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萬念由心

「該死!有些過了!」徐長青站在地面,周身被狂暴的地獄火所包圍,一道道閃電從天而降劈在他的身上,然而他卻對此毫無感覺似的,空洞的雙眼漠然的望著出現在天空的一個黑色漩渦。雖然這是徐長青第一次在實戰情況下施展天屍不滅法體,功效著實令他滿意,這些已經完全失去控制的狂暴力量直接打在身上,竟然只讓他感覺到了一點點的痛。只不過他此刻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創出的這套強大的護體法決而趕到喜悅,他的內心反而充滿了擔憂,其原因就是這個正在緩緩變大的黑色漩渦。

這個黑色漩渦並不大,在一大片火雲中間只不過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黑點,但是其中所蘊藏的毀滅力量卻令徐長青第一次感到了恐懼。在封界破碎的那一刻,這個漩渦便已經出現了,而且隨著吞噬的力量增強,漩渦也變得越來越大,而所有被吸進去的力量都化為虛無,就像從來不存在過似的。

徐長青很快又感覺周圍的情況有了一些變化,在漩渦吞噬這個世界的力量同時,它也在吐出一些神秘力量,而這些吐出的力量似乎中和了這個世界的法則,令這個世界的力量結構發生了變化。這些變化中最為明顯的就是徐長青的神念在放出後,受到的壓制正在逐漸減弱,他甚至可以用神念穿透充滿各種力量的火雲,直接感覺火雲之上那些惡魔天使們的情況。

「咦!」徐長青忽然發出驚奇之聲,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在用失去束縛的神念窺探倖存下來的惡魔天使之時,他發現那些惡魔天使們似乎都知道蘊藏著毀滅力量的黑色漩渦是什麼,臉上的表情表現得更多的是驚詫和恐懼,但並沒有任何迷茫之色。

在徐長青的神念感知中,阿茲拉爾等四個倖存天使首領正在用一種獨特的語言快速的交談著,他們激烈的爭吵著似乎是在去留的問題上出現了分歧。很快惡魔和天使就分成了兩邊。阿茲拉爾和渾身綁著鎖鏈的薩麥爾帶領著一部分天使,剩下的惡魔和天使則站到了另外兩個墮天使的身後,而兩個墮天使之一卻正是徐長青之前布下的一招殺棋。

這時,那些天使惡魔們全都沒有感覺到整個神域的力量正在發生變化,他們的心思也大多數放在了那個黑色漩渦中,而在火雲下被各種狂暴力量包圍的徐長青似乎被他們忽略了。他們似乎都認為徐長青不可能在如此多的狂暴力量下存活下來,即便存活下來了,也不可能輕易脫困,再加上火雲下的環境令他們的神念也失去作用,無法感知到底下的情況,以致於他們全都作出了錯誤的判斷。

徐長青感覺到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於是趁這些惡魔天使們不備,神念瞬間與相柳毒牙聯繫在一起,控制著它將陰陽奇毒激射出來。其實,當徐長青的強大神念靠近亞斯塔祿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了,可惜隨後的事情發生得太快,他甚至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被他收入懷中的相柳毒牙便已經發起了攻擊。

從毒牙中激射出來的陰陽奇毒瞬間腐蝕了亞斯塔祿布置在毒牙周圍的法力,隨後化作光霧狀,向四周快速蔓延開來。身處在毒物中央的亞斯塔祿首當其衝,身上的法力完全被奇毒壓制,無法施展,身體就像是冰雪一般快速的消融,意識也轉瞬消逝。從陰陽奇毒激射出來到亞斯塔祿和他的坐騎融化到毒霧中,整個過程不過一兩秒鐘,甚至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不到。

亞斯塔祿消失得太快了,快到其他人都沒有察覺到,即便有人察覺了,也錯以為這是亞斯塔祿在施展某種魔法,要帶領他們衝破阿茲拉爾等人的阻擋,離開這裡。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自己猜測錯了,在他們身邊的毒霧突然收縮成一團,隨後向四周噴發出來,方圓百丈的惡魔天使全都或多或少都沾到了一點陰陽奇毒。而就在亞斯塔祿身旁不遠處的拜蒙沾到的奇毒最多,他只來得及說一句「亞斯塔祿,你想幹什麼?」,身體就很快失去了控制,然後阿茲拉爾等人的眼中快速融化成了一團毒霧。其他的惡魔天使就更不用說了,甚至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便全都化成了一團毒霧。

此刻毒霧已經變成了一片雲,並且還在向阿茲拉爾等人快速蔓延過去。面對如此強悍的毒霧,阿茲拉爾等天使根本沒有適合的應對之策,於是一邊後退,一邊各自施展法術,想要將毒霧擊退。然而,無論是火,還是水,哪怕是雷電,都無法令到毒霧減弱半分,反而毒霧因為這些力量的加入,蔓延的速度變得更快了。

眼見這團毒霧逼近,阿茲拉爾和薩麥爾不約而同的想要下令撤退。這時一個四翼天使無意中激烈的煽動著翅膀,想要躲避毒霧,而煽動翅膀所引起的強風卻輕易的將毒霧吹開,並且一部分毒霧還因為這股強風被吹散消失。

這一異常現象立刻就被細心的薩麥爾和一直在用神念觀察情況的徐長青發現了,薩麥爾立刻下令用強風去吹毒霧。最為奇特的一幕隨即發生,這些天使們中用法術製造的強風非但沒有吹散毒霧,反而令毒霧蔓延得更加快速,而其他是扇動翅膀製造的風則很輕易的就將毒霧吹散。

對此,徐長青也有些哭笑不得,他自己也萬萬沒有想到,如此強大、幾乎不懼怕任何力量的陰陽奇毒竟然會有這麼一個奇怪的弱點,這實在是有些超出他的想像。雖然心中驚訝萬分,但是他還是快速的做出反應,在毒霧完全被吹散之前,控制的相柳毒牙將所有毒霧收回,同時施展瞬間挪移之法移動到了薩麥爾身後,枯骨一般的雙手朝其後背抓了過去。

在毒霧出現的時候,薩麥爾和阿茲拉爾明白這肯定與徐長青有關,警覺性也提高到了極點,而自己也準備了隨時應對的法術。當徐長青出現的那一刻,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有所察覺,早已準備好的法術也同時向四周施展開來,其中一部分無差別的打中了他們周圍的手下,其餘大部分則都在了徐長青的身上。

從阿茲拉爾手中長劍激射出來的雷電雖然強大,但是卻無法傷到徐長青分毫,所有的力量只在身體表面跳動。相比起阿茲拉爾的雷電,薩麥爾的法術就顯得有效很多,他的後背瞬間激射出數十道呈現虛影的血色鎖鏈,在徐長青的雙手打在他的後背時,鎖鏈也打在了徐長青的身上。

令徐長青感到些許詫異的是這些鎖鏈中蘊藏的神秘力量似乎和他的陰神棍有些相似,竟然可以輕易的穿過他的天屍不滅法體,直接打在他的心神魂魄上。徐長青只感覺心神隨之微微恍惚了以下,跟著眼前一黑,周圍的場景瞬間消失,變化成了一條小巷,小巷兩邊全都是非常典型的華夏建築,而自己則渾身酒氣的躺在地上。

「這看起來有些眼熟?」徐長青眼睛微微一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跟著他就發現自己的模樣不再是骷髏狀的天屍不滅法體,而是變成了常人模樣,身著一件青色的文人長褂,下身不倫不類的穿著一條西洋長褲和一雙硬梆梆的皮鞋,手裡還拿著一個公文包,而且他還發現自己似乎失去了任何力量,成了一個普通人。

就在徐長青驚疑不定的時候,他聽到小巷盡頭有人用那江南口音叫賣南京特色小吃狀元豆的聲音,跟著一陣香氣從巷口飄了進來。於是他從地上站起來,緩步走了過去,越是靠近巷口,各樣的叫賣聲、說話聲就越多。當他站到巷口的時候,眼前的情景讓他不由得愣了一愣,原來他發現此地竟然身處在一個集市中,來往的人全都是普通的華夏人,而距離他不遠處一個牌坊寫著天下文樞四個字。

「南京夫子廟?」徐長青臉色些微陰沉,此刻他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周圍的情景很熟悉,這裡正是當年他赴上海為陳家點選駐地陽宅之時曾遊歷過一次的南京夫子廟,周圍的店鋪和小吃攤販全都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徐長青忽然感覺到有人靠近,並朝他伸手過來,抓向他的肩膀。雖然道法修為全都消失了,但是以前學的世俗拳腳卻還存在,在那隻手快要碰到肩膀的時候,他伸手一把扣住那手的手腕,隨後一式武當小擒拿,反扭其手臂,另一隻手順勢而上,扣住來人的咽喉。

就當徐長青想要將運勁那人的咽喉捏碎的時候,那人卻已經大叫起來,說道:「少爺,別動手,是我!來福呀!」

聽到這人的話,徐長青愣了一下,雖然手沒有鬆開,但是卻停止運勁,隨後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人,發現自己似乎對這人很熟悉,但是心中卻又極為反差的有種陌生感。

這個一身僕人打扮的中年人看到徐長青一臉的茫然,立刻露出關切的神情,急聲道:「少爺,您該不會又在外面喝酒了吧?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喝酒就犯糊塗,要是讓老爺、太太知道了又要家法伺候了。不過也沒關係,今天是您的三十大壽,家裡來了不少的親朋好友,老爺、太太不會責罰您的。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家裡人都等著了。」

這個僕人劈哩啪啦說了一大堆,讓徐長青在更加疑惑的同時,也不由得鬆開了牽制他的手。在恢複自由後,這僕人活動了一下有些疼痛的手,然後叫了一頂竹轎,拉著徐長青坐上去,吩咐了轎夫一聲,便一起朝街口走去。

坐在轎子上,徐長青沒有多言,靜靜的看著四周,心中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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