著什麼。因此他這次突然出現在南海之上,師父才會派我來看個究竟。你看著吧,不光是我們千島島,其餘的勢力,多半也會悄悄的派人來。杜確這個人,他是有實力,影響南海的勢力平衡的!」

連文清道:「既是這樣,島主為何又要讓我來呢?」他自嘲的一笑,「難道他不知道,我現在只剩下了孤家寡人,已經對千鏡島,沒有絲毫助力了么?」

裴明玉笑道:「你太妄自菲薄了,憑你本身的實力,再加上隨身的傳家四寶,已經能夠穩穩壓過我師兄一頭,島主派你出來辦事,是看重你呢。」她說著說著,似乎就覺得眼前這個連文清,也不算怎麼討厭了。

連文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隨即便又飛快的斂去,他忽然間說道:「這次行事,本來是極為秘密的,為何驚動了這樣多的人?」他用手指著周圍說道:「你看這些修士,多半都是南海中的散修,怎麼全都湧來了這裡,難道說,有人把消息,故意泄露出去了么?」

裴明玉咬著嘴唇說道:「這必定不是我們千鏡島乾的,說不定是朱紫島的那群賤女人,她們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最為於火中取栗了。」

她看了連文清一眼,欲言又止,還是說道:「我師兄上次受了傷,至今沒有痊癒,師父請你出來做事,也是有借重你的意思,這次你我一起辦事,可千萬要重視,不要辜負他老人家的囑託呀。」

連文清笑應了一聲,在他們說話的這番功夫,已經飛抵了碧靈灣之前。

這是一個水極淺的地方,一個半月形的島,橫跨在海面之上,在島上,一個身穿葛色麻衣,頭戴斗笠的人,正負著雙手,靜靜站在海面之上。

在他的周圍,天空之上,密密麻麻的浮站著無數的修士,但最近的,也都離他有數十丈之外,沒一個敢去打擾。

這人便是休寧島主杜確,在他的身前,凌千葉垂著雙手,正恭恭敬敬的站著,腰微微躬著,一副極為恭順的神情。

杜確像是惜言如金的模樣,說道:「我借你的千島湖一用,你可有意見?」

凌千葉恭敬的說道:「杜島主一言,如抵萬鈞。」

杜確道:「限你們三日之內,遷出千島湖,三日後,我便要掘去這碧靈灣之水,到時候整個千島湖都會枯竭,七年之後,你們也不必回來了!」他從手中取出了一個盒子,揚手擲了過去,「這算是我贈與你們的補償,你們找其它的地方,另立洞府吧!」

凌千葉接過盒子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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