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綠葉紅花

眾人都是沉默,一時間,他們身周其他玩家說話的聲音顯得特別吵雜。

半晌,夜唱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蠍子你說清楚點。」

壞壞的蠍子低了頭喝酒,看她的樣子似乎有點不願意說,優雅薔薇當即聯想到花少那層出不窮的風流情事,遲疑道:「你們……該不會是鬧出了什麼感情矛盾吧?」

「噗——」她話音剛落,壞壞的蠍子就噴了她對座的玄音一臉的酒,嗆得狂咳的時候還要憋一句:「怎麼可能!」

玄音慌忙拿衣袍擦拭著,有點惱道:「別賣關子了,快說!」

壞壞的蠍子原本就是心裡藏不住事的人,被他們一催,也就開了口:「花少加入了弒月堂。」

此言一出,大家都是意外,但除了夜唱和離朱外,其他人也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幸好,不是感情問題,否則壞壞的蠍子脾氣那樣擰,累死他們也勸解不過來,沒準還會激得她跑去當眾閹了花少,還要順帶踩兩腳才能出氣呢!

煙雨朦朧色搖頭不信:「不至於吧?弒月堂上回伏擊我們的時候,他不是也死了兩回嗎?」

提起這件事,在座這些人都是經歷過的,吃了點虧,少不得要開口罵上兩句。只有離朱暗自嘆息,這事她也得擔一部分責任,如果不是因為九影和十月衝突上了,弒月堂也沒有伏擊的機會。

一見有人質疑,壞壞的蠍子頓時激動了:「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還巴巴的跑去問了他,問他記不記得這事,誰知他說遊戲跟現實一樣,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他現在覺得弒月堂挺好,反正退出了九影,沒有矛盾衝突,就加了。」

說到這裡,壞壞的蠍子提起酒壺就把自己的杯子給倒滿了,仰頭把酒喝了下去,再把空杯往桌上重重一頓:「我靠!沒有永遠的朋友!當著我的面他都會說出這樣的話,你們說他是什麼意思?擺明了就是告訴我,他現在跟書生夜白的關係變了,兩人是朋友了,跟我們嘛,嘿,我看就算不是敵人,也差不遠了!」

壞壞的蠍子脾氣很爆,不論是PK還是打怪,都是掄著把雙手大斧沖在最前面的人,所以在那次弒月堂的伏擊中,她死的次數最多,不但掉了五六級,而且身上的好裝備都掉得差不多了,導致她這段時間殺起怪來需要很克制,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一頭扎進怪堆里去猛砍猛殺,要說不鬱悶,那真是假的,由此也可以窺知,她對弒月堂絕對是恨得牙癢,花少的言語舉動,對她來說當然更是極大的刺激,難怪她會氣成這樣。

別說是她,這麼一轉述,在座的幾個人,臉色也都不太好看。他們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平時有什麼事,含糊一笑也就過去了,但唯獨看重友情,花少退了九影,大家只當他是愛玩,也不在意,但加入弒月堂就不同了,今後萬一兩個行會PK起來,花少準備怎麼做?幫著書生夜白與他們刀劍相見?還是兩不相助,漠然旁觀?

夜唱見氣氛凝重起來,便提起酒壺滿桌斟了一圈,隨後才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也不看任何人,只盯著杯里的酒淡淡勸道:「蠍子別多心,花少說話從來不細想,一向隨意,也許他只是去弒月堂玩玩,膩了就回來了。」

壞壞的蠍子悻悻道:「不可能啦!你們知道我是心裡藏不住話的人,他說了那句話後,我當然要問他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打算今後一直待在弒月堂,跟我們老死不相往來了,結果——」

「他說什麼?」優雅薔薇等不及追問。

壞壞的蠍子鬱悶之極:「他說目前是這樣打算的,所以讓我們別再找他勸他,他不喜歡聽說教和大道理。這話簡直把我氣死了,當場就告訴他,打死我都不會再去找他!」

說著,她仰頭又是一杯酒灌下:「煩了,不說他,聊點別的吧,一會喝完酒,我們去找只BOSS虐一虐,大家好久沒有在一起殺BOSS了啊!」

說是不要提花少了,但大家的心思一時半會轉不回來,只是悶頭喝酒。

遊戲里喝多了也是會醉的,離朱酒量不好,就拿著筷子隨便夾了一筷菜,擱到自己面前的小碟上,撥拉了兩下,卻沒有吃的心思,忽聽壞壞的蠍子「靠」了一聲,咕噥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她聞言抬眼去看,果然瞧見書生夜白與花少一塊從門外進來,他們身邊還有另三個弒月堂的玩家,只是面生的很,她都不認得。

花少照舊是一襲黑紅長袍,腰間懸著邪火銀鉤,唇角掛著招牌式的,彷彿帶著點自嘲的笑,不愧是遊戲里數一數二的閃亮生物,硬生生將原本長得也挺帥的書生夜白給比了下去,吸引了不少坐在大堂內的女玩家的目光。

「護法?」夜唱瞟見花少袍角繡的弒月堂的行會標誌,那顏色分明就是護法專用,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越發猜不透花少想玩什麼了,不過花少的心思一向跳脫,常常心血來潮的,要猜也實在不容易。

此時書生夜白在與NPC掌柜說話,估計也是被告知沒有了雅間的座位,於是轉過臉來在大堂里四下掃視,想要找個座位,結果這一掃,就看見了夜唱等人,微微一怔後,對著他們笑了笑。

不單是他,其實花少也早就瞧見了離朱,又對上了壞壞的蠍子的目光,但他反倒轉過臉去,假裝沒有看見,視他們如同陌路了。

這一來,在座的煙雨朦朧色等人也免不了生出點腹誹。

壞壞的蠍子哪裡忍得住,筷子在桌上重重一拍:「我靠!不吃了,咱們走!」

離朱剛想勸她稍安勿躁,就見書生夜白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帶著人往他們這邊過來,笑著掃了一眼桌上那些沒怎麼動過的菜,接了壞壞的蠍子的話:「怎麼,這裡的菜不合胃口嗎?可以讓NPC重做啊!」

壞壞的蠍子沖得很,分毫不讓的瞪著他:「我是看見某些人,立刻倒足了胃口!」

書生夜白的臉皮是久經考驗練出來的,人家擺明了罵他,他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溫和儒雅,倒彷彿是跟老朋友在談天說笑一樣,只轉過頭去對花少說:「看來你今天要請客了,都是因為你跳到了我的行會裡,人家才這麼不待見我。」

壞壞的蠍子要是跟人吵架,氣勢絕對能佔上風,但就怕遇上書生夜白這種說話不陰不陽的,倒氣得一時沒了詞,好在優雅薔薇是個損人高手,當即站起來,笑盈盈的回了一句:「花少喜歡去哪個行會是他的自由,這個我們管不著,只是以前九影正副會長站在一塊,都是一表非凡,看著讓人舒心悅目,所以今天看見他和你站在一塊,綠葉反倒比紅花出色,一時半會有點接受不了,這才倒了一下胃口。呵呵,不好意思,我們就是這樣淺薄的人,看人就看一張臉,喜歡帥的討厭丑的,會長你有內涵,別太介意啊!」

書生夜白一向得意自己的外表,認為自己溫潤如美玉,謙謙如君子,在《江湖》時建的行會就叫君子堂,以君子來自居,這回進了《逐仙》,也沒有調角色容貌,往常都是一身白衣,手裡一把紙扇,自覺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因此聽見優雅薔薇這番話,再瞟一眼花少和淡淡然坐在那裡的夜唱,發現兩人的容貌果然比他出色的多,心裡頓時糾結起來。

照理說男人不該這麼糾結容貌,但希臘神話里愛上自己倒影的喀索斯就是個男人,由此可見自戀自負的男人這世上也是有的,書生夜白恰是其中一位,他原本還想說一句男人長得帥有什麼用?要有內涵才行。偏偏優雅薔薇損人損得徹底,連這句話都替他說全了,他要麼就默認自己有內涵而沒有外表,要麼乾脆連內涵都不要了,當場就撕破臉皮……

書生夜白終究還是講求風度的人,在城內安全區又不能拿他們如何,鬥嘴皮子看來是斗不贏的,於是黑了一會臉,轉頭對身邊的人道:「還有事要討論,走吧,我們過去坐。」

他帶著人轉身要走,壞壞的蠍子卻不願意放過他,靠過去,伸手在他肩頭用力拍了兩下,大咧咧道:「怎麼,又要討論什麼陰謀詭計了?」

書生夜白側目瞟了瞟她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笑道:「是啊,討論怎麼把你們堵在城裡。」

他這話一說,壞壞的蠍子臉色立刻變了,就連花少都微微皺起了眉頭,原因無它,這裡身帶邪惡值的只有兩人,離朱和夜唱,夜唱好一些,邪惡值快消凈了,但是離朱估計一輩子都清白不了啦,先前進城,由於他們身邊朋友多,個個都是高手,再加上衣袍上九影長老的標誌,明明白白的讓人知道他們不好惹,就算能圖一時痛快,殺了他們,也害怕事後九影的復仇,所以沒有人過來找麻煩。

可是書生夜白自然是不怕九影復仇的人,他要是決定抓住這個機會,埋伏上一群高手,把他們圍堵在城裡追殺的話,恐怕離朱和夜唱今天就討不了好去,如果不下線躲避,很可能會被人輪到零級。最讓壞壞的蠍子等人著急的是對方都是清白人士,城內又是安全區,清白人士與清白人士不能相互PK,如果他們當真追殺離朱和夜唱,自己這邊根本就一點忙也幫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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