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患得患失

徐長青知道安迪這一入定,會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出定,於是不再管他,起身將倉壁一側的隔水窗打開,讓窗外微微的海風,將屋內混雜乾燥的空氣吹散,同時施展五行道法將屋內的灰塵引到船外,令艙室變得整潔清新。

在收拾好艙室後,徐長青坐回到沙發上,微微閉上眼睛,心神在體內展開,仔細的查看身體在這幾天心神陷入玄妙境地後有什麼變化。然而不查還好,一查倒是讓徐長青哭笑不得,痛心不已。

這幾天雖然徐長青的心神修為提升了數個層次,但體內的真元修為並未改變多少,只不過金液真元變得更加凝實,而下腹丹田的金液團還依然是老樣子,真正有變化的其實是徐長青的大道圖。因為黃泉幡的關係,大道圖中的六道輪迴圖得以恢複了一幅地獄圖,而此刻一幅憑空出現的天道圖也補充入六道輪迴圖之中。同時,在他的細心檢查之下,他發現組成這幅天道圖的力量,正是他收入黃泉幡中準備用來煉製黃泉彼岸圖的夜摩人佛元、靈骨舍利以及大道圖中的三百六十尊願力乾屍。

徐長青自己也很清楚大道圖中的六道輪迴圖一定比黃泉幡中的煉獄十圖要強得多,但是在六道輪迴圖沒有完全煉製完成之前,它的威力顯然遠遠比不上黃泉幡的煉獄十圖。本可以使黃泉幡提升一個等級的力量現在卻變成了雞肋一般的天道圖,這還不至於讓徐長青痛心,真正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這天道圖竟然還不完全,似乎還差一個核心。

天道圖的事情雖然讓徐長青有些哭笑不得,但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可是夜摩人的殘魂卻真正讓他感到痛心不已。在徐長青的心神陷入玄妙境地之後,陰神戰鬼竟然自動的將夜摩人殘魂給煉化了。雖然陰神戰鬼的修為提升到了鬼王巔峰境地,但徐長青最想要的日光菩薩法門和夜摩人的天賦神通也隨著夜摩人的殘魂一同消失,只有一絲神念留在陰神戰鬼的五行鬼丹中,而這一絲神念之中則記載了一套如何偷取西方教會願力偽裝成天使的雞肋法門。

「時也命也!」徐長青並沒有沮喪多久,很快便恢複了過來,臉上苦澀一笑,搖了搖頭,嘆息道:「看來老天還真的不想讓我投機取巧!」

在嘆了口氣後,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徐長青的臉上,雖然這幾天失去了很多,但得到的也不少。現在不但陰神戰鬼隨時都有可能提升到鬼帝境界,就連銅甲屍分身的修為也一舉回到了銅甲屍的境界。雖然銅甲屍的屍氣境界還不穩定,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複當年的狀態,而且還會因為屍火淬體,恢複屍氣修為後的分身要比當年更勝一籌。

恢複常色的徐長青將心神沉入陰神戰鬼的五行鬼丹之中,一點點的解開那一絲夜摩人的神念,將那套偷取西方教會願力的法門融會貫通。雖然這種法門對他的修為提升一點用都沒有,但對他的西方之行卻也有著莫大的好處,而且通過這套法門他或許也可以進一步想出偷取西方教會願力煉化自身的實用法訣。

在完全掌握了法訣之後,徐長青將陰神戰鬼喚出,讓其懸浮在身邊。只見此刻的陰神戰鬼變得更加威武,身上五行鬼氣凝聚而成的金甲也更加凝實,周身散發出咄咄逼人的金光,原本空出來的手中此刻卻握著一根四尺多長的光刺,其核心正是那根夜摩人的光明凈世杵。

徐長青此刻將脖子上的聖物十字架取下,將它放在陰神戰鬼的胸口,陰神戰鬼的金光閃動著一陣漣漪,十字架慢慢的沉入其體內,懸浮在五行鬼丹的上面。在徐長青的心神控制之下,陰神戰鬼緩慢的按照夜摩人的法門一點點的將聖物十字架中龐大的願力抽離出來,並且按照後續的法門將願力分散到周身。隨著一陣刺眼的金光閃過,陰神戰鬼的形象有了一絲改變,在他身後多出了三對白色的翅膀,而且頭頂上還懸浮著一個金色光環,外表變得模糊起來,好似有一層朦朧的光霧將其籠罩一般,只看得清大致輪廓。

「啊!天使?」因為陰神戰鬼身上散發的濃烈鬼氣刺激,安迪的心神被迫脫離了禪定狀態,當他睜開眼睛後,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極為醒目的天使狀陰神戰鬼。雖然他是個佛教徒,但他畢竟從小就生活在西方,對西方教會的天使有種本能的敬畏,所以才忍不住驚聲叫出。

「天使!那些西方教會的天使也未嘗不是它這種東西。」聽到安迪的叫聲,徐長青不屑的一笑,意有所指的自言自語說了一句,隨後便將陰神戰鬼重新收入體內。在陰神戰鬼回到體內的時候,十字架自動的脫離了鬼體,落到了徐長青的手中。

看到那天使模樣的陰神戰鬼從頭頂進入徐長青的體內,安迪看向徐長青的眼神也變得更加敬畏,同時臉上也多了一絲迷茫和不解。徐長青顯然沒有解釋的打算,讓安迪起來,然後像是岔開話題一般詢問安迪入定後的感覺以及他對法門的疑難之處。安迪做了這麼多年的侍應經理,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處世方法,見徐長青不願意說,他也沒有問,將心神放回到自己的本身信仰法門上,順著徐長青的話將自己的疑問一一提出。

在這師徒倆的一問一答之下,時間過得很快,當安迪手下的侍應生在門外敲打,並提醒安迪要準備晚上的舞會時,已經是下午的申時一刻了。

「今天就說到這裡吧!」徐長青在為安迪解答完一個有關守心之道的問題後,說道:「你回去後多加練習我傳你的法門,另外看看那本佛經的尾頁,上面記載了三個佛家法術,你也可以試著練一練。」

「是,師父!」安迪雖然有點惱怒那個來打擾的侍應生,但也明白今日的緣法已經到了,所以沒有強求,行禮後,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等等,」徐長青忽然叫住了安迪,沉思了片刻,問道:「你之前說那個銀環是你從一個楠榜港的古董商人手中買到的,那個商人你還能找到嗎?」

「能夠!這個商人在婆羅洲很有名,我們這些郵輪的乘客和海員每次都會到他那裡看看,買些古董回去。」安迪肯定的點了點頭,跟著又試著問道:「師父,是想要讓那商人帶路去發現銀環的地方嗎?」

「嗯!」徐長青點點頭,說道:「能夠擁有這銀環的廟宇一定不是普通的佛家廟宇,我想去看看還能發現什麼已經失傳的古代法器。」

安迪臉上露出了些許難色,說道:「這個可能有點難,畢竟沒有人會把自己的財路告訴其他人。」

「這個你沒有必要擔心,只需要帶我過去,我自然會有辦法讓他領著我們去那廟宇。」徐長青自信的笑了笑,打消了安迪的疑慮,跟著又問道:「只不過不知道時間上是否來得及?」

「師父請放心,時間上絕對沒有問題。」安迪從口袋中取出一個記事本看了看,說道:「因為貨物的原因,貞德號會在楠榜港停留四天時間,這足夠我們的來回爪哇島一趟了。如果時間不夠的話,弟子還可以向船長和大副提議再向後拖延一天。」

「如此最好,具體的事情你安排好了。」徐長青站了起來,讚賞的拍了怕安迪的肩膀,然後抬手示意安迪可以離開了。

安迪又朝徐長青恭敬的行了個禮後,才退出了房間。在將房門關上後,安迪站在原地,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來,臉上表情不再平靜,內心深處的喜悅之情全都浮在上面。雖然不過是數個小時,但對於安迪來說,無異於獲得了一次新生,一個神奇的世界為他敞開了大門,他明白自己的將來不再平凡。為此他心中對為他打開這道門的徐長青更是感激萬分,再次對著房門朝房間里的徐長青深深鞠了個躬後,才領著門口一臉錯愕的手下邁步離開。

雖然船上舉辦舞會只是一個臨時決定,但舞會的規格卻一點也沒有降低,完全按照西歐貴族舞會的規格來舉辦。各種做工精美、材料奢華的飲食、美酒被整齊的擺放在桌子上,來自維也納的六人交響樂隊在舞會開始的時候便奏響了一首首輕快的圓舞曲,來自上等艙的乘客們全都盛裝出席,而一些搭乘下等艙的乘客也偷偷的混了進來,穿梭於各個美食之間。

在偌大的舞會大廳裡面一群聚集在東南角、身材瘦削的華夏人顯得格外突出,他們絕大多數都是一些十五六歲的孩子,臉上還帶著一絲稚嫩的氣息。雖然臉上的神色始終都保持著嚴肅的表情,但不時瞄向桌上美食的眼睛卻出賣了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

做為這些孩子頭的顧維鈞自然也知道他們的想法,但這並不是他參加宴會的初衷,他並不想這些孩子體會西洋人的奢華。這些天他一直在教授這些孩子西洋禮節,以及他們遇到意外後該怎麼做,他不想這些孩子在國外出什麼意外,多少人出來就多少人回去,這是他唯一的希望。這些精挑細選的孩子也的確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一個個像是海綿一般快速的吸收著他所傳授的知識。他到現在就只有一點東西沒有教了,這點東西只能讓這些孩子自己體會,這也是他同意參加這場奢華舞會的初衷。

剛才進來的時候,這些孩子的注意力還都放在了桌子的食物上,但隨著來往洋人看向他們的異樣目光越來越多,他們的注意力也逐漸轉移到了周圍人的表情和言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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