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求穩求變

這個名叫李雲龍的人無論樣貌,還是氣質都不太突出,穿著也和南洋其他的華人一樣,帶了點東西結合的怪異氣息。只不過當徐長青對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後,赫然發現李雲龍這人很不簡單。他的面容外相只不過是相學上的小運抬頭相,也就是說他的事業與財富極限最多也就是做到富家翁的地步。然而他的氣運面相卻截然不同,是為九地潛龍、六合入命,天樞權掌正宮,此乃是龍高虎抱的極富極貴相。此外其子嗣命格處還有一團淡淡的紫微之氣在孕育之中,可見此人後代有人將會位高權重,成就王侯之命。

李雲龍的怪異面相不單單只有徐長青看出來了,一旁的關破命也注意到了李雲龍子嗣宮位的那團淡淡的紫微之氣。關破命從過三道身上學到的雜學中也有觀氣斷命之學,雖然不是很精通,遠遠無法做到體察細微、眼透乾坤的地步,但是用來看李雲龍的面相氣運卻也足夠了。

就當關破命想要開口詢問李雲龍的生辰八字,好進一步推斷這股紫微之氣的來龍去脈時,徐長青的一聲清咳卻將其打斷,同時也令他清醒意識到這裡不是問這類問題的好地方。

徐長青的清咳不但阻止了關破命,也使得紛擾的房間又恢複了之前的安靜。在見到眾人全都安靜下來後,徐長青轉頭看了看李雲龍,示意他坐下,然後為他之前的問題解答道:「的確如李先生所說的那樣,一支軍隊沒有用,消滅所有的土著也沒有用,只要洋人的注意力還放在東南亞,那麼華人永遠沒有出頭的日子。不過若是洋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了?東南亞在洋人的眼裡已經成了一塊雞肋了?」

「這怎麼可能?」眾人發出了紛雜的置疑聲,鳳九生也皺了皺眉頭,提醒道:「先生,或許不知東南亞在洋人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東西商貿的船隻都需要通過東南亞水域,才能彼此流通,洋人又怎麼會放棄這塊要地呢?」

「老恩公,有一點可能是你們弄錯了。」徐長青早就料到眾人會有置疑,於是笑了笑解釋道:「洋人之所以對東南亞重視的確是因為它是一個航運的樞紐要害,但這個要害只是馬六甲一地,而不是整個東南亞。只要東南亞的華人不去觸及馬六甲這個洋人底線,那麼洋人對華商立國之類事情的抵制也會少很多。」

「似乎有點道理。」眾人聽後,都不由得點了點頭,又開始小聲的相互討論起來。

徐長青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等眾人的討論聲變小之後,才繼續道:「現在歐洲諸國紛爭不斷,英國、法國與德國、奧匈帝國之間的磨擦爭鬥日益增多,其周邊大小國家也逐漸捲入其中,整個歐洲可以說是戰雲密布,一觸即發。我觀其大勢氣運,五年內必然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在歐洲爆發,到時便是華商在東南亞立國的最好時機。」

「什麼?歐洲會爆發大戰?」眾人聽聞,全都不由自主的一驚,隨後又露出了疑惑之色,顯然對徐長青的話不太相信。

徐長青也沒有解釋的打算,繼續說道:「在歐洲大戰之前,諸位需要做得就是將東南亞的華人全部聚集起來,儲蓄並隱藏實力。按照之前我所說的方法,利用和土著之間的爭鬥,在逐步掌握一些島嶼和城市的實權的同時,也鍛煉華人的軍隊。等到歐洲大戰開啟之時,可挑動印度和安南造反,將英法兩國在亞洲的聯合軍隊全都吸引到這兩處地方,然後以雷霆之勢迅速消滅周邊島嶼所有的土著,完全控制東南亞諸島。這時再向英法兩國示好,成立類似英國議會制度的執政機構,並且表示願意代英法兩國管理東南亞一些並不被他們重視的島嶼。只要做到了這一步,到時即便諸位不想立國,英法兩國也會極力促成這件事。」

「那麼美國呢?」李雲龍又站了起來,指了指控制部分菲律賓的美國,說道:「美國會甘願讓我們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立國嗎?」

徐長青點點頭,道:「他們自然不會願意,只不過當歐洲大戰開始的時候,他們的注意力會更加關注歐洲,畢竟美國的移民絕大多數都是來自歐洲,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插手歐洲事務的機會。至於諸位只需要在這些年裡,不斷加深跟美國政商界的關係,並且暗示他們會建立一個傾向他們的政權,到時相信美國不但不會成為阻礙,還有可能成為一股助力,畢竟他們對東南亞一帶的貿易也是垂涎已久,只不過一直被英法霸佔,他們插不上手。」

「好一個連橫合縱之術!先生,是想要我們做秦國,遠交近攻,利用列強之間的矛盾逐漸壯大。」坐在鳳九生身側的一個老人摸著鬍鬚點點頭,顯然已經被徐長青的大計給吸引了,在想了片刻後,他抬頭注視著徐長青,起身抱拳,行禮道:「老夫是新加坡的盛景商貿公司的董事局主席林源,敢問先生說歐洲即將爆發一場大戰,可有依據?」

「他是斬妖林家的外堂長老。」就在老人站起來的時候,一旁的關破命用秘術傳音之法,將老人另外一個身份告訴給了徐長青聽。

聽到後,徐長青臉上多了一絲疑惑,因為他從老人身上感覺不到任何一絲修行之氣,如果這老人的修為不是已經到了超凡入聖的地步,那就是老人根本就不會任何修行法門。

或許是感覺到了徐長青的疑問,林源又解釋道:「老夫雖然出自林家,但是對林家的絕學卻一無所知,只不過是個世俗中人。」

徐長青淡然一笑,道:「既然老人家是世俗中人,那麼我又該如何向老人家解釋我是怎樣知道歐洲會有大戰一事呢?可知夏蟲不可語冰,即便我說出來了,你又如何聽得懂。至於你所說的依據,可以多看看那些西方報紙,自然能夠從裡面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我的立國大略已經全部道出,至於要不要聽從,就看你們自己有沒有這個魄力了!」

聽完徐長青的話,在座眾人全都沉默了下來,他們雖然都被徐長青的話所吸引,但卻又感到擔心,擔心事情若是沒有成功,自己辛苦打拚後的家業或許就會因此一朝盡喪。加上他們從小所學的四書五經,令他們覺得造反立國之類的事情,顯然不是他們這類商人所能夠做到的。再三談論和考慮後,他們一個個都覺得弊大於利,於是紛紛表示自己退出,決定還是按照以前的老辦法來處理華人和土著之間的問題,然後陸續起身走出了會議室,就連鳳九生等人也隨著眾人離開了會議室,很快會議室內就之剩下徐長青和關破命二人。

「徐小子,你這個立國大計應該並不是剛才臨時起意吧?」見最後一人離開,關破命忽然沉聲道:「聽上去,像是謀劃已久似的。」

看著眾人離開房間,徐長青並未露出任何沮喪之色,彷彿他早就猜到了這些人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然而在關破命詢問這個立國之計的來由時,他的臉上卻反而泛起了一絲苦笑,眼中也多了一股惋惜之色,道:「這個立國大計是我十五歲那年為廖天一閣主謀劃的。」

「廖天一閣主?」關破命先是愣了一愣,然後驚聲道:「莫非是那位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的譚嗣同譚先生?」

徐長青微微點了點頭,長嘆一聲,道:「當年譚先生因病被我師門的一位友人送到桃花山治療,我也因為欽佩譚先生的為人和才學而與之結為忘年交。那時清廷簽訂馬關條約,國力衰敗,而佔據南洋的荷蘭國卻被英法擊敗,退出南洋勢力,可以說正值亂世。於是我便為譚先生謀划了這一立國之計,想要曲線救國,只是最終譚先生沒有採用我的計策,執意北上面君。他是個固執的人,始終都是忠於他的國、他的民、他的君,最後忠得連腦袋也沒了,實在可嘆、可惜、可悲!」

「雖然譚先生不過是個世俗中人,但是他的風骨卻遠超絕大多數修行中人,實在讓人欽佩。」關破命忍不住為譚嗣同鳴不平,接著問道:「剛才你的計謀只是大略,似乎還有一些細節沒說。」

「既然那些人連大略也不贊同,說細節又有什麼用呢?」徐長青一邊回答,一邊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這時關破命忽然神色嚴肅的問道:「徐小子,你老實告訴我,若是按照你的計策行事,有幾成把握能夠在南洋立國?」

「立國?」關正和羅玄正好走了進來,將關破命的話聽了個清楚,臉上全都露出了駭然之色,異口同聲的驚呼道。

徐長青沒有理會二人,而是注視著關破命,似乎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關老前輩,你是想要讓關家也和斬妖林家、白苗宋家那些世家一樣入世渡劫嗎?」

聽到徐長青的話,關正感到一驚,正準備詢問關破命,但卻被關破命抬手阻止,並被他示意同羅玄一起待在外面,不要多問。一旁的羅玄雖然不滿,但還是遵照關破命的意思同關正一同又離開了房間。當房間內只剩下徐關二人後,關破命才直言道:「正如長青所言,關家的確是決定如林家一樣入世渡劫,只不過我們關家在南洋沒有根基,加上家族閉塞多年,情況並不太好,只能依靠林家才能勉強維持下去。雖然林家乃是真心相助,但我關家畢竟是千年世家,曾幾何時有過寄人籬下之事,所以希望長青可以看在你我兩家之間的情誼上,相助一把,讓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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