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天竺神族

「好邪門!好邪門!」施元渾身顫抖,呼吸急促,本就已經失去血色的臉頰變得愈發的蒼白,頭髮眉毛也因為體內失去過多的精氣神而掉落下來,接觸何家少爺身體的雙手更是有如枯骨一般完全沒有了血肉,看上去像是只覆蓋了一層皮。此刻他感覺自己全身的佛元彷彿完全消失了一般,身體就連普通人都不如,一時間心神失守,加上剛才的驚嚇,變得神色恍惚,口中不由自主的喃喃不休。

徐長青知道若是任由施元這樣下去,他定然會瘋了,由於施元還有他用,所以不得不救,於是便聚集一點真元道力於指尖,輕輕一點施元的百會穴,以道力助其心神凝聚,並以佛門棒喝之法,喝道:「還不醒來!」

「呼!」隨著徐長青的道力貫體,施元長舒了一口濁氣,眼中逐漸恢複了神色,雖然精氣神無法在短時間內補回來,但心神二識反而因為剛才的變故和徐長青的棒喝之法有了一些精進。

施元在靈教修持的是上座部大乘佛法,練得就是心神二識,雖然眼下精血有虧,但兩相抵消後,反而令他得比失大。他自然也清楚自己身體的情況,在僥倖之餘,也不由得露出少許喜色,朝徐長青行禮拜大禮,感激道:「多謝先生施法相救,施元感激不盡!以後先生若有差遣,施元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不用多禮,我救你不過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徐長青心中另有打算,沒有受施元的這一大禮,將身子一讓,伸手隨意一拂,以真元將其托起,面無表情的說道:「眼下你也應該知道這邪物不是你所能應付的,還是馬上離開吧!」

見自己的大禮被徐長青躲開,施元頗感羞辱,但徐長青高深莫測的修為又讓他不敢有異心,只在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聽到徐長青讓他離開,也不敢不從,只是在走之前極為不舍的看了看剛才不小心散落在何家少爺身前的那些佛經貝葉,最終還是沒有勇氣上前去將其撿回來,嘆了口氣,邁步上樓。當他走上樓之後,看到了那個散發著佛光的神龕,心中似乎有了其他打算,剛剛還有些難看的臉色也變得有了一些神采,腳步也顯得輕快了不少。

徐長青在樓下聽著施元腳步聲的變化,似乎猜到了施元此刻的心思,嘴角多了一絲不屑的冷笑,冷哼道:「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便不再理會樓上,將注意放在了何家少爺的身上。或許是吸收了施元的精氣神,布滿何家少爺周身的花紋產生了一絲變化,似乎變得更加清晰了。

徐長青將額頭上的神目微微打開,那些花紋立刻在其腦海中放大了數十倍。正如他所想的那樣,那些花紋並不單單只是普通的花紋,它們全都是由一些細小的古梵文聚集而成。這些梵文應該是一篇經文,只可惜他對梵文特別是古梵文了解並不太多,所以不能明白其中含義。

「在佛家的修行大法之中,能夠像剛才那樣吸人精氣神的法門並不多,密宗的歡喜如來妙諦法門和顯宗的入滅三摩地都有異曲同工之效。」徐長青沒有立刻動手,上前幾步,站到了何家少爺的面前,像是看一件稀罕物似的打量著他,口中自言自語道:「只不過這兩種佛家秘法我都知道,雖然施法後的結果相差無幾,但是過程卻天差地別,所以剛才的邪法決然不是那兩種之一。」說著話,徐長青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說道:「若我猜的沒錯的話,你現在滿身的古梵文是早已在古天竺失傳的月光本願摩耶經,剛才的邪法是古天竺夜摩一族的月凈琉璃往生咒?」

「嘿嘿!沒想到現在還會有人知道我夜摩一族的月凈琉璃往生咒!」一直都低垂著頭沒有任何動靜的何家少爺在聽到徐長青的話後,身子突然一抖,隨後抬起頭來,眼睛沒有張開,並用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口音說道:「看來你這個人很不簡單!」

「多謝誇獎!不過你更不簡單。」徐長青一臉淡然,在何家少爺面前來回走了兩個來回,又忽然用古希伯萊語說道:「我該怎麼稱呼你呢?是沙利葉,還是其他什麼?」

「你竟然還知道沙利葉!」何家少爺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也用非常流利的古希伯萊語質問道:「你到底是誰?莫非是羅馬教廷派來的人?」跟著他又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語氣略顯驚慌的說道:「對!你一定是羅馬教廷派來的人,不然你怎麼可能會有那件聖物十字架呢?」可隨後又疑惑道:「不對,若是羅馬教廷那些自大的人又豈會知道我古夜摩一族的月凈琉璃往生咒,你到底是誰?」

對於何家少爺體內邪靈的連連疑問,徐長青似乎沒有回答的意思,只是看著他,自言自語的緩緩說道:「夜摩一族一直生活在古代天竺的南部城邦,由於他們一族的帝剎利有著天生神通,所以被當地的人尊為神族。之後大乘佛教南傳,夜摩一族皈依佛教,全族皆供奉日光菩薩和月光菩薩,修持日耀妙法、月凈妙法和本族的地獄法門。夜摩一族是眾多佛門教派中唯一的殺教,他們的根本教義是凡不皈依者皆為異教徒,異教徒皆可殺,而且無過有功,這跟西方教會的某些教義極為相似。」

那邪靈逐漸冷靜下來,沉聲說道:「你知道得蠻多的,本座對你的身份越來越好奇了!」

「這些東西從一些古代佛教經文中就能找到線索,算不得稀奇。」徐長青踏著步子,一邊圍繞著何家少爺走了一圈,一邊繼續說道:「你夜摩一族好像也正是因為這教義,在當地和周邊邦國造了無邊殺孽,最終導致全族覆滅吧!只不過在圍剿的過程中有一支夜摩族人逃了出去,並且一路西行,去到了西方教廷的聖地耶路撒冷,這在古波斯拜火教阿凡士塔古經、猶太教古經和伊斯蘭教古經中都有所記載。由於你夜摩一族的天生神通和月凈妙法,跟西方月之天使沙利葉極為相似,所以被西方教會當做了沙利葉的人間化身。若是我記得沒錯的話,好像西方教會也是在那個時候有了殺異教徒可升天堂的教義,而且也是在那個時候沙利葉也被當做了墮天使,被列為地獄七君王之一!」

「你既然對佛門經典和西方經典都了如指掌,」當徐長青走到何家少爺正面的時候,那邪靈冷笑著說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夜摩一族的天賦神通是什麼呢?」

說完,還沒等徐長青開口,何家少爺便張開了雙眼,只見他的眼睛一片銀色,散發出淡淡的藍光,瞳孔的部位變成了月牙狀。在眼睛張開的那一刻,一股銀藍色的光束從那月牙狀的瞳孔射出,將徐長青全身罩住,不但定住了徐長青的身體,還滲入徐長青的體內,定住了他的真元,令其無法動彈。

「果然神奇!」雖然被制住了,但徐長青的臉上卻絲毫沒有顯露出任何驚慌,反而略感興趣的觀察著這股光束,說道:「在佛經和西方經文中,都有著邪眼的記載,據傳被邪眼看到的任何活物都會被封死身體,現在看來毫不誇張。」

邪靈見徐長青一臉平靜,不由得冷笑道:「你強作鎮定也沒有用,即便是你們這些華夏修行者被本座的天賦神通定住,也不可能掙脫出來。」

徐長青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說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個修行者了,看來剛才你是故意演戲,好讓我放鬆警惕?」

「嘿嘿!本座和你們華夏修行界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又豈會看不出你們的底細!」邪靈露出些微的得意,臉色又變得猙獰起來,滿含恨意的說道:「若不是你們這些華夏修行者在數十年前乾淨殺絕,我夜摩一族也不會就此滅族,本座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要寄居在別人身體裡面。」隨後又得意的笑著說道:「你們以為在本座的墓地上暗做手腳,就能把本座鎮住了,可你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華夏地脈會出現衰竭,讓本座給逃了出來。」

「哼!你逃出來了嗎?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囚籠,逃到了另一個囚籠。」徐長青似乎絲毫不為自己眼前的困境擔憂,反而不屑的看著眼前被邪靈控制的何家少爺,冷笑道:「你被鎮壓多年,魂魄殘缺,否則也不會連奪舍之法都無法施展,直到現在還需要靠吸人精氣神才能保住殘魂不滅,就連本命的月凈琉璃往生咒也施展得不完全。別說是離開這裡,若我估計得沒錯的話,你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這樣的你又如何能夠傷我?」

「的確,本座現在的確不能動彈,把這具身體的本命魂魄打散的力量也沒有,就連本命妙法也都記不完全了。」邪靈毫不估計的說出自己的弱點,語氣卻極為自信的說道:「不過要殺了一個無法動彈的修行者,對本座來說,還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邪靈忽然用古代梵語念誦出一段咒文,在何家少爺的腦後出現了月牙狀的光輪,隨後便見到綁在何家少爺前額和脖子上的貝葉又散發出淡淡金光,同時葉子上的梵文分別浮現出來,打在了之前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貝葉上。只見那些貝葉全都像是被一個個無形的大手控制一般漂浮了起來,圍繞在徐長青周圍轉動,原本軟綿綿的葉片綳得筆直,葉子的邊緣有如刀片一般散發出陣陣寒光。

「你終於出手了!只可惜這身衣服是新買的,我可不想讓你就這樣糟蹋了。」徐長青看著圍繞在身體周圍的貝葉,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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