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南轅北轍

按照徐長青的預估,他的九流大道之中最先圓滿的很可能是佛道或者神道,畢竟這兩門大道留下的傳承最齊全。佛界諸天宗乘都收藏有從古到今的佛家典籍,只要遍閱這些典籍,基本上佛道就圓滿了。至於神道,在聖墟的神靈祭壇之中留存有異域神靈的神道傳承,加上神道與人間王朝相合,只要王朝建立,冊封諸神,凝聚封神榜,便可補全神道。

唯獨只有仙魔二道最難補全,仙道在洪荒破碎時早已遺失殆盡,如今崑崙仙境留下來的仙道傳承大多都是後人從上古遺迹中找出來的殘缺法訣,推演整理出來的。如此道法、道訣本身就不完整,融匯後的九流仙道自然也是不完整的,所幸還有一本大道經總綱直指大道本源,若是能夠將其完全融匯貫通,也是能夠彌補九流仙道的缺陷。只可惜這大道經總綱晦澀難懂,即便是徐長青借用道心境界推演,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將其蘊藏奧秘完全解開,融匯貫通。

至於魔道則因為其本身變化多端,而無定法,所以歸納、整理、融匯起來非常麻煩,甚至可能比九流仙道還要麻煩。在魔界,雖然有著三千諸天魔神之說,但真正擁有多少諸天魔神法相,恐怕就算是大破滅魔主都不清楚。幾乎每天都會有一種諸天魔神法相消亡和出現,而能夠成為傳承,長久流傳下去的也不少,其中最為有名的自然是本不在三千諸天魔神之列,但也與之有同樣地位的滅家大吞噬魔神法相。

也曾有人試圖整理過這些混亂無序、但又代表這魔道真意的無數諸天魔神法相,只是最終這樣的做法只能以失敗告終,那名魔道先人就連姓名都沒有留下,只留下了一部不完整的諸天魔神法相錄。雖然不完整,但上面記載的諸天魔神法相就多達上萬種,這些都還是已知,還有那些未曾傳名便已經失去傳承的,更是數不勝數。

與三界之中的仙佛之道不同,仙佛之道無論如何變化,其大道本源都不會變化,如佛家的般若、涅磐之道,如仙家的逍遙、不滅之道等等,這些都是仙佛大道的存在根本,只要掌握了這根本,那麼就萬變不離其宗。而魔道卻並無根本之道,沒出現一種諸天魔神法相,就代表了一個新的魔道出現,這個新的魔道可能源自於三千諸天魔神法相,也可能和之前任何一種諸天魔神法相沒有任何關係,這也就使得魔界大道始終都是處於不完整的狀態。

如此這般,九流魔道自然也沒有可能補全,很多時候徐長青都曾想過或許九流仙道都圓滿的時候,九流魔道還沒有碰到一點圓滿的邊,或許最終九流大道是否能夠圓滿,其關鍵就在九流魔道也說不定。

只是沒想到這個估計會被這麼快證明是錯的,一度被認為是最難圓滿的九流魔道竟然是九流大道之中最先圓滿的一個。徐長青已經從離千秋交出的諸天魔道真意之中找出了諸天魔神的根本之道,混亂無序之道。這個根本之道其實他已知都很清楚,但就是對其所蘊含的大道至理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而魔道天書的諸天魔道真意則給了他一個有跡可循的源頭,只要順藤摸瓜,相信他很快就能完全掌握這種和天地大道完全相違背大道法則,進而讓九流魔道徹底完滿。

對於離千秋拿出的這件禮物,徐長青感到非常滿意,並且這種滿意的心情不單單只有金仙本體和魔帝分身感受到了,就算其他的分身也同樣感同身受,臉上皆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見到多寶分身臉上露出的笑容,離千秋也明白自己的這個禮物是送對了,隨後又指著剩下的那三個盒子,道:「這三個盒子裡面分別裝著聖墟神殿星、須彌靈山外九乘和妾身這因緣海內用各自靈脈心核所凝聚而成的六道輪迴之氣,師尊將此物放入陰間之中讓其自行吸收乾坤陰間之力,融合到乾坤天道之中,以便將來六道輪迴重建完成後,能夠順利融入乾坤天地之中。」

聽到離千秋的話,徐長青稍微愣了一下,臉上很快浮現出了驚喜之色,手中長袖一拂,將三個盒子掃入袖中,直接送到了金仙本體手中。如果之前的諸天魔道真意算是一碟可口的小菜的話,那麼這三個盒子中裝著的東西,就是一桌豐盛的佳肴。

徐長青已經從離千秋的這番話中聽出了一絲他意,並且也明白自己剛才判斷錯了一件事。之前,離千秋告訴徐長青說她通過自生魔性,感應到了地藏法主,知道了乾坤世界的存在,知道他是乾坤世界的創造者,並且還和地藏法主合作準備在乾坤陰間之中重建六道輪迴。種種隱秘被人知曉,讓徐長青一度判斷自己建造乾坤世界的目的已經被人知道,所以即便之前聽到了一些話語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深思。直到現在離千秋將這三個地方凝聚而成的六道輪迴之力交給他,並且告訴他此物的作用,他才明白自己之前因為慣性思維,判斷錯了一件事,這件事就是離千秋其實並不知道他創建乾坤世界的目的是為了和崑崙三界融為一體,補全天道,形成地仙一界,替代還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仙界,成為天地三界之一。

然而,離千秋認為徐長青創建乾坤天地主要目的是為了在天地大劫來臨之時,躲入到乾坤天地之中,等到崑崙三界應劫毀滅後,乾坤天地取代崑崙三界現在的地位,繼續維持天地三界的平衡。由天地孕育而生的她比起其他人來更加容易感應到天地大劫那種天傾之勢,感應到那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所以她重建六道輪迴等等舉動,全都是為了在大劫之前離開崑崙三界這個劫起之地。只不過,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被她認為是最合適重建六道輪迴的乾坤天地,到最後還是會被徐長青融入到乾坤天地。

徐長青不知道為什麼離千秋或者說黃娟會認為自己創建乾坤世界是為了躲避天地大劫,但他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作為地藏法主的孫獻之在與離千秋她們商量重建六道輪迴的時候,並沒有將乾坤世界的最終目的說出來,甚至還有可能故意誤導離千秋等人的判斷。無論孫獻之這樣做的目的是是什麼,但對於徐長青而言都沒有半點壞處,至於好處則是那三個用特殊方法凝結的六道輪迴之力。

在離千秋或者說黃娟的考慮中,這三個六道輪迴之力是為將來六道輪迴重建後,轉移到乾坤世界,做開路先鋒,先讓這三股力量融入到乾坤天道之中,從而減弱對六道輪迴的排斥之力。可在徐長青看來這三個六道輪迴之力卻可以讓他加快乾坤世界和崑崙天地的融合,這種融合不像魔界血霧天地那樣只是打開一個中間地帶,而是一種類似於聖墟,但又比聖墟更好的融合。

崑崙三界天道不全,其中最為缺少的就是陰間。雖然輪迴之力依然能夠在崑崙三界之中發揮作用,但崑崙三界卻沒有一點陰間存在的痕迹,只有一些宗門的上古至寶能夠通過特殊的方法形成一種類似陰間地府的效用。

徐長青的乾坤天地之中,天地二界應該是最難融入崑崙三界的,這隻有等那些小天地和第二人間融入乾坤世界後,通過補全天地大道法則,借天地之力來強行融合。只是乾坤天地中的幽冥陰間確是一個例外,他從建立乾坤三界以來,就絲毫沒有擔心過乾坤陰間融入崑崙三界會有什麼困難。單從乾坤陰間的鬼族進入魔界血霧天地後那種如魚得水的自在,便可見乾坤陰間和崑崙三界的相容程度,甚至於徐長青最開始的設想是先讓乾坤陰間融入崑崙三界,然後讓兩個天地的天道法則彼此融合,再逐步將天地二界融入崑崙三界中。只是,想要讓乾坤陰間和崑崙三界聯繫到一起,還需要一條結實的通道,而離千秋現在交給他的三個六道輪迴之力就是構成連接通道的關鍵。

姑且不說那一個聖墟神殿星所形成的六道輪迴之力,單單是須彌靈山外九乘和因緣海的六道輪迴之力,就足以讓乾坤陰間打開一個近乎佛魔入口的兩界通道。這個兩界通道不單單能夠讓人穿行,更為重要的是能夠通過這種連接讓佛界天道和乾坤天道相容,進而以佛界為跳板,提前將乾坤世界融入到崑崙三界之中。

「敢問大尊,師尊打算何時將那六道輪迴之力打入乾坤陰間,到時妾身也好配合一下?」見到徐長青的驚喜之色,離千秋感覺到自己拿出的這三個六道輪迴之力很可能有超出自己預料的作用,但她又不好直接詢問,於是便繞了個彎試探性的問道。

「這個不急。」徐長青沒有打算將自己的計畫告訴離千秋,若是黃娟的話或許會透露一點,但離千秋還沒有讓他感覺到足夠的信任。面對詢問,他便敷衍道:「這件事需要小心行事,佛界自上古時期便已經存在,天道法則即便不全,但也恆古悠遠,形成了極為穩固的天地大勢,貿然讓乾坤陰間的大道法則與之相融只會引起排斥反應,倒不如利用聖墟作為橋樑,先從哪裡著手為好。」

徐長青給出的含糊答案並不是離千秋想要的,她也同樣聽得出徐長青的敷衍之意。從黃娟對徐長青的記憶了解,她繼續問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反倒會讓原本還算和睦的關係變得僵硬。

離千秋沒有再繼續刨根問底,而是主動將姿態放低,說道:「既然如此,妾身送大尊離開,若是師尊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妾身協助,直接將法令傳到此地便可。」

見到離千秋如此做法,向來是吃軟不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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